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树影婆娑,无形的风在耳边轻轻絮语。滴答,滴答,路旁的叶子似乎听进了轻风的教唆,将露珠丢向泥土。“哈哈哈~”一阵尖利的笑声穿透云层,狠狠的撞击在深林上,飞禽闻声各自分飞······
“姐姐,醒醒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摇着正在熟睡的姐姐。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姐姐的身上,白晓飞眯起了眼睛,疼爱的凝视着可爱的她,又是一个美妙而静谧的早晨。奇怪的记忆似有似无地浮现在脑海中,黑暗的情景和一张扭曲的脸,还伴随着尖利的笑声——“哈哈哈~”。就像是一场真实而又虚幻的梦。“姐姐”依旧是那双清澈的眼眸,它们微微向下弯,构成了美丽的诡异的角度。白晓飞揉揉眼睛,自己身居一座古寺,周围有很多树木和灌丛。原来昨天自己和妹妹晓萧一起来古寺拜访,后因天色昏暗就借住一宿,这样一睡到了天亮。
扶着昏昏沉沉的前额,白晓飞走出了房间,眼前一片阴郁。待到精神焕发些,便和妹妹一起去大堂参禅礼佛。正是初春景色,可是禅院里却花团锦簇,颜色各异。唯有一棵梧桐,成了枯枝败叶,正欲向前一探究竟,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孩子,等等。”
白晓飞随声转过头来。那人一身黑灰条纹的西装,皮鞋掉了漆,身上还残余着刺鼻的气味,似乎是某化学成分融合而成。“你是——?”白晓飞警戒地问。“哦,还没自我介绍,”那中年男人笑笑:“我叫沈靖,你可以叫我沈叔。我是一个科学家,特地前来拜访古寺,不知小姐尊姓大名。”“白晓飞,你就叫我晓飞吧。”白晓飞如实回答。“沈叔,刚刚为什么阻止我?”白晓飞对此非常疑惑。“没,没什么。相传自古以来这棵梧桐便是神树,因为无论四季如何轮回,它始终保持着枯萎的样子,却不死不灭。假如有人冒犯了神树,她/他的亲朋九族以致周围的所有人都将遭受到天谴,死无葬身。”“是吗”白晓飞咧咧嘴。她才不相信什么“天谴”,或许是沈叔为了让她老实呆着而编出的故事,连三岁小孩子都不相信。“没什么特别的嘛!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神神叨叨的。”轻松的想着,白晓飞不以为然的转身离去。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晚上,乌云遮住了月亮,风呼啸着拍打窗子,树叶沙沙作响,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正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时候,白晓飞坐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一幕幕,越想越觉得奇怪。她想找妹妹诉说自己的疑惑,便只身下了床,来到了隔壁房间。“灯火还未熄灭,应该还没睡吧。”白晓飞于是大步向前敲了敲门“咚咚咚”,可是里面丝毫没有响应。等了好一会儿,却依旧没动静。白晓飞急躁推开了门,随着“吱呀”一声,眼前却是什么也没有。“这臭丫头,大半夜的瞎跑什么!”白晓飞想都没想就跑了出去。“晓萧,白晓萧,你个臭丫头,让我逮到就完蛋了。”更深露重,白晓飞不禁打了个喷嚏。忽然,钟声响起,厚重而婉转,仿佛在下达着某种命令。
循着钟声而去,白晓飞到了寺庙大殿上,看见僧人游客们不约而同的跪在佛像前,不停叩首。正奇怪之际,耳边钟声又响起,人们木讷的回头,露出诡异的笑容,空洞的眼眶直直对着墙角的白晓飞。仿佛是遇到了美味的猎物,他们张牙舞爪的向白晓飞而去。在那群可怕的生物之中,白晓飞看到了妹妹的身影。她愣住了,双脚似灌了水银,一动不动。“笨蛋,快跑啊!”忽然间,白晓飞被拉着跑起来,一路狂奔。颠簸了好一会儿,终于停止了,白晓飞气喘吁吁地抬头:“哦,原来是沈叔。对了,那些人什么情况?”“我···我也不知道。我到这儿五天了,发现每到晚上,这座古刹内的人都会变得如行尸走肉一般,除了——我和你。”“我?”“没错,他们和我们唯一的不同点在于我们没有直接接触过神树。”“大叔你骗谁呢,我才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慢着,大叔你既然是科学家,又怎么······”白晓飞眼神紧紧锁住面前这个自称为沈叔的人。“对,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我调查过,那棵梧桐是一种代号“魍魉”的病毒的母体,这种病毒会通过皮肤接触侵入人的大脑,从而使人出现幻觉丧失心智,完全服从发令者,成为魍魉傀儡。简单来说,就是民间所说的“迷魂术”。一到白天,阳光中的紫外线有限制这种病毒的作用,因而一般不会显现出来。”沈叔眉头紧皱的说。“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白小飞放低声音问。“目前还不清楚,但那棵可疑的神树一定是切入点。
白晓飞和沈靖偷偷潜到神树旁的花丛内,只见有许多傀儡正在膜拜它。人们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空洞的眼眶似乎流出泪来。他们匍匐在崛起的树根下用干瘪的嘴唇亲吻湿烂的泥土,这树仿佛赐予他们永生的力量。“妈呀,真是太恶心了。”白晓飞腹内一阵翻腾。沈靖用手抚了抚白晓飞的背,慈爱地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仿佛是看到了那个人,眼中涌出了疼惜,愧疚,悲伤,憎恨……“叔,我没事了。”白晓飞用袖子揩了揩嘴角的呕吐物,眼神坚毅地继续说:“晓萧——也被同化了。这棵树竟然祸害了这么多的人,我一定要将它连根拔除。”“不,这只是表象。我们只有找出幕后黑手,才能真正解救他们。”沈靖语气稍显沉重。转眼间,东方出现一抹霞光,钟声再次响起。傀儡们纷纷转过头,好像在享受着古钟的催眠,约一刻钟后,它们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沈靖和白晓飞才敢靠近神树:棕黑色的树干,灰色有些发红的枝条,整棵树没有半片的叶子,就连树根下的泥土都发臭腐烂,它的上空笼罩着森森阴气。“除了我们,所有人都已经中了毒,凭我们的力量怎么可能力挽狂澜呢。”沈靖郁闷极了。“我们两个?不,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