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狠瞪了一眼白晓飞。白晓飞仔细看了看那个男孩,长得很好看,弯弯的眉毛,睫毛很长,看年纪有二十五六岁吧,很像当年自己暗恋的学长。“小姑娘,你看够了吗?我们来的目的你不要忘了,现在这臭小子横插一脚,计划全乱了。”沈靖挠挠头皮,抓狂道。“那咋办呀,把他叫醒啊!”“行。”沈靖轻轻拍了拍黑衣人的脸轻声喊道:“小伙子醒醒啊,快醒醒——”随着声声呼唤,那黑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可他却忽然蜷缩在一起疯狂地嘶喊着:“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那…那些人都,他们都不是人。怪物,是怪物!”“别怕,我们都是好人!”白晓飞嬉皮笑脸地回答。“你个臭小子,要不是我们,你就去见阎王了,还会在这儿瞎吵吵?”沈靖有力地敲敲那小伙子的脑袋。“别装了,你——真的害怕吗?”智杖眼神凌厉地扫过男孩,继续说:“看你敲钟时的镇定自若,和现在的慌张简直判若两人。表情可以掩饰,但一个人的做事习惯不容易作假。”“和尚,你说什么呢?那些——我能不怕吗!”男青年躲在白晓飞身后反驳。“行了,马上就到半夜了,我们要密切关注傀儡的行踪。对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沈靖打断了男子问道。“洛青,我叫——洛青”男子整理了自己的衣领,温和的笑笑。而只有智杖才发现他眼底那一抹隐隐的邪气……
夜深人静,三男一女蹲守在古钟旁守候。“咚,咚”就在四人昏昏欲睡时,钟声不负众望的响起。“有人”智杖惊醒拍拍沈靖和白晓飞,他二人马上警觉起来。一名女子轻巧的飞奔向古钟,推动钟棒。随着浑厚的声音响起,傀儡苏醒过来,摸索着前进。“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到了这一天,我等得好苦啊!”敲钟女子尖声笑道:“一百天了,每晚我都来这儿给你们喂食,孩子们——苏醒吧。以人体为食,滋味很不错吧!”“孽子,你在做什么!”沈靖怒气冲天地跳出来指责道。“沈叔!”白晓飞,洛青和智杖也随即现身。古钟将月光反射在那女子的脸上,白晓飞看得一清二楚:长长的头发随意挽着,流露出一种慵懒的气质。弯弯的眉毛衬出一对大大的眼睛,棕色的眼珠仿佛能勾人魂魄。身材高挑纤瘦,穿着一身运动服。“孽子?呵呵,全世界都可以来指责我,唯独你不可以。”沈卉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带着不符年龄的悲沧:“我看到你打死了母亲,她是被你活活打死的!”“卉儿…我…对不起”沈靖低下头喃喃而语。“哼,我不需要你的歉意。”沈卉敲响古钟,然后指着白晓飞一行人命令道:“孩子们,来吃了他们,杀死他们!”“沈卉你真是,真是疯了!”白晓飞一行人节节后退。眼看傀儡就要逼过来了,智杖大声问道:“沈靖,你不是制造这个东西的人吗?知道它的弱点在哪儿吗?”“不知道啊!”沈靖皱着眉头说:“它是半成品,只有我妻子一个人研究到了最后,可她……卉儿,收手吧,你母亲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闭嘴,你不配提她!”沈卉嘶吼着:“杀了他们,把他们碎尸万段!”“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洛青一边说一边拉起白晓飞就跑。白晓飞看着被拉着的手,心里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萌动,不过现在没时间想这些,逃出去要紧。“别看了,快走。”智杖拖着悲伤的沈靖随着前面两人逃命。“哇哇哇”一阵嘶哑的声音仰天长嚎,傀儡们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回头看看沈卉。“走吧,我们去‘用餐’吧。”沈卉嘴角勾起弧度说道。
转眼间,白晓飞一行人逃出了傀儡的视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院子,这院子四面围墙,墙上爬满了绿藤,藤蔓缠绕着,伸展着,就像是一张覆遍全身的纹身。白晓飞大口喘着粗气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手心不停冒着冷汗。洛青扯了一下白晓飞的袖子,她才能回过神来。即使面对傀儡,她也不曾像这样从内心开始感到害怕。沈靖因呼喊而力竭,但很快从刚才沉痛的中又重新具备了科学家的敏锐,他用手抚摸着藤蔓的纹路,一寸一寸,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悟到了什么说:“这些藤蔓虽然四处缠绕,纵横交错,但是他们都伸向同一个地方,源于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地方?”白晓飞轻声重复道。沈靖掰开一条支藤,发现藤根插入墙隙中,他回过头对大家说:“墙缝外一定另有一番天地,否则根无法生长。”“那现在我们唯有砸开这堵墙了。”洛青言语神色依旧平静,一切对他而言似乎没有发生。“不必多言”智杖极力反对:“此为方丈禅院,不可轻举妄动。”“现在这个关头,就别顾及那么多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就在智杖犹豫之际,白晓飞拿起院中的石砖,一下一下的敲着院墙,却丝毫没有用处。洛青一把抓住白晓飞,冷冷的瞥了眼,开口说声笨蛋后从高靴管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墙缝中,用力一挑,一堆砖块就坠落下来。四人齐心协力,用力推挤院墙的薄弱点,于是墙上被拆了一个大洞。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别有一番洞天。
洞外通着一径小路,路两旁高树林立,绿草遍地,泥土上泛着腥味,血红色的花朵缀在草尖儿上,林中静谧无声,悠悠的氛围令人不寒而栗。“你们觉不觉得这儿有点奇怪。一般夏天,就算在城市里有点蚊虫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森林里。可是这里却一点也没有蚊子的踪影。并且,森林中如此静谧,没有生命活物的迹象,不是很渗人吗?”“的确是这样。而且——这里味道很不寻常。*”沈靖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此处还有如此环境。”智杖叹了口气接着说:“莫非这里也是沈卉姑娘建造的?”“不对,沈卉只是一介女流,怎么可能在半年之内建立起这样庞大的工程。而且这半年来的建立还要不动声色,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