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先生一见那个跑的大汗淋淋的男士,立刻迎上去解释,“这位小姐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大哭,其他乘客担忧才……”
姜允忱的视线艰难的绕过制服先生落在舒晴鸿身上,片刻的心疼与失神。
“我知道了,多谢你,她我就带走了。”姜允忱迅速截断地勤先生的话,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拖着舒晴鸿离开。
真有她的,出现的位置与他指的完全相反,敢情是想演绎现实版南辕北辙的故事?
两人走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到车里,硕大的太阳烤的车厢内的空气直逼四十度,可想而知姜允忱这段路跑的多辛苦。
舒晴鸿唯唯诺诺的看着姜允忱打开车窗,把书收回储物柜,抽出面纸,又从小冰箱里头拿出一罐雪碧扯开拉环给她……
“干嘛盯着我看?”姜允忱边用面纸擦汗边问,全身黏糊糊的感觉实在教他老大不爽,于是面纸抽了一张又一张,本就用了大半的一盒纸巾很快见底。
舒晴鸿啜了口雪碧,腼腆一笑。
姜允忱嘴角抽搐的了一下,收好垃圾后发动引擎,一言不发。
不过一个简简单单的笑,为何他就觉得特别可爱,甚至想入非非呢?姜允忱苦恼的扪心自问。
迅速喝完一罐雪碧的舒晴鸿意犹未尽,惬意的看着窗外吹着小风。忽然,脸上似乎有一只小虫爬过,蜿蜒窜到胸口……
舒晴鸿小心翼翼的抹了一把,原来是汗,“忱忱,能不能开空调,我好热?”
姜允忱侧目瞅她几眼,关上车窗,“刚出汗,小心着凉。”
回头一想,姜先生的乌鸦嘴真不是盖的,才第二天舒晴鸿就倒在床上哀嚎连连,起因真的是受凉。
剧情的详细发展是这样的。
姜允忱七点起床,七点一刻出门晨练,七点三刻到家冲凉,八点一刻准备好早餐。
“小鸿?”
八点十分的时候,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的姜允忱,面带笑容和善的站在客房门口敲门,拧了拧门把。
“准备吃饭了。”
“嗯,知道啦!”里头的人含糊的回答。
八点一刻。
已经解除厨房战装的姜允忱又出现在客房门口,依旧挂着和善的微笑。
“出来吃饭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以为会像方才一样得到某人困到无法自拔的回答,谁料一等二等都没等到。
“舒晴鸿?”某人严肃的板起脸。
只见他手腕轻轻一转,啪嗒,门开了。
原因无他,锁坏的,姜允忱从没有招待客人的打算,也就一直没找人修。
床上人睡得四仰八叉,蚕丝被皱成一团,仿佛是被洗衣机蹂躏,枕头则地上一个,怀里一个。
姜允忱无奈的叹气,眼里的怒火足以烤熟十个舒晴鸿。但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嘴边挂着一抹冷笑拾起可怜的枕头丢在舒晴鸿耳朵边上。
一厘米,只差一厘米,枕头就要与舒晴鸿来次亲密接触。
熟睡的人全然不知死活,更不知姜允忱的手伸到她的脸颊。姜先生屏息垂涎姣好的容貌,细腻的肌肤,纤长的睫毛……
眼看暧昧就要更上一层楼,形势反而急转直下。
他、他、他……居然捏住了舒晴鸿的鼻子!
不出十秒,舒晴鸿睁眼,目瞪口呆的望着直挺挺站在床边的姜允忱——还好是梦,她并没有遭受劓刑,鼻子健在,健在。
真是感谢忱忱将她从噩梦中拯救出来啊。
“吃饭了。”姜允忱一脸正经的提醒。
舒晴鸿火速洗刷完毕,吃着姜允忱精心准备的三明治,一再感慨他居然会煎诱人可口的溏心荷包蛋。
“我今天得去上班了,你有什么打算?”正在洗碗时,姜允忱分心问正收拾桌子的舒晴鸿。
舒晴鸿动作一停,“我也不知道哎,Z市有什么好玩的?”
“天这么热,你确定要去室外?”
某墙头草果然动摇,“也是,太阳大的可怕,我可不想又被晒黑几层皮。”
舒晴鸿的肤色不像一般女孩子白皙,而是健康的麦色,但在这个黄种人姑娘追求白过白种人的时代里,她真是怕死了晒黑,何况是易黑体质。
“等周末了我好好带你玩一圈,工作日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没关系,我习惯一个人了,别担心我,安心上班去吧!”
姜允忱欣慰的笑了,虽然是个路痴,至少不是白痴。
临走时,姜允忱再一次交代,“无聊的话可以去书房看看,电脑密码是斐波那契数列前十六个数倒着排。”
于是,想玩电脑的舒晴鸿还得吭哧吭哧的列出一串数字来,最后在关于姜先生是从第0位开始算,还是第1位开始算,纠结了好几秒。
事实证明,姜允忱果然按部就班的从第0位开始。
快十一点的时候,舒晴鸿忽然觉得无聊,跑去冰箱一看冷藏柜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鸡蛋一盒牛奶一瓶啤酒,冷冻柜倒是一堆高难度食材。
这,这要她怎么扛过去嘛!
舒晴鸿索性拿了啤酒,喝啤酒都会发胖了,热量一定足够撑到姜允忱回来了,再来还能解乏,一举两得。
她当然明白姜允忱不可能再午休时间过来,毕竟也做过几年上班族,通常来说上班族的午休短的可怜,那些卯着劲儿剥削工人血汗的万恶资本家,真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令她感激涕零的则是,姜允忱也没忘了她这个可怜虫,十二点一到就专门电话过来问候,兼送上外卖网站链接一枚。
姜允忱家的地段似乎不错,自动检测到的地址下面跟着满屏几十家外卖店。
“先来俩鸡翅,再来一个大薯。”舒晴鸿眉开眼笑的喃喃自语,“换一家来份鸭锁骨,边吃边看片儿,小日子要逆天啦!唔……再来点沙冰甜品什么的,才算完美。”
完美的结果,就是姜允忱先生下班到家刚换上家居服,不得已抱着某人火速冲进医院挂急诊。
五十几岁的值班女大夫听了舒晴鸿的病因,立刻龙飞凤舞的开方子。字嘛,就连一手好书法的姜允忱也看不懂,让舒晴鸿忍不住怀疑他怎么拿的奖,而姜允忱先生则表示无辜,人家他只练了正楷。
至于女大夫说的话嘛,则是舒晴鸿宁肯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肠胃不好就要注意,戒酒,戒生冷,戒辣,病从口入,多简单的道理,现在的年轻人啊,自制力可真是太差了。注意一下,不想打针挂水的话,这两天最好只吃白粥,吃不下去就用药就着,可别这么折腾,年纪轻轻的先把消化系统搞垮了,以后可如何愉快的生活。”
末了,女大夫若有所思的瞪了姜允忱好一会儿,欲言又止,终于喊道:“下一位!”
回家路上缩在车座上,舒晴鸿抱着肚子直想笑:用药就着,用药……
脑补一下药片儿胶囊冲剂一起混在白粥的画面,呃,还是打住的好,免得再也无法直视这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