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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往事如风

林清杨的思绪仿佛一下回到了万年前……

那一夜,寒风刺骨。林清杨带着妻子梅若雪在山间小径奔跑。林清杨浑身是血,妻子梅若雪也是身怀六甲,但是身后的追兵却紧追不舍,无数的火把在漆黑的林间串出一条长龙,马嘶犬鸣之声不绝于耳。

那一夜是元宵。皇帝的禁卫军来得突然,事前没有传来丝毫的风声,突然之间就包围了林府。随后,传旨太监和禁卫统领手持白绫罪诏,以逾制之罪宣布将林府满门处死。

林元帅一声惨笑,大骂昏君无德。不过狡兔死走狗烹,什么逾制?什么谋逆?分明都是借口。

然而林府上下早已被禁军团团包围,禁军统领一声令下,手下士兵如狼似虎般闯入内院,刀光闪烁,血光冲天。

林清杨带着妻子梅若雪外出赏灯,恰巧躲过一劫。等他们回来后,却看见林府上下血流成河。无数的禁军手持刀剑长矛,纷纷嘶吼着朝他杀来。林清杨悲愤地大叫一声,拔刀带着妻子杀出重围。

两人一路拼杀,幸好暗中还有林府的旧部相助,竟然真的让他们逃出了京都。然而禁军一路追赶,加上梅若雪身怀六甲,根本不能长途跋涉,无奈之下林清杨只好带着她跑进了山中。

山中林密,马匹跑不起来,然而道路难走,对梅若雪也是很大的负担。突然,梅若雪一个踉跄,向前扑了出去,林清杨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搂住若雪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梅若雪额头上全是汗水,气喘吁吁,两手按着凸起的肚子,显然是动了胎气。她满脸痛苦地说道:“相公,我跑不动了,你别管我,你快跑……”

“别说傻话,要走一起走,要死就死在一起,我绝不可能丢下你。”林清杨顺手将钢刀插回鞘中,弯腰将梅若雪背在背上,撒腿狂奔。

梅若雪眼泪打湿了林清杨的衣襟,哽咽着说道:“相公,是我拖累了你,呜呜……”

林清杨惨然一笑,说道:“说什么拖累的话,你我本是夫妻,原本就该生死与共,更何况是我们林家连累了你才是。”

“相公休要说这样的话,我生是你林家人,死也亦是林家魂,能够和相公死在一起,雪儿已经很满足了。”梅若雪紧紧搂着林清杨的脖子,脸上露出一丝满足。

“只是可惜了我们那还未出世的孩儿。”林清杨心中愤怒,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林家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突然,前方的山道上传来一声大喝。林清杨面色惨白。他认得那道声音,是御前三品护卫蒋干,武功高强。

梅若雪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挣扎着想要下来。然而林清杨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让她安心,然后毅然解开腰带,竟然将梅若雪紧紧缚在了背上。

蒋干露出一丝冷笑,扬了扬手中的嗜血枪,说道:“早就听闻林府少帅一手风雨剑出神入化,今日可要好好领教。”

林清杨眼中露出一丝轻蔑,嗤笑道:“风雨剑乃君子之剑,你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也配?”林清杨缓缓抽出腰中佩刀,双手紧握,眼神凌厉地盯着蒋干,说道:“风雨剑没有,但我有斩邪刀,专斩魑魅魍魉,受死吧……”

林清杨话一出口,整个人如离玄之箭,钢刀一招力劈华山就朝蒋干脑袋上劈了下来,刀风嚯嚯,凌厉之极。

蒋干大惊,早就听说林清杨武功高强,原本以为欺他长途奔跑,背上又背了一个人,自己十招之内定能将他杀死。谁知道林清杨拼命之下,实力不退反增,这一刀竟然快到连自己都没办法招架,只能避让。

“杀……”

林清杨连声大喝,手中钢刀如蛟龙出海,横斩竖劈上撩直刺,招招都是直取蒋干要害。蒋干一时间竟然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蒋干一声冷笑,对劈向自己手臂的一刀竟然视而不见,单手持枪,如蛟龙出海,一枪就朝林清杨背后的若雪扎了过去。

林清杨大惊失色,急忙一扭身,改劈为挡,钢刀从下往上撩向蒋干的嗜血枪,却见蒋干脸上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微笑。林清杨大叫一声不好,就看见蒋干那杆原本是刺向若雪的枪尖往下一画,刺啦一声就在他胸前开了一条寸深的血槽。

“相公……”

梅若雪看得真切,林清杨那一刀原本可以将蒋干的手臂劈断,可是为了救自己,却生生半途变了刀势,并且用胸膛帮自己挡了一枪。她心中一惊,就看见林清杨胸前的伤口,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卑鄙。”

林清杨恨恨地骂了一声,却见蒋干丝毫不以为耻,反倒是哈哈大笑,枪枪都朝背上的若雪招呼。林清杨气得火冒三丈,却不得不一次次地落入他的圈套之中,没过多久,已是遍体鳞伤。

蒋干哈哈大笑,看着林清杨说道:“乖乖束手就擒,我割下你的人头复命,可以留少夫人一个全尸,否则,定将你俩碎尸万段。”

“你休想,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伤害若雪。”林清杨一声大吼,举刀又朝蒋干扑了过去。然而他现在浑身是伤,加上失去过多,早已神疲体乏,连走路都有些摇摆了,又怎么可能是蒋干的对手。

蒋干一脚将林清杨踢翻在地,用嗜血枪的枪尖指着他的眉心,说道:“既然这样,就别怪我蒋干无情。”

事到如今,林清杨心中反而没了惧意。他一声长叹,轻轻解下背上的若雪,对她说道:“雪儿,你可恨我?”

梅若雪虽然挂着泪珠,却忽然展颜一笑,好似清晨的荷花,楚楚动人。

“相公何出此言?我梅若雪今生能嫁你为妻,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如有来世,我仍然愿意嫁给你,生生世世,永不后悔。”

“哈哈哈!好……”林清杨哈哈大笑,突然抱着梅若雪就地一滚。

他和蒋干追追打打,早已接近悬崖边上,这一滚,正好就滚到了悬崖边。蒋干大叫一声不好,连忙伸手去抓,却一下抓了个空。就看见林清杨和梅若雪相互依偎着往下面坠落,脸上犹自带着幸福的笑容。

林清杨存了必死的决心,却不想妻子的尸体被蒋干那等小人破坏,竟然抱着梅若雪滚下了悬崖。两人相视而笑,全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眼中流露出的只有幸福。然而就在这时,空中却突然响起一声怪啸,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

“啧啧,九阴血脉之体,这样死掉太可惜啦。”

两人大吃一惊,顺着声音望去,竟然看见一个长着一对蝙蝠翅膀的男子就在他们头顶三寸的地方看着他们。男子咧嘴怪笑,嘴巴两边的犬牙足有一寸长。

“小子,我不会让你死的,哈哈……”那个男子一声怪笑,一伸手就抓住了林清杨的脖子。林清杨呼吸受阻,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但是怀中却仍然紧紧地抱着妻子梅若雪。

那个男子也不在意,就那样捏着林清杨的脖子,身后翅膀一扇,竟然横着飞了出去。男子飞行得极快,很快就来到一座光秃秃的山顶,一把将林清杨丢在了地上。

林清杨一直被他掐着脖子,脸上充血呼吸不畅,被他一放开,立马大声的咳嗽了起来。梅若雪连忙将他扶起,伸手捶背,帮他呼吸。

“哼!愚蠢的人类,只会被感情所累。”那个男子身后的翅膀早已收了起来,嘴角的犬牙也不见了踪影。见落雪替林清杨捶背,似乎颇为气恼。

“咳咳……咳咳咳!”

林清杨咳了许久方才缓过气来,看着那个男子问道:“你是谁?”

虽然这个人将他们从半空提了起来,免受了粉身碎骨之痛,可是林清杨能感觉到他并不是什么好心,因为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时候根本就没再意自己是不是会被掐死。所以林清杨问他的话的语气也是生硬之极。

“嘿嘿嘿,我是谁?”

男子看着林清杨嘿嘿冷笑,说道:“我是谁,连我自己都忘记啦。活了太久,有很多事情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叫我祖皇将臣。”

林清杨自然不知道祖皇将臣是谁,只是觉得男子怪异,一身实力他完全看不透,而且浑身透着一股阴冷至极的寒意,给人无限的恐惧感。林清杨内力高深还稍微好点,一旁的梅若雪竟然浑身发软,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他。

林清杨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问得好,哈哈哈!”

男子一声大笑,似乎非常得意,说道:“我问你,你的出生时辰是不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林清杨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确定了心中所想,男子哈哈大笑,说道:“果然如此,你果然是九阴之体,只有你这样的体质,才能完全继承我的血脉力量,我找你找了十万年,哈哈哈……”

“什么十万年?什么血脉力量?”林清杨不解,瞪着他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你很快就会知道。”男子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突然仰天一声长啸。

“嗷……”

随着他的那声大啸,山顶像是突然刮起了一股阴风,诡异非常。男子身后的长袍一震,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咻地弹出体外……

男子低头看向林清杨,嘿嘿怪笑。林清杨抬头一瞧,只见男子嘴角竟然又长出了两颗一寸长的犬牙,而他的一双眼睛,竟然也变成了银白之色,散发着诡异的银光。林清杨脑中轰的一声,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些典籍,脱口而出,大吼道:“你是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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