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白浪追逐着沙滩,留下涛声阵阵??????
永浩手举望远镜,站在船头,眺望着对面吕宋岛。月色静静地泻在他的身上,像母亲般的温柔。月白长衫的下摆被海风在海风的吹拂下,肆意飘舞、翻卷,与主人磐石般稳立,俊美的面容冷峻刚毅,让人心生敬畏。
世玉站在永浩的身旁,望着他那被望远镜遮挡了大半个脸,只露出薄薄的嘴唇和弧线优美的下巴。此时此刻,他身上不由自主地显露出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给人一股压迫感。
永浩和世玉已经决定今晚行动。他们选了一个所有人都觉得难以逾越的天然防线的海边悬崖峭壁登岸。那峭壁有一千三百米高,在经年累月的海浪冲击下,峭壁下部光滑,往上则长满绿苔,整个峭壁滑不溜手,没有着力点。
海盗们与以前的吕宋统治者对这个地方都不曾设防,毕竟天下有谁能凭空飞跃三千多尺呢?即使是瀑布那也是往下飞流直下呀。
然而,海盗们虽说对峭壁不设防,但现在只要是接近吕宋岛的船只,他们都会如临大敌。
将望远镜递给世玉,永浩说:“我们今晚寅时初动身,那时雾气大,小船能送我们到离峭壁约500米的海域。”
看着永浩那即使满眼严肃、冷静也不掩其剑眉下那双细长桃花眼的熠熠光彩,世玉再一次确定,永浩真的不是丈夫的好人选,有着桃花眼的男子都是风流多情的,自己一定要对妹妹严重警告!
世玉接过望远镜,先望向对面两军对垒的海盗战舰。对永浩说:“你将麻田的老巢都剿灭了,麻田已经没有退路,这次海战,麻田将会血战到底!”
永浩冷酷地说:“血债自然是要用血来还!都是父母生养,我就不相信这帮海盗不知道痛!我不仅要灭了这帮海盗,更要灭了那些支持他们的人!要让那些胆敢觊觎我大清疆土的贼子胆颤心惊,惶惶不可终日,等待着自己末日的来临!”
海盗的指挥战舰上,也有几人正站在船头甲板上对着这边,举着长长的望远镜观望。麻田和西班牙的海盗头领都在其中,他们边看边交谈着。
世玉皱着眉,边继续观察,边提醒永浩:“委国现在国内平民与魔符的军阀统治矛盾越来越深,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局部叛乱此起彼伏,魔符为了转移国内矛盾,肯定会出兵海外,你们即使这次剿灭了麻田团伙,很快,说不定会有武器弹药更为精良、战斗力更加强大的魔符军队撑腰的的海盗团伙出现。”
永浩嘲讽冷笑:“是呀,我们接着要面对的更多的会是委国魔符伪装成海盗的正规军,就像这次,其实我们对面的说是海盗,其成员大多数委国和西班牙的正规军。弱肉强食的时代,不是我们渴望和平,不希望看着自己的亲人流血牺牲,就可以掩耳盗铃,闭关锁国,那些俯视眈眈的强盗就会过家门而不入,该属兔吃草的。”
乾隆的闭关锁国,导致清政府海军水师衙门形同虚设,没有一点战斗力,连几十人的小股海盗,都可以堂而皇之登陆上岸,抢劫沿岸渔村。
还是近十年来,在永浩的不断改造、换血下,沿岸水师终于连成一气,彼此互为犄角,驰援打点,以血腥强硬的手段,迫使海盗再也不敢轻易入侵。
世玉自己也是久在江湖的人,知道对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唯有拳头是硬道理!你不打怕他,他就会得寸进尺,欺压上来。
世玉淡淡地说:“现在,英国、葡萄牙、法兰西和西班牙,都在加强海外掠夺,抢占地盘,进行海外殖民。大清的皇帝若像现在一样,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挥霍以往的荣光,迟早会辱没祖先!让人赶出关外也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永浩紧皱眉头,紧绷着脸,面沉如水,浑身冷硬。至高无上的皇室,被人如此评价,怎么说也是大逆不道!
世玉幽幽再补一刀:“个人的力量再怎么强大,又怎么可以和一个国家相比?局部的胜利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国家整体强盛,让敌人不敢入侵?大树的轰然倒下,是内部已经被蛀虫腐蚀,抗击外敌,同时要清除内患才好!”
永浩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睿智的男子。只见他,丰姿奇秀,神韵超凡,那清隽的面容上,似闲云野鹤般悠然,却又一针见血地说着治国良言。
就如同这海上升起的越来越浓重的雾气,“玉面神君”庄世玉是个扑朔迷离,时而让人如沐春风,时而巨人千里之外的人。永浩虽因他的辱及皇权的言论不满,但也心里更加敬重他。
是呀,此次海战胜利后,自己真的应该进京会会自己的好堂叔——大清的乾隆皇帝了。
寅时初,小船在浓雾中悄然出发。
老龙头心情非常激动,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已经准备好香火蜡烛,只待胜利后告慰被麻田海盗团伙残杀的父母、妻儿,他们的血海深仇终于报了,他们可以安息了。
这一片海域,老龙头闭着眼睛也能掌舵航行,五十几年的航海经验,自从家人被海盗屠杀,为了报仇,孑然一身的老龙头,差不多四十年活着就是为了熟悉海盗出没的海域,随时等候着为剿灭海盗的军队引航。
慈爱地看着永浩,六年前那脸带稚嫩,却办事果敢,如神童下凡的12岁少年,已经长成现在这般伟岸男子。浓浓的雾色模糊了他的面容,却依稀可见他那如雕刻般的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此刻,他静静地坐在船上,大白雕依偎在他的身旁。
注意到老龙头的视线,永浩看着老人,脸上略显柔情:“听说你前一阵风湿痛犯了,我这次给你带来了新的虎骨,据说是成年东北虎,疗效应该比以前好。这次海战后,你就上岸吧,我需要你做师傅,帮我培训招募的水师新人。”
老龙头眼中满满都是感动,雪雨风霜,雕琢得他那张沧桑的老脸,沟壑重重,浓雾也阻挡不住他幸福的传递:“好的,主子!你怎么安排,老龙头都听您的!老龙头一直最希望的就是,将来报了仇,上岸了,给您看门!”
永浩听了,沉思一下,温声说:“好的,你和小柱子在一起,正好可以作个伴。”
世玉看着温情互动的祖孙般的两人,心想:妹妹的眼光还不错,永浩心底还是善良的。
到了预定目的地,永浩和世玉下船,入海潜行,向吕宋岸礁游去。大白雕飞至高空,看着水中主人,静默随行。
到达暗礁峭壁下,两人冒出水面,永浩看向空中飞至头顶的大白雕,对它打了个手势,大白雕飞至峭壁半空。
只见,永浩将随身携带的木板摆好位置,放在海面,对世玉说:“我先上了。”
说着,双脚用劲蹬在木板上,纵身向上,在半空在借力大白雕,脚尖轻点大白雕,稳稳地落在峭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