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8月美国借口‘北部湾事件’正式发动对越南的侵略战争。次年春天,中国决定无私援助越南。
同年大批的志愿者赶赴越南战场,而我作为建筑专业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也被这一腔热血所感染,毅然决然的加入到了浩荡的队伍之中。
我是后来随同医疗队伍一同赶往的。由于大学生在当时是十分难得可贵的,所以我的到来自然受到了当地政府军队的高度重视。
在当时的条件下,像我这种技术人才是十分稀缺的。所以我并没有直接参与到军事战争当中,而是被委派到了湄公河下游的三角洲地带。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湄公河流域的亚热带原始森林里,竟然还驻扎了一队十几人组成的侦查小队。
这支小队拥有精良的装备以及充足的物资,这令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要知道,此时的越南人民正处在水深火热的抗美战争之中。而此行的一队人却可以说是衣食无忧,这让我隐隐觉得有些不自在。
负责接待我的是一名泰国人,名为拔达。他的热情让我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在当时的环境下生存,让我变得沉默寡言。平时的我除了跟同学进行专业上的交流,极少跟人说话。
故此他的热情倒是让我难以适从。
他将我带进考察队伍的帐篷里,亲自给我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又吩咐别人准备了几种在当地富有特色的水果。
他对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显得有些憨厚:“您好建峰先生,我是这里的总负责人……”我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因为来这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
泰国人的名姓跟中国有些出入,他们是名在前,姓在后。所以,他的全名我也懒得去记了。只知道他叫拔达。(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叫错了,他的名字其实是拔达逢)
拔达示意我休息一下,等会会将小组的成员逐一介绍给我。
而我有意想搞清楚这个小组成立的意义,就喊住了他。
“拔达!”
他停下身来看着我,不解道:“有什么吩咐吗?建峰先生!”
他看我的脸色有些古怪,我被他的表情噎了一下。到嘴的话临时又改了口:“唔,没事没事。”
之后,趁着午饭的空隙,拔达将小组的成员逐次介绍给我。由于越南人的名字叫着拗口,所以我并没有完全记住。
倒是一个不合群的家伙引起了我的注意。
拔达对我说:“那家伙生来就是个怪胎,从来不愿意与人多说话,习惯就好。”
我闻声瞥了那个瘦弱的背影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令我感到亲切的是,队伍当中有一个负责医疗的女生,竟然也是个中国女孩。
她名叫胡静,人长的瘦瘦的,蜡黄的脸上架了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毕竟与我有着浓厚的同胞之情。
在这里的人,虽然每个都或多或少能够出一点中文,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中国人。所以我的到来令胡静显得很是高兴。
在这安顿了下来,我才找了个机会与胡静聊了一会。
我不明不白的被调遣到了这里,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个小组成立的主要政治意义。要知道,如果小组负责的不是针对当前国情的重要项目,那简直就是在犯罪。你想,越南人民水深火热的,而我们却在这负责一个不相干的项目,那不是犯罪是什么?
我一心想搞清楚这个小组存在的真正意图,便开门见山直接问她。
“这个小组把我们召集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胡静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她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令我心中疑云顿生。这令我对这个处处透着神秘的组织,更加充满了好奇。
我与胡静聊了一些关于中国的事情,她与我不同,从小就跟随家人来到了越南。所以对中国的国情所知甚少。
当我说出,49年新中国正式成立以后。胡静显得很是高兴,这种高兴不知道来自何处,我想她一定也为自己的祖国感到骄傲吧。
我又对她说,中国为了抵抗美国,援助越南,派遣了数量庞大的解放军来支援的时候。胡静的嘴巴都惊讶的张大了开来。
她的表情让我有些莫名其妙,过了半晌她才问我:“美国人真的打过来了?”
我想想也难怪,像他们这种常年待在深山里搞研究的人,恐怕还不知道外面已经打的热火朝天了。而这也更能说明,他们小组负责的项目定然是十分重要的,不然国家也不可能在这样困难的国情之下,仍旧保留一支研究小队。
我突然有些后悔跟胡静说了这些,因为我怕这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工作。
她愣了好片刻,才缓过神来,喃喃的道:“其实,我早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为了宽慰她,我说:“放心吧,中国已经决定无私援助越南。而且美国佬的行为也引起国际上的一片舆论,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把美国佬赶走的。”
胡静点了点头,而我还想说些什么。
就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大声喊道:“胡静,快过来有人受伤了。”
我与胡静飞快的跑了过去,就看到有一个泰国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他的胳膊已经红肿了一片,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来。身体旁边还盘了一条已经死透的蛇,我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条蛇通体呈现褐色,头部为倒三角形状。虽然不明白是什么蛇属,但一眼便知,这是一条剧毒的蛇。
我看胡静的脸色有些凝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在一旁屏住了呼吸。胡静检查了一下伤者的伤口,凝重的说:“毒液已经开始扩散,如果半小时内没有解毒的血清,这个人的能不能保住小命都很难说。
而这一定论,也让在场所有的人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因为在当时医疗条件匮乏的时代,别说是血清,就是普通的医疗用药都十分的珍贵。
当拔达闻讯赶到的时候,这名伤患已经呈现出了假死的状态。他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胡静检查了一下就大呼不好。
“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了,而且脉搏正在减弱。如果不尽快救治,就保不住命了。”
拔达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便说出了一句令我心头狂震的话来:“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