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客人已经到齐,眼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午时便要到了。
这个时候,永和堂的人拿着礼走了过来,“在下永和堂刘石,前来恭喜同和堂开业,最近永和堂生意忙了些,来的稍微迟了,还请不要见怪。”
迟远在门前张罗,见永和堂来人了,便上前接道:“刘师傅来的不晚,开业礼还未响,这还来得及。”
不论永和堂来此目的如何,只要来了还是需要欢迎的。
刘石摆摆手,随意坐到椅子上等着点鞭炮。
永和堂一来,众人的视线便集中了过来,只是没想到两家几句话便完了,在坐的似乎都觉得有些简单了。
此时,距离午时还有半柱香的时候,郓阳城周边的几个小宗门也走了过来,为人熟知的只有香山门,奇木门。按理来讲,郓阳城内的店铺开业宗门势力不需出面,可今日似乎有些蹊跷。
郓阳城的势力都了解,这香山门与奇木门都与永和堂交好,永和堂坐堂大夫曾救过香山门门主,这交情不浅。他们在这个时候来,指不定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钟鸿羲与钟云飞走了过来,钟鸿羲道:“不知几位宗门前来何事?按照郓阳城规定,商家开业时不归你们管的吧。”
这几个宗门看样子便不是善茬,钟鸿羲便也没与他们客气。
香山门人站出来说道:“钟家主说的没错,只是我们这次来当着这么多大家的面也是有要事的。”
说着,这香山门人便将手中的包袱抛出,眼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到地上。
店铺开业做生意最忌讳的便是血,更何况这是个人头,任何做生意的人都不想见这晦气的东西。在座的各位宾客都显得有些生气,他们坐起身子,盯着眼前的香山门人。
作为商贸大户的代表,李家与董家也不可再看戏了。
李家家主李志远站起身道:“这位可是香山门门人?”
“我身披香山门服,自当是香山门人。”
“香山门还真是香啊,宗门的人呆久了是不是连自己的气味都忘了,难道连这郓阳城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么?”
李志远说的毫不客气,本他不便出面。总归不想与永和堂翻脸,自己还不清楚这陈飞的底细,贸然表态是欠妥当的。只是今日同和堂开业,自己已被请到堂内观礼,这般一来香山门人打同和堂的脸便也打了他的,若是再不说些什么商贸大户的名号就没了。
听到这话,香山门人自当感觉尴尬,这个时候奇木门出面了,“李家主,今日之事牵扯到的不止是商贸,更是宗门内之事,还请勿怪。”
李志远哼了一声便重新坐了下来。董家主本也想训上香山门,可碍于他与奇木门的关系,便没有说话。
接着,香山门人朝着李家主与董家主拜了一拜,而后说道:“今日前来是有些唐突,但我们也是刚知道而已,地上的这颗人头是这陈飞的走狗,曾协助他杀害香山门人奇木门人等二十余人,知道自家门人被杀,任谁也都坐不住吧。”
听完这话,迟风立马反驳道:“不可能,我在师父身边呆了近十年,他根本就同你门这几个宗门没有任何关系,又怎会杀你们的人。”
这时,随同香山门而来的其他宗门说道:“小子,我并不是来和同和堂说理的,而是来问同和堂讨这二十余人性命的。”
消息一出,在坐的人各个表情不一。谁都想不到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大夫竟能杀害这么多宗门人。有人说这消息真,有人说这消息假,同和堂顿时喧闹起来。
若对于一般人来讲,摊上这么个事绝对会头大,可是陈飞对于这般喧闹声,却不闻不问。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同和堂楼上一个人看着,连个面都不见。
这帮人只是小流派宗门,若是追根究底就是同和堂与永和堂的事情,杀死二十人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各势力是选择永和堂还是同和堂。陈飞要看看通过这件事有多少人会站在自己这边,自己的两个弟子会如何处理。
其实,当那颗人头滚落在地的时候,迟风迟远就认出这是当时回春堂捣乱的一名大汉。陈飞那晚杀掉的只有四人,还差一名就是这颗人头的主人。
这事情发生的也是蹊跷,原来这五名大汉本就是永和堂的人,永和堂准备扩大规模,想要在昭阳镇建立医馆。可是由于昭阳镇陈大夫名声太高,影响了他们的发展,因此便有了五名大汉前去回春堂捣乱这一出。
当晚陈婉晴一把火将尸体与回春堂烧的一干二净,那大汉本以为任务已经完成,没想到陈大夫却来到了郓阳城,而他的人头变成了这一出戏的筹码。
现在这几人的到来完全打乱了同和堂开业礼,同和堂的全部宾客都在议论,所有人都不在意这开业事宜。这般下来若错过了今日,那同和堂便要等上一年才可开业。如此不仅同和堂的名声没了,就连陈飞都没法在这郓阳城呆了。
眼见开业礼还未成,迟风迟远便有些着急了。现在同和堂如此吵闹,连给他们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两人本想高吼停止这的喧闹,可两个连筑基期都不到的修者又会有多大的气力呢?在坐的大家为了延年益寿哪个没有筑基期的修为。
钟家家主钟鸿羲也未制止现在的喧闹,他有这自己的打算。对于陈飞他谈不上了解,陈飞的唯一价值便是可以帮助钟云飞更安全的制作灵符。只是他并不喜欢陈飞的傲气,若这件事可以打压一下陈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个时候陈婉晴从里屋一跃而出,直接站在了同和堂门口的桌子上。
“哗!”
辟谷期的修为瞬间迸发,手中寒冰剑的寒意慢慢侵入了整个药馆。在坐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丝丝寒意,就连陈飞都打了个冷颤。香山门与奇木门派来的三位金丹期修者不免吸了吸鼻子。这寒意令所有人都震惊了。
身处毒门,陈婉晴的寒并非是只是寒冰箭的冷意,还有在她体内的冰蚕毒。她在很小的时候体内便种下冰蚕,冰蚕的寒毒会随着她修为的提升而不断增强。
在这寒气的影响下,不稍多时堂内便安静了。陈婉晴收起宝剑,道:“在坐的都是郓阳城有头有脸的大家,香山门的这一消息无凭无据又怎会是真的?”
香山门人当然不会空着手,于是上前一步道:“姑娘,我带来的这颗人头便是铁证,人死后瞳孔中的影像会留下来,通过清晰之术便可了解情况。”
说着,他便将灵力注入手中的法器上。这法器名为明觉镜,是一件中品法器。明觉镜本体乃是一个毫无光泽的石镜,但法器吸收灵力后镜面便散会发出黄色的光芒。
眼见镜面的黄光映射到人头的瞳孔上,而后又通过瞳孔将黄光反射到空中,这时在空中便出现了一幕幕的影像。
影像里有这人杀死二十多位宗门人的过程,数次都是靠下药而达到目的。播完他杀人的过程后,又出现了陈飞。只见映像中的陈飞在配药,之后又将药交与他手中。一幕幕看起来都极为真实。
迟远看完这影像后大叫道:“这根本就是捏造的,这些杀人的镜头我并不清楚,但我师父配药的那个镜头是我在旁边的,他只是在配药而已,根本没有将药材交与任何人,而且这所有与我师父有关的镜头没有一处是全身的,都只是一半而已。镜头中每一次与这人接触的时候我师父就没一次露脸的,这根本不能作为铁证。”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钟家主沉思片刻后发话了:“用这么个残缺的影像就想定陈老弟的罪未免太牵强了吧。”
在陈婉晴露面的那一刻,钟家主便打消了之前的想法。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能有这样的手下那他绝对有傲的资本,他感觉似乎这个陈飞不会这么简单,还是早些表态支持他为好。
钟鸿羲话刚说出口便引来无数的目光,在座的各位都朝着钟老头的方向看去。如今这局面算是永和堂与同和堂开战,钟鸿羲这话看似轻描淡写,但在这样的状况下还称呼陈飞为老弟,已经表明符箓世家钟家今后会站在同和堂一面。这下子便等于逼着在座的势力表态了,谁支持同和堂,谁支持永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