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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乱匪水火败官兵

且说众妖下界后,人间却出乎预料的平静,但越是平静人们就越是恐慌,因为无人知道他们在酝酿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突然袭击修真界。这不仅是修真界所顾虑的,也是当今天子的心病。

这日早朝,天子慧明帝上殿,众臣山呼“万岁”。有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外殿有太监呵道:“国师法明大师求见。”

天子皱皱眉,微启尊口道:“宣!”

不一时,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入殿,正是法明大师,其有千年修为,法力高强,天子慧明法号便是由他所赐。

法明大师双手合十,躬身道:“老僧见过吾皇。”

“赐座。”慧明帝道:“不知我师何事进见?”

法明大师坐定后说道:“皇上,妖魔下界却未有动静,定是在预谋着什么,老僧进见只为求吾皇弘扬佛法振兴佛门,以便更好的与妖魔抗衡。”

慧明帝未加思索地道:“准。”

宰相谭富出班奏道:“皇上,佛道自古难容,弘扬佛法恐怕会引起道门不满。”谭富年有一百零八岁,为三朝宰相,但其行为举止却似年轻人一样利落。

慧明帝面有不悦,说道:“朕乃九五至尊,做事还要看道门脸色?”

这话说得很明白,不看道门脸色,也不会看你宰相脸色,谭富悻悻退下。

退朝后,天子又召谭富到畅春园,谭富行过跪拜之礼,慧明帝道:“朕知道你对弘扬佛法不满,可是朕也有为难之处。如今妖魔欲动,要镇妖魔还得靠佛、道二门,而道门实力远不如佛门,若朕不扬佛法必至佛门不满,凭道门根本无法对抗妖魔,所以朕只有得罪道门。”

谭富道:“臣怎不明白万岁之意,臣只怕朝廷会被佛门牵着鼻子走。”

慧明帝道:“这正是朕召见你的原因。朕知你交人广泛,所以要你请各路散仙来为朝廷效力,并暗中培养一批属于朝廷的修士。”

谭富喜道:“臣遵命。”心中也暗暗叹服皇帝心机,果然是三朝宰相不如一日皇帝,没站在皇帝的高度,永远不会有皇帝的心机。

不几日,慧明帝一纸圣书传遍各州各县,令各地兴土木,建寺庙,扬佛法。各地衙门接圣旨不敢怠慢,请高僧,选宝地,征木料,招劳工,一场扬佛运动轰轰烈烈地展开。

最初一帆风顺,可是一二个月后问题出现了。有的地方资金不足,出现拖欠工钱的情况,有的官员借机敛财,发生抓丁的事情,有的佛教门派趁时捞油,入佛门免劳役,但要交一定的香油钱。

蚩尤重生的传言还在民间流传,又发生这样的事,更让百姓感觉末日将近。很多人不再相信佛,不再相信道,更不去相信朝廷,而这时南国邪教神龙教趁时而入。

神龙教凭借着强硬的国家背景,给予了部分百姓保护,但神龙教的能力毕竟有限,更多的人还是在期待着一个真正的救世主的来临,这个救世主不是保护他们,而是令他们永远不再需要保护。

就在这个时候,东北黑水城又发生一个炸锅的事件——一妇人生下一个背后生有双翅,额中生有一目的女婴。

人们皆以为女婴是妖魔转世,连他的父母都不知所措,扔了吧是自己骨肉,不扔,又恐真是不详之物。就在他们为难之际,一个自称无涯子的老道上门,说与孩子有些缘份,便给了他们一锭黄金将孩子抱走,并说二十年后必让他们一家团圆。

虽然孩子被抱走,但官府并没有就此罢手,县太爷认为生下妖怪的人必定也是妖怪,命衙役将女婴父母拿了,既没过堂也没审问就令点了天灯,可怜的一对夫妇连喊冤的机会也没有。

在黑水城附近有一山匪名石道涵,四十来岁年纪,生得膀大腰粗,满脸胡茬。听说怪婴之事后大骂县令畜生不如,又带了两个兄弟下山,赶往刑场救那夫妇。哪知到了刑场,火已经点燃。

石道涵听着夫妇凄惨的叫声,真是怒由心底生,恶从胆边起,他冲进人群直奔监刑官,几个衙役出来阻拦,被那石道涵三拳两脚打倒在地。

监刑官欲逃,却被百姓门堵住,石道涵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监刑官衣领猛得往后一扯,便将他扯倒在地。

监刑官连连求饶,口中直呼“好汉爷爷”。

石道涵哪理会他,抬脚跺监刑官胸口,那官口吐鲜血当时毙命。

石道涵并不惧,朝人群大喊“我们是人,不是猪狗。朝廷不是套在我们身上的枷锁,我们养了朝廷是要他们为我们服务的。”喊罢从容离开刑场。

回山寨后,有兄弟向石道涵禀道:“一白秀士等候多时。”

石道涵急忙去见,但见那秀士三十来岁年纪,风流倜傥,颇有几分仙气。

秀士看到石道涵,起身拱手道:“想必阁下就是石寨主,在下上官义,仰慕石寨主已久。”

石道涵已听多了这种客套话,挥手道:“说吧,找我何事?”

上官义笑道:“既然石寨主如此痛快,那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如今天子失德,无端扬佛使万民深陷水火。遍寻天下,唯石寨主乃真好汉,所以在下特来拜见,与石寨主共议大计。”

石道涵知道上官义鼓动他揭竿起义,但虽为山匪,对朝廷有诸多不满,却从未想过推翻朝廷,而他也知自己根本没哪本事,因冷笑道:“我小小山寨,兄弟不过二百,马匹不足五十,有什么大计可议?”

上官义道:“只要石寨主有大胸怀,在下保证不出一个月让寨主兵马扩之十万。”

石道涵以为上官义耍他,心中大怒,呵道:“后生休得口出狂言。”

上官义道:“何不给在下一个机会,对石寨主总是有益无害。”

石道涵思量半晌,点头道:“只要你有那本事,这寨主之位便让于你,我甘愿做你的马前士卒。”

上官义对寨主之位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因笑道:“小弟并无带兵的魄力,所以寨主之位还是由您来座。”

随后上官义做了一首词,教石道涵派人传唱于大街小巷,词曰:

烈焰一团冲九天,无辜夫妇赴黄泉。并非命贱生来苦,只怨遭逢狼虎官。

人道暗,世风寒,谁怜百姓泪涟涟。万民点燃愤怒火,誓把昏昏朝政翻。

百姓闻词,多为所动,不论青楼艺妓还是街巷老人,纷纷传唱。

上官义又出计,教石道涵到处散布蚩尤将重生,到时天下流血,而他就是龙神转世,只有跟随他才能避过一劫。

石道涵依计而行,受尽苦难的百姓不辨真假,纷纷投奔石道涵。数日之间,军马便发展之二三万。

上官义又教石道涵带人抢劫了县府及几个为富不仁人家,并将所得财物散于百姓,又作歌谣传唱于民间。歌曰:

跟着石道涵,不愁吃喝穿。摆脱奴役苦,打倒虎狼官。

一时间闻歌而应者四起,在半月内石道涵军马便扩至十万。石道涵不禁叹服上官义智谋,便要他坐那寨主之位,上官义力辞,石道涵便与他结为兄弟。

慧明帝听闻石道涵已成大势,急命东北提督平德伦起兵镇压。

平德伦得命后便进行了数次小规模的攻打,却都被石道涵凭借地利打退。平德伦不禁大怒,亲率十万人马围剿。

石道涵闻知后,急与上官义商议,说道:“平德伦战功赫赫不可小觑,而我虽然人众奈何都是平民,如何应对此次围剿?”

上官义道:“此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我不出战,料他平德伦不敢冒然进攻。”

石道涵道:“话虽如此,可朝廷兵广粮足,困我个十天半月也将我困死。”

上官义笑道:“当地驻军多也不过十万兵马,今日平德伦倾巢出动,其后方必空,可使人进入黑水城,将他为建寺准备的木料毁掉,他心中必乱,我们此战可胜。”

石道涵即派五百精兵化妆百姓下山,被官兵发现后,一众乱匪道:“我等皆是附近百姓,被石道涵逼迫上山为匪,今日平将军兵临山下,我等实不愿助石道涵与朝廷对抗,所以趁他们不注意逃下山来。”

官兵见他们并无兵器,信以为真,便放了去。却不知这些乱匪各个都怀有武艺,杀人不用刀枪,行路何需车马。

乱匪行至黑水城,果见城中只剩数百个官兵把守,他们将把守官兵打退,寻到木料场,一把火将木料点燃,好火势,但见:

老子掀开八卦炉,祝融掉落火龙珠。

周郎赤壁逊颜色,田单鞭牛甘认输。

守城官兵见乱匪点了木料,慌忙骑快马报于平德伦。此时平德伦正为石道涵不出战而烦心,闻得木料被点,心中大惊,纵是调人回去救火,也是远水不解近渴。木料已是无法保住,若是再拿不住石道涵,天子怪罪下来他性命难保。

平德伦已无法冷静,命人即刻攻山。

有副将道:“乱匪占有地形优势,我等绝不能冒然攻山,只要多围困几日,乱匪粮草不足必然下山迎战。”

平德伦道:“如今木料被毁,必须尽快攻下石道涵,重备木料,否则天子怪罪下来,我等担当不起。”遂不听副将之言,执意攻山。

官兵们由四面八方向山上攻去,至半山腰时,石道涵一声令下,一众乱匪将早已备好的巨石圆木推下,可怜那些官兵,躲无处躲逃无处逃,死伤无数。

平德伦急令收兵,石道涵却趁朝廷军大乱之时,率人攻下山来大杀一场,朝廷军大溃。平德伦率残军后撤二十里扎营,又命人去调火炮。

石道涵知道后再与上官义商议,上官义道:“朝廷军营地地势较低,可用水淹,教他无路可逃。”

石道涵笑道:“兄弟说笑,这里虽叫个黑水城,却连一条大河也没有,纵是有又如何在一夜间引水过来?”

上官义道:“小弟在山中跟师父修行十年,下山之时师父赐我一法宝,此时正好用得上。”又从袖子中摸出巴掌大小的一柄蓝色旗帜,说道:“此旗乃是五行旗中的水旗,一摇风起,二摇云来,三摇雨倾,可引来五湖四海之水。”

石道涵大喜,接过小旗,率十多个亲信悄悄地去往平德伦营地上游,三摇小旗,但见:

狂风乍起,欲断千年古树。愁云即来,顿失万丈阳光。转眼倾盆大雨降,瞬间遍野兽禽藏。一会儿:山腰挂起瀑布,沟壑汇成大江。威比天河决堤,势如世界洪荒。淹没良田千顷,冲了十里八乡。

这场雨果然气势磅礴,洪水涌到平德伦营地,哪管什么营帐粮草,不论什么刀枪马匹,全被卷走。

待洪水退去,平德伦整顿兵马,活着的官兵只剩三万有余。他自知难逃死罪,竟率残兵逃往东国,石道涵便占领黑水城,附近几城百姓听闻知后,深信他便是那救苦救难的龙神转世,纷纷投奔而来,不几日军马发展至二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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