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臬听了黑衣人的一席话之后,心里变得忐忑不安起来。走火入魔?成为妖魔鬼怪?还人神共愤?!要不要这么惨烈?
袁臬心生懊悔之意,心里想着:“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学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干啥事儿没点风险呢?走路还能被石头绊着,吃饭还能被饭粒儿噎着,喝水还能被水呛着呢。想要学一身盖世神功,自然是要冒一点风险的。自己以后在练功的时候,小心些也就是了。”
袁臬心里这样一想,也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也要坚持练下去。于是,他就问了至关紧要的问题:“那么,怎么样才算是达到了心性坚定,怎么样也才算是心性足够通透呢?”
袁臬的话问出去之后,就如同浩淼的海水吞了一只小蚂蚱似的,没有任何回音。四周是出奇的安静,包括那黑衣人的身影,也好似和这四周的空气凝成一体,变得空虚渺茫起来。
这样的寂静,让袁臬的内心无由来的升起一阵惶恐:“怎么了?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答案极难有人能做到呢?还是说,我根本就做不到心性坚定,我的心性根本就无法通透呢?”
袁臬的内心风起云涌,照应着外界的寂静。这可能也是袁臬一生当中最难忘的时刻了。
他内心里希望与绝望相互倾轧,既渴望着即将到来的大神通,又恐惧着修行路上的惊险,又担心自己没有自救之力而坠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袁臬内心做着各种思想斗争,那脸色也就阴晴不定。一会儿呢,是踌躇满志;一会儿呢,又垂头丧气。一会儿意气风发;一会儿又阴郁低沉。但最后,他的脸色就稳定在一种表情:用坚毅的眼神平静地望着黑衣人。他是下定决心了,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做到心性坚定而通透!
黑衣人微微颔首,徐徐开口道:“到底怎样才算是心性坚定?怎样是心性通透?这需要你自己去参悟。我虽非佛门,但也讲究一个了悟。具体怎么做,这都在于你自己的修行造化了。”
所谓的“玄虚”,这就是了吧。把你的心吊起来,再吊起来,然后不告诉你答案,还要让你自己去揣摩去参悟,之后还要说这都是个人的造化。
大概大仙儿级别的人物,都是玩的一样的招数吧。袁臬在心里愤愤腹诽着,却也一点不敢错过大仙儿说的任何一个字。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学徒,还是谦虚一点儿,多听多想多记多练吧。
“你把《莲花宝典》的总法则给我背一遍。”黑衣人突然问道。
“什么,《莲花宝典》总法则?哦。好吧。”
袁臬虽然感到有一丝惊诧,但也还是规规矩矩照着做了。再说,背这个,可是张口就来啊。
“静守于心,动之于外,阴阳相合,五行相生。处深渊而仰望星空,滞险滩而心怀江湖。于黑泥里寻觅净土,于夜幕下俯瞰光明……”
“好。每次练功之前,都须要将此法则在心里默诵十遍。每次诵读之后你都要用心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长此以往,这法则必将帮助你心性之磨砺,助你度过难关。切记。”
袁臬认真听着并连连点头。等黑衣人说完,双手合什,鞠躬并虔诚的说道:“谨遵师尊教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作派。倒颇有点道家得意门生的风范。
“哈哈。你既如此称呼,看来我还真是非收你这徒儿不可了!”黑衣人难得一见的一展笑容,语气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你我既有这师徒之缘,我也赐你一个法号,也算是我九天门唯一的关门弟子了。以后,我就叫你莲生吧。”
“多谢师尊。莲生给师尊叩头了。”
说完,袁臬就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给黑衣人叩了三个响头。
“徒儿快快请起。”那黑衣人说完,就上前扶袁臬起身。袁臬第一次近距离和师尊接触,心里倒着实紧张,但那黑衣人通过衣袖传过来的力道却是如春风般温熙,袁臬心里马上就放松了下来。
看来,师尊是爱护我的。但为什么先前总感觉他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呢?
算了,想这些作甚,还是问些要紧的吧。
“师尊,这里是哪儿啊?看上去非常神秘呢。”袁臬怯生生又无不讨好的问道。
“这个嘛,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黑衣人又卖了一个关子。
“那个,‘好奇害死猫’,你有没有听说过?”黑衣人看袁臬撅嘴不满的样子,忍不住认真的问道。
“知道啊。啊?!”袁臬恍然大悟,心里对师尊与自己身份地位极具违和感的冷幽默佩服得五体投地。
“师尊,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袁臬突然想到了林小玉。他的脸色变得郑重了起来。
“问什么,说吧。”黑衣人缓缓说道。
“那个,我在修行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的气息非常古怪,而且隐隐有克制我的修行气息的迹象。不知道是何缘故。”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哪里古怪,详细道来。”
“她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生,是我同班同学。第一次发现她古怪,是在学校的图书室里。当时,她手里正拿着一本书。我突然眉心一动,感觉到她那里有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息。但后来要去捕捉时,却不见了。
第二次还是在图书室,她手里还是拿着那本书。但是,她并没有打开书籍,所以,那种不寻常的气息很微弱,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和第一次释放的气息一样,就没有去探究。
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本书。但林小玉身上的气息却变得越来越强大了。而林小玉自己,也变得越来越诡异起来。不知为何她忽然变成了一个记忆天才,而且脑海中记忆库储备惊人,而那些记忆,很多不应该是我们这个年龄段和我们这个时代该有的记忆。
而且,最近,我听说,她好像是从一本古书中得到的奇遇。只是那古书,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袁臬一古脑的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瞪着眼睛等黑衣人的解释。
“哦。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待我探访一下,过两天给你个答复。”黑衣人依旧缓缓说道。面不改色心不跳。语气里满含着真诚,也毫无推诿搪塞之意,这倒是让袁臬无法在心里骂娘。而且,自己的师尊嘛,说了过两天给答复,那就是过两天给答复。只是,这“两天”到底是特指两天呢?还是一个泛指呢?那如果是泛指的话,所谓的“两天”就很可能遥遥无期了。
师尊应该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吧。
但之前他不是让自己等了又等吗?还是壮着胆子问清楚一些吧。
“师尊,那我两天之后在哪里见您呢?”
“这个嘛,你还是在那棵大柏树下等着吧。那棵大柏树也能庇护着你。”
“嗯。师尊,那大后天咱们不见不散。”袁臬心里激动着说。却忽视了那句大柏树庇护他的话。更忽视了黑衣人接下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挥了挥衣袖。
于是,袁臬就又如做梦般的从那神秘的石窟里回到了那棵大柏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