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黄粱一梦
“这……是哪里？”杨燚挣扎着站起身，入目的却只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嘶”甩了甩刺痛的头，印象中只记得自己报完仇后筋疲力尽，昏倒在战场上，再一醒来就身处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杨燚下意识的呼唤着炽魔，可离奇的是竟然半天都没有答复，甚至他现在连随身携带的手枪也不知道了去向。
“可恶！”现在的他孑然一身，迷茫地陷身于这个未知的空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连脚下都没有厚重的实感。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父亲的声音骤然响彻在杨燚耳边，“你竟然不顾家训妄自杀人，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与此同时，李浩的仇恨，胖子的不解，司空荀的解脱，无数人惊恐慌张的模样瞬间放大，充斥在空间的角角落落。
“是你杀了他们！是你！”父亲披头散发，嘴角挂着殷红的鲜血，瞪大了毫无神采的双眼，拖着一道血痕爬到杨燚身前，“是你，让我死不瞑目！”
“我……我……”杨燚惊慌失措地避开父亲，痛苦的捂住头。
只要一闭眼，他都会看见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掌间挣扎着死去，都会再看见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那血流成河的一天反反复复都在他眼前重现。
“你已经走上了修罗之路。”炽魔勾起邪狞的笑，“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你口中鄙视的‘杀人狂’！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我和你不一样！”杨燚拼了命的想否认，但他疯狂屠戮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你的双手已满是鲜血！”胖子，李浩，司空荀一个个出现，将杨燚围在中间，猖狂地质问道。
杨燚惊恐的低下头，手上粘稠的感觉，刺鼻的血腥味，无疑都在召示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是虚假的梦。
“不，我不是！不是！”杨燚星空色的双瞳满是绝望，无力的俯在黑色的世界中，不仅对世界的绝望，对未来的绝望，更是对自己的绝望。
“呵！这就放弃了么？”熟悉的声音从杨燚的头上传来，杨燚睁开眼，却是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要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他的瞳孔是邪魅残酷的血红色！
“你是？”杨燚的脸被“自己”捏在手心中，在他红色的瞳孔中他看到了绝望的自己，就如照镜子一般与他对视。
“我就是你。”另一个“杨燚”玩味地说道，“汇聚了你的恶念与负面的另一个你。”
“我？”杨燚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无论经历过什么，他终究也只是个懵懂的16岁少年而已。
“没错，你就是我，我也是你！如果你放弃了自己，我将是这里唯一主宰！”血色的杨燚露出獠牙，像是大灰狼在等着小白兔的自愿上桌一般。
“不，不！”杨燚挥舞着双手，拼了命的想要逃脱，但强大的压力迫使他无能为力。
“不！”杨燚猛然从床上坐起，豆大的冷汗划过额头，右手直直的伸向前方。
“你做噩梦了？”炽魔还是以往的炽魔，恬着明晃晃的大脸出现在他面前。
“呼，原来是梦……”杨燚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再次恢复到从前一般的冷静，“我昏倒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么？”
“额，这说来话长……”炽魔支支吾吾地扯着话题，眼神游移着瞟向四周。
“你醒了？”就在炽魔吭哧的时候，门豁然间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言谈举止都尽显高贵的小女孩，虽然不过十来岁，但看得出来她有着极高的素质。
“工作？”杨燚满脑子都是问号，只好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是啊，工作。”小女孩理所应当的递给杨燚一套燕尾服，“吾辈看见你昏倒在路边，说是要卖身葬母，就把你买回来做仆人了。”
“卖身葬母？”杨燚恶狠狠地瞪向心不在焉的炽魔，就算是瞎掰，那也得靠谱点不是？！
“怎么，有什么不满么？”那小女孩优雅的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地品着一杯红茶，“记住，吾辈叫萧颖烟！”
说完，萧颖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也给杨燚留下了足够审讯炽魔的时间。
“呵呵，不觉得该给我解释一下么？”杨燚将拳头捏的嘎嘣嘎嘣响，毛骨悚然的笑着，步步逼近炽魔。
“额……”炽魔一溜烟的钻进杨燚的识海中，任凭杨燚如何严刑逼供，宁死也不吱一声。
不得不说，炽魔的龟缩政策还是蛮有用的，杨燚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认命的换上燕尾服，乖乖地去给人家做仆人去了。
“呼……吓死本尊了。”炽魔飘出来，收到了严重的惊吓一般拍着胸脯，“杨燚那小子怎么豁然间王八之气那么强盛，让本尊都有种要臣服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睛似乎一瞬间变成了红色？”
炽魔嘀嘀咕咕地看着杨燚渐行渐远，无声地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不过，这才是本尊的契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