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钱府的账房先生,钱府在梦天大陆所有的产业你都必须牢记于心,每一处产业的账本在什么位置都必须要心里有底。另外,作为账房先生,不需要你去一一对账,你所要做的,就是当这些账房伙计们对完账之后,查验有没有出差错,这活说难不难,说不难却也难,关键就看你有没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了。你且过来,今日我便带你熟悉所有的工作流程。”杨毕说了一大堆,终于开始教导周立工作的流程。
周立辛辛苦苦的看了一天,到日落时分才基本上理清自己的工作流程。越是了解,也越是感到了这钱府的可怕。这钱府在整个天凤帝国,共有一百七十六处产业。如醉平谷一般的酒楼,在三十六大城里都有一处,其次每座大城里均有一处当铺,还有一十八处拍卖行,其他的产业也是遍地都是,光是这平谷城,每日收入就能达到三千多两银子,相当于一户普通的五口人家十多年的开销了,映射全国,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杨毕看周立熟悉的差不多,便召集账房里的伙计。
“大家停一下,老朽有件事要跟大家说说。”
一众伙计停下手头的工作,看着杨毕以及在杨毕身边的周立。早上他们忙忙碌碌的,只知道周立是钱通天带来的,至于别的,都没太注意。此时杨毕让他们停下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杨毕指了指周立,“是周立周公子,周公子年少多知,学究天人,老爷他已经指定周公子来接老朽的班了,今日短短一天时间,周公子便熟悉了所有的工作流程,不愧为少年英雄。所以,自明日起,你们所有人,都归周公子统辖,希望你们能多多帮助他,继续为我钱府尽心尽力。”
杨毕一番话说得堂堂正正,周立心中也不由得为这位老人佩服,辛劳一生,临走时也不忘叮嘱众人为钱府尽心,似是丝毫不为自己考虑,这才是真正的鞠躬尽瘁啊。
“不知杨老明日往哪里去?”一个伙计发问到,杨毕平时对待下人不摆架子,和蔼可亲,大家自然不愿他走,不过上面决定的事他们也管不了,只能关心关心这位老人了。
“哦,老爷已经在城南为我置办了一处宅子为我养老,明日我便是要去那里,把宅子收拾收拾,以后若有闲暇,还希望诸位能来喝喝茶,陪老朽聊聊天啊。”杨毕说道。
“杨老放心,我等自然会时常过去看望您老人家。”一众伙计说道。
“呵呵,好啊,周公子,你也说几句吧。”杨毕转头看向周立。
“是,杨老。”周立回了一句,转过身面向众人,“不知道诸位在钱府都干了多少年了?”
“回周公子,小的张胜,干了四年多了。”一个伙计回话。
“小的范丘,干了七年多了。”有一个伙计回话。···
一众伙计也都跟着说了自己干了多少年,有的短短一两年,有的十多年,不一而足。
“诸位之中,有干了十多年,有干了七八年的,最少的,也有一两年了,小子周立,不过束冠年纪,立于台上,也是深感惶恐。只是,不论你们干了多少年,在我眼中,你们都是一样,都是废物。”周立前面还和和气气的,只是最后一句转折,惹得不少人气愤。
“周公子,慎言啊。”杨毕急忙小声说道。
周立毫不理会,继续说道:“没错,你们没有听错,我就是说你们都是废物。你们一个个的成天对账,但是有没有一点效率?今日我到这账房的时候,大约是巳时,账房外面排满了各处的管事等待对账,等到酉时的时候最后一位管事才离去。对账中间嘻嘻哈哈聊天打屁,很有意思么?”
“周公子请慎言,我钱府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对账,难道有什么不妥么?”一位伙计站了出来。周立一看,是一位干了九年的老伙计。
“你叫屈平是吧?”
“没错,小人屈平。”
“你今日收拾东西,明日便不用来账房上工了。”周立毫不留情。
“竖子尔敢?老夫在这账房干了九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跟老夫说话,你一个刚刚束冠的娃娃也敢赶我走?杨老都还没说话,你有什么权利。”屈平当然是不服。
杨毕此时也看出来了周立是在立威,站在边上一言不发。他很清楚自己手底下这些人,平日里都被那些管事们讨好,早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只是自己年老,不愿与他们计较。
没想到周立一来就抓住他们这点开刀了。
“呵呵。”周立一声轻笑,“你算什么东西,如今这账房归我所管,我若是不用你,难道还需要跟谁打招呼不成。”
“周公子,老屈他干了这么多年,一直就是这么个脾气,你消消气,别跟他计较。”周立一看,说话的这个正是刚才先开口的张胜。心中也高看了张胜一眼,在这个时候还敢开口的,绝对是胆识过人的。但是高看归高看,周立此时却绝不会松口,
“呦呵,还有人帮说话的,不管是谁,今天也挡不住我的决定。”
“罢了,小子,今天算我倒霉,明天我一定与你到老爷面前辩个是非。”屈平说完,气哄哄的走了出去。
“好了,你们中间还有谁有疑问的,也尽可以像他一样走出去,明日到老爷跟前去辩辩是非。”
众人看周立这丝毫不乱的样子,哪还敢跟着出去啊。
“既然你们都不出去,少不得就要被我多说几句。没错,在我看来,你们就是一帮废物。你们知不知道一整天坐在你们面前对着你们谄媚的是谁?啊?那是我平谷城各大产业的管事,是各大产业的顶梁柱。就因为每天要过来对账,本来手握重权,也算是位人物了,却每天站在账房门口等着你们唤他进来对账。堂堂一方管事被你们呼来喝去,你们很有脸是吧?啊?是不是?他们很闲么,每天就只在这里陪你们对账?你们到底是有多牛啊,啊?”
周立一番话说得众人心慌不已。一直以来,账房都是权势极高的地方,试问谁愿意得罪一个掌握着金库钥匙的人?所以他们工作的时候也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从来没有考虑过别的问题。此时被周立一点,顿时惊觉,那些管事,论财势论地位可都比自己要强上太多了,自己以后可不能再那么放肆了。
“今天我就说这一点,你们诸位都是老伙计了,肯定知道该怎么做。明日酉时,我要在我的桌子上看到你们商议的对账方案,要是没有办法,你们也都尽数离去吧,钱府虽然财大势大,但也养不起你们这么多废物。都明白了么?”周立下达了任务。
“明白了。”众人一起回应。
“好,明日就看你们的了。时辰也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家吧。”又转过身对着杨毕说,“杨老,小子先行告退了。”
“周公子慢走。”杨毕回到。
等到周立离去,杨老也没有跟那些伙计多话,径直来到了钱通天的书房,敲了敲门。
“是老杨吧,进来吧。”
“老爷。”杨毕躬身请安。
“呵呵,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是为了周立的事吧。”钱通天心里也清楚杨毕的想法。
“老爷英明,正是为了周立而来。”
“恩,说说吧,这小子怎么样?”
“周公子聪颖睿智,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一日时光,已是把工作全部熟悉了,明日,我便不用过去账房了。”
“恩,看来不错啊,你过来应该不是说这些的吧。”
“老爷英明,周公子少年英雄自不必说,只是今日赶走了屈平。”
“哦?”屈平在账房干了九年,钱通天也是眼熟的,知道是位老伙计了,“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杨毕便把晚间发生的事情一一陈述给钱通天。
“哈哈哈,好啊,好,这才是年轻人,有魄力。另外老杨你也不要太在意。你的性子温和,平日里倒也确实惯坏了账房那帮人,现在周立上任,给他们敲敲钟上上课,未尝不是好事。对账一事,确实是咱们考虑的不周全,几乎一个管事的,每天都是在账房度过的,确实是有点问题,且看看周立怎么帮我解决这个大问题吧。”钱通天听罢,思虑了一会说道。
“好了老杨,应该还没吃饭吧,刚好我这也没吃,就留下来一起吃了再回去吧。”钱通天对这位老人还是相当敬重的。
“多谢老爷,老朽就却之不恭了。”两人对视而笑,吩咐下人准备饭菜,便一起前去饭厅用饭,自不必多说。
且说周立回到酒楼之后,小二一见立马跑去安排饮食。周立走到后院,进了房间,发现房里乱七八糟的,原来琥珀被关了一天,没人想的起,早已饿的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