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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泛舟梅陵河

大船沿江而下,一路前行,穿州越府,奔腾向东。两岸景色自是分外撩人,然而陶兴之和花若素两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兴致去仔细欣赏。初涉江湖,既欣喜好奇,又有些许紧张担忧,因而两人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耐心等待江船及早靠岸,早些到达目的地,不曾与船上旅客攀谈交流。

“大姐,你和你女儿这是要去吴陵城做啥啊?”船上一位中年大叔,满面络腮胡须,皮肤黝黑,声音宏伟响亮,率先打破了船上的平静氛围,与身旁的一对母女交谈了起来了。

“哦,前些年,我丈夫为寻生计,南下谋生,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现在终于在吴陵城稳定下来了,做了点小本生意,小有所成。这不前些日子来信了,让我们母女俩过去,好一家团聚么?”旁边的大妈,身形有些消瘦,鬓角几许银丝,额间几道皱纹,深浅交错。

“娘,等到了爹那儿。我一定要让爹好好补偿补偿您,这么多年,您为这个家真的付出太多了。熬了那么久,您看都憔悴成什么样啦!”坐在大妈隔壁的年轻女子正值妙龄,年约二十有余,长发及腰,肌肤如雪,可爱异常,心疼母亲地说道。

“好,好,就知道闺女孝敬我。呵呵……”旁边大妈十分欣慰。

“一家团聚,不错,不错啊!”

“请问兄弟,你怎么称呼啊?”大妈好奇地问道。

“小姓徐,名春和。原是吴陵城城防军副将。因为家中老母亲年迈,三年前病故,故而回乡守孝。如今守孝期满便打算回城复职去了。敢问大妈又如何称呼呢?”徐春和慢慢道来,说到老母亲时,眼中隐隐泛着泪光,与亲人永别的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哦,夫姓陈,故别人都叫我陈大婶,这是小女陈莲芳。徐兄弟,你也别太伤心,想必令堂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的吧。”陈大婶忙安慰道。陈莲芳与徐春和相互点头问好。

“徐大叔,吴陵城好玩么?听说吴陵城盛产才子佳人,物阜民丰,不晓得是不是真的。”陈莲芳得知徐春和在吴陵城待过,料想他应该很是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于是难掩好奇之心接连问道。

“谢谢大姐关心,哈哈,确实如此,吴陵城地处江南,江河环绕,堪称水乡胜地。当地又崇文重教,故而能人辈出,才子遍布。而各家女子也是家教甚严,端庄有礼。由于其北通中原,西连紫武,东临海,南靠河,交通便利,人流聚集。所以啊,商人特别喜欢到那儿经商,富贾无数,财物丰饶便是理所当然的啦。”徐春和一开口说起吴陵城便滔滔不绝,眉飞色舞,一扫先前的悲伤。可见其对吴陵城是多么的熟悉了解,又是多么的热爱。

陶兴之起初还不怎么在意他们的谈话,不过到了后面,特别是徐春和大谈特谈吴陵城的好之后,便开始听得津津有味了。忍不住想插上两句,然而正想开口之时,花若素赶紧拦着,对着他小声说道:“江湖险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听听就好了,不要掺和进去。”

陶兴之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坐着,只能听,不能问,想多些了解都没办法了,心中十分郁闷。唯有眼巴巴的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加入交谈之中。只是一会儿工夫,原先平静的氛围就这样被打破了。而此时船家也饶有兴致地哼起了小曲,唱起歌谣来了。

梅陵河水清几许?濯我衣冠沐我足!

梅陵河水深几许?育我乡土稻谷丰!

梅陵河水美几许,鱼虾嬉戏鸟飞鸣!

放眼望去,这歌谣倒是和两岸景色相得益彰。江船划过了山峰叠嶂之地,穿梭于两岸乡村田野之间,但见两岸妇人忙着浣洗衣物,孩童乐于打闹,河边戏水,甚是欢快。河岸边稻谷丰硕,河水中鱼虾成群,天空中飞鸟联翩。好一副梅陵河风情图。

船上的人群还在谈笑风生,夜幕却已悄然降临,繁星似星,灿若银河。船客各自吃了自己随时携带的食物裹腹之后,静心休息,而船家也早已换了人手,继续扬帆向东。

夜色渐深,船客熟睡。漫漫长夜过后,骄阳自东方而起。花若素向来有早起的习惯,一连坐了近一日的船,不觉有些困乏,于是赶紧向船家打听几时能到达吴陵城:“船家,几时能到吴陵城啊?”

“临近中午,便可靠岸入城。”

“还要半天路程啊,这也太远了吧。”花若素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

旅客渐醒,船儿疾行,临近中午时分,果然登陆渡口,顺利抵达吴陵城。

“终于到了,累死我了。”陶兴之舒展筋骨,长叹一声。

“是啊,终于到了,这一天半的船程也是够折腾人的了。我们还是赶紧先找个地方吃吃饭,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吧。”花若素同样不无感慨地说道。

但见渡口道路两旁,依旧小贩成群,人流穿梭,热闹非凡。

放眼望去,只见路边有主仆二人,立于渡口旁,后面紧跟亲兵十余人,似是在等候迎接哪位贵宾。

“公子,你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啊。”仆人一副低眉顺眼模样,关切地向旁边的公子问道。

“不用,我再等等,你说徐副将这老东西为何至今未到啊,这靠岸的船家都已经来了好几班了。”那公子焦躁急切地说道。但见那位公子虽然衣着华丽,似是出身富贵人家,容貌却是一般,甚至有些纨绔之风。

“就是,将军也真是的,为何非得委屈公子亲自过来迎接徐副将呢。而这副将也太不识好歹了吧,至今迟迟未至。”仆人忙附和道。

“陈大婶,你们母女可知如何去找你丈夫?用不用我护送你们过去啊。”徐春和与陈家母女,一同缓缓下车上岸,然后关心地问道。

“认得,前些年来过的。不必劳驾将军了,将军事务繁忙,还是早些前去得好。”陈大婶婉拒道。

“那好吧,就此告辞,你们一路小心!”

“谢将军关心,再见!”

“公子,你看,那不徐副将么?”

“这老家伙,害我在这里等了好半天。哟,旁边那小妞还挺漂亮的。”那公子等了许久,终于看到徐春和,心中难免气愤,但一见到陈莲芳,便起色心,忙跑过去想调戏她了。

徐春和看到那公子小跑过来,正准备走上前去,欲俯首问好,怎见那公子全然不看自己,只顾往前跑。

不一会功夫,那公子就跑到了陈氏母女身边,调戏起陈莲芳来了。吓得陈莲芳花容失色。仆人与亲兵紧随其后。

徐春和见状不妙,急速飞身过去,遏制道:“吴公子住手!”

吴公子大为不爽,于是便与徐春和大打出手,一时之间,吴陵渡口混乱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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