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本明十三岁了，该上中学了。
那年春天，本明的爷爷病了。而且是一病不起。只见村长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瘦。
陈氏对陈安说：“陈安，素芬的爸爸不是县医院的院长吗？叫素芬去说说，把你爸带去看病。”
“妈，当年他连素芬都不管，他叫素芬不要去找他，不要对外人讲他是素芬的爸爸，去了也没用。”
那几月，陈氏就在煎药，照顾村长中打发着日子……
那年六月，陈氏的老公永远的离开了。他的尸体从床上移到了两条长凳上的木板上。他穿了一件长黑衫，肚子隆起，像一个孕妇。脸上盖了一张白布。
陈氏哭得很伤心，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她死去的丈夫。陈安也哭了，真心伤心，为一个不是亲爸胜是亲爸的人，为他的永远离去而流泪。
素芬拿着一张手帕捂着眼睛，呜呜咽咽地哭泣着。
几个孩子还不懂生与死，陈氏说：“本明，哭呀，你怎么不哭？你爷爷养你这么多年，他死了，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奶奶，我哭不出来。”
“唉，不应该啊！”
“你这孩子。”
下葬那天，陈氏没去送，雨赴约似的下着，一片悲戚。
一家人口能添不能减，家变得莫名阴森。
晚上，本明和奶奶睡在一起，可他睡不着，“奶奶，我害怕，我想回妈妈那。”
“别怕，奶奶在，奶奶抱着你。”
“我还是怕……”
“本明不怕，奶奶给你讲奶奶将军爷爷的故事。”
“哪个将军爷爷呀？”
“你不认识，他呀，高大英俊，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可能干了……”
“那他在哪？”
“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本明不知何时睡着了，陈氏的眼泪流到了衣服那里，湿了枕巾……
不知何时已经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