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莲步步而来,天穹异象,六丈佛陀赤红如火,带着悲悯相,似笑似哭。
那个和尚手捏莲花印盖来,血意真双拳护胸,身后一轮血月轮转,一退十丈。
“我以业火燃金身。”
那个和尚脸上出现了与背后佛陀一致的面容,在他脚下赤莲滴溜溜的旋转,佛陀手捧莲花,赤莲上那个和尚直立。下一刻,佛陀伸出一根手指压下,血意真再退十丈。
血意真脸色苍白,一路上咯血三次,避退二十丈已是退到了血鼎山脚。反观那个和尚身上的气势霎时间回落,面若金纸。
“那个血施主果然厉害。”那个和尚跌坐在地上不要命的喘息着,光头上汗如雨下。
血意真一步步走上练武场,坐在那和尚对面,看着和尚年轻的脸,面色平静问道:“得证金身?”
那个和尚点头,然旁边的三位长老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三十年前那个高僧白眉低眼、步履蹒跚。反而三十年后变得这么年轻了。
而血意真则很平静,佛门出舍利入通玄,证金身灵身合,在通玄境中算是迈出一大步。在三十年前那个和尚就已是差了最后一步,不然血意真还镇压不住他。现如今那个和尚因祸得福,境界比他还要高一层。
“准备覆了血鼎山?”血意真问了这句话也毫不改色。
那个和尚呵呵一笑,牵起僧袍擦着光头上的汗水道:“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说罢那个和尚起身来,说了一句阿弥那个陀佛,一步步下了血鼎山,化作刺眼飞虹往西而去。
血意真站起身,长望着西方,那里矗立着西荒一座最高的佛塔。仿佛他已经看见了西荒万家燃香火,叹气道:“白龙塔寺倒,西荒佛门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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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之中一片春色,两人衣衫不整在地上打滚,却没有注意到滚到了哪个地方。前方一个荷塘,扑通一声两人纠缠着,掉进了水里。
荷塘水冰凉刺骨,两人稍微清醒,顿时纪雍惨了,谷雨诗羞着俏脸,一掌推在他胸口,他连连吐血,肋骨断了几根,疼得他呲牙咧嘴地骂道:“你个臭婆娘!”
又是一掌素手拂来,一巴掌打在纪雍的鬼面上,当的一声谷雨诗疼得泪眼婆娑。纪雍刚要哈哈大笑,水中谷雨诗立马又缠了上来,吊在纪雍身上不断的摩擦,此刻她胸脯全露,大片雪白刺眼无比。
纪雍屏息凝气,不敢低头怕鼻血会流下来,心头默念长生真经,然原本百试不灵的长生真经却不听使唤。情花毒根本不是什么毒,反而是一种恐怖的补药,在体内乱窜,让他全身燥热,尤其是下半身。
无名邪经,死马当活马医,纪雍略微一想这情花毒的特性,他就用无名邪经化了它,归无名!
顿时一股清凉传来,情花毒果然有被压制的迹象,只是化解得无比的困难。
恐怖的吸力将两人贴的紧紧的,纪雍自然而然盘腿坐下,长生真经、无名邪经在这一刻齐齐运转,谷、纪二人转鼻息为胎息,此时的状态妙不可言,玄妙莫测。
荷塘水平静了下来,塘中有密密麻麻的莲蓬、荷叶,五百年来没有开花的荷塘,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悄然绽放。
二十年前对面的炎塘绽放一朵赤火业果莲,二十年后这里的阴塘绽放一朵冰晶琉璃莲。
…………
九月初,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从西荒传遍其他四州。首先是白龙寺上来一位年轻和尚,将寺中和尚统统打得鼻青脸肿,一脚一个将讲僧踢下了三十三重塔,赶出白龙寺。
再有九州六公子中的卿公子叛出邪门,与黄庭仙宗一行人大闹血鼎山,三大邪门损失惨重,派去血鼎山的弟子和长老一人未归,传言都被卿公子联合黄庭仙宗的弟子,一一屠了干净。
“本来大家都还不相信,就在这时情花谷的谷主站出来说话了,卿公子已被她们逐出了情花谷。”
西荒与中原交界处属于无人管的地带,被称荒原。荒原虽然无人管制,荒原中有一名荒原的城池却变得无比的繁华热闹,来往两州的客商都会在此歇脚,久而久之却让这城市繁华无比,实数异类。
客栈里江湖人士消息最为灵通,此时就正是一位才从西荒出来的镖头正绘声绘色的宣讲着他听到的消息,桌子旁里三层外三层,被好事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有靠近门口那张桌子的男子是个异类,他桌子上放着一把折扇,穿着满是灰尘的锦袍,像是一位落魄的公子爷。隔空听着镖头打听的消息,心里苦涩不已。
“嘿还有一事更加邪门。”镖头嘿嘿一笑道,“两位戴面具的少年竟打得西荒邪道的年轻一辈抬不起头来。”
众人听后唏嘘不已,落魄公子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可以说这两位面具人能出名还是和他有关。
“血鼎山门主收徒,听说还是一位书生,你们说怪不怪。”镖头突然说出的消息让落魄公子终于露出了意外之色。不知道谁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让血意真收为徒弟。落魄公子不禁想到。
落魄公子苦笑的摇了摇头,现在他还管这些做甚,今天的他也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而已,情花谷不能回,西荒邪道在追杀他,受伤颇重的情况下使用秘术压制伤势,一番大战后受挫于血意真……
九州六公子,呵,谁又知道卿公子已经落魄至此呢。
落魄公子拿起折扇,将铜钱放在桌上,刚要离开客栈。顿时有一队身穿盔甲的红衣军队冲入客栈中,将全部的人吓得躲在一旁。
咵嗒、咵嗒……
青石板上马蹄声清晰可闻,一匹白马一匹黑马并起而来,骏马配良将,好个两位威武的大将军!落魄公子心头暗赞。
只见白马之上一位魁梧的中年人持枪,双目微陷,目中含有煞气,浓眉大眼,让人望而生畏。
旁边黑马之上则是位样貌平凡的中年,白袍盔甲,发鬓斑白,全身自带威严霸气,放眼望来,无人敢与之对视。
那深知九州之事的镖头见了马上的两位大将军,顿时心中一凉,“中原梁国兵变,侯景之乱起,陈霸先、王僧辩之流不敌,退兵西部……”
血鼎山半月以来修养生息,但受创颇重,邪道受正道偷袭,西荒邪门人人自危,血鼎山站了出来,有一统西荒邪门的势头。
西荒霸主白龙寺经那个和尚大闹,实力大损,住持被逼隐退幕后,一切之事由那个和尚说的算。邪门歪道趁机崛起,群魔乱舞,西荒渐乱。
此次邪门聚力直指沧州霸主黄庭仙宗,三位黄庭仙宗真传还在外界历练,就连旁人也在为黄庭仙宗捏汗不已。
这一日黄庭仙宗走出一位青年,全身纯白,纯白的鞋、纯白的衣袍、纯白的头发,就连眼睛睫毛也是一片雪白。一道白虹贯日,往西南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一道倩影下白首山,也往西南而去,那个方向正是西荒血鼎山。
“小姐不拦着她么?”
白首山北峰山顶,一片绿竹林中有一个竹屋,今古奇谭开口问道。
伊倾城白纱掩面,仙气缭缭,不似红尘之人,更想九天玄女,美眸轻闭摇了摇头:“自她出城进破庙时已经注定,这是她命中劫数。”
微风扶起仙子白纱,露出那晶莹剔透的红唇,惹得那天国失色,佛陀生青丝。
血鼎山禁地中,怀抱尤物的少年不知道,有一位碧衣女子为了他千万里奔驰,不分昼夜,只为了他的音容笑貌,而她也注定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