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说袁臬。
那袁臬学会了“隔空打物”之后,喜极而狂,两行热泪簌然流下,而后,就狼吼鬼叫着绕着那大柏树蹦跳起来。一棵大柏树巍然不动,树荫下他细瘦的身子扑腾来扑腾去的,远看就像是饿极了的猴子捡到苞谷棒子满地撒欢儿一般。
许是袁臬过于兴奋的缘故,额头上也跑出了汗珠子,就背兹着那大柏树的躯干“跐溜”坐到了地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袁臬也想学那“诗仙”李白,此刻就做出一幅把手举杯仰望天空的样子。
只是那天上是亮堂堂的大太阳,而不是什么皎洁如银的月亮。不过,这也没什么,虽然平时的袁臬很讨厌太阳,不喜欢明亮。但在此时此刻,他却觉得那太阳也顺眼了很多。不仅如此,天地万物,花鸟虫鱼,人木草树,也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大概这就是惬意的滋味吧。幸福,是不是也就是这种味道呢?
然而,不过,只可惜,这种美好的感觉转瞬即逝。
因为,袁臬突然感到山底下西南方一个小村子里一股强烈的气流喷薄而出。而当袁臬调用真气去精密捕捉时,一切又都归于平静。袁臬心里警惕性大作。因为,林小玉就住在那个村子里。
莫非是那林小玉的身上,有又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难不成也像我这般有了由量到质的突变?不可能,不可能,昨天在山上,近距离查探,那林小玉身上的气息虽然稳定,但并不强大。最多也就是一个识微探幽的境界罢了。就再高估她一点,也不过就是洞察秋毫,也还是处于修行的最低级层级,只是认识阶段。要做到对周围事物施加影响力,以她的修为,目前还是很难达到的。
但现在这个世道,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啊。且不说别人了,就拿自己来说吧。无父无母,现在还没了老朱头,但却突然出现了黑衣人,又给了自己一个叫《莲花宝典》的修行秘籍,自己以为是个笑话去学来着,结果居然还真就按那书上讲的,练到了第三层级!
从小学到大的唯物主义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打破了。奉若神明的物理学定律也居然就成了笑话。
如果自己在教室演练这“隔空打物”的功夫,一般会迎来什么样的目光?
“隔空打物?不可能吧。”有疑惑的问句。
“那都是魔术,是骗小孩子的把戏而已。”有自认为揭穿了事实的肯定句。
“幺呵,那可是特异功能啊。”有嘻嘻作笑看热闹的感叹句。
就是没有人会说:“这个我见识过,这是失传已久的一种功法。是通过修炼可以达成的。”
袁臬就这样浮想联翩着。他沉醉于这样的幻想当中。他也喜欢这样的幻想。因为,他修炼这功法的目的,就是要引起人们的注意,就是要变大变强,就是要所有的人都俯首称臣。
但现在通往修炼辉煌大道的路上,却突然迎来了林小玉这个拦路的小羊。而且还一脸无辜无害的样子,自己却还不知道这小羊是哪根葱,来自哪座庙。而且,刚才那西南方向还突然出现异常气流。这可真是有些棘手啊。
袁臬对着西南方向,眉头紧皱,那表情便和刚才笑嘻嘻的样子截然相反,突然有了不属于十三岁少年该有的阴郁气息。而且,这阴郁气息还仿佛会感染似的,此刻,那棵大柏树,和那片庞大的树荫凉,还有周围的松柏林,都隐隐露出了诡异的气息。
太阳当空照,却并没有花儿对着袁臬笑。即使有,此刻也根本不敢再笑。因为,有一名神秘的黑衣人悄然站到了袁臬的身后。那黑衣人一现身,一股阴森之气就笼罩了方圆十里,那十里之内的太阳不再明艳,虫鸟不再歌唱,花草也不再迎风招展,就连那山谷里潺潺流水也有些滞涩起来。
当然,非修行中人,是感知不到这微妙的变化的。然而,很遗憾的是,袁臬不是。所以,他感知到了。
正当他遥望着西南方,微微出神之际,突然感觉到后背有一股阴风袭来,他陡然转过了身子,然后就被黑风一卷,晕乎乎不知被带到了何方。
当袁臬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豁然坐起来,全身上下打量无恙之后,就暗运真气,观照自身的内力功法。还好,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这才,长“嘘”了一口气,整个放下心来。
稍作休息,他开始打量这个由神秘之力把自己带到的陌生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一个几座大山开凿的山洞,如迷宫一样,四周有大约四五个洞口,也不知道哪里是出口哪里是入口。在凿壁的四角,遥遥有天光泻下来,如同有钱人家装修房屋时吊顶四周的小灯一样,影影绰绰照个亮,刻意做出一种爵士之类的调调来。
洞顶有两丈之高,上面隐隐约约雕刻着图案,但因洞顶实在太高光线实在太过暗淡的缘故,那图案的具体形状,纵使袁臬调用真气,动用识微之神功,却还是看不真切。只模模糊糊像是黑龙的轮廓。
再看四周的石壁,也隐约有各种刀刻的纹路。那些线条柔和圆润,绝非令狐冲在思过崖所看到的剑之招式。虽然袁臬心中倒希望真是思过崖上的独孤九剑,如果自己学了,那可不就成了二十一世纪的“独孤求败”了嘛。一想及此,心中便要仰天长笑。不能不说,袁臬这丫的,YY意识超级强大,什么时候都渴望着奇遇的发生啊!
但却真的不是啊!袁臬心里无不遗憾的想着。笔者也在此不无惋惜的替袁臬这小子喊道。
那些纹路,怎么说呢,凭着自己对书上介绍敦煌莫高窟的印象,那些纹路倒是有些像那些敦煌壁画呢。
“幺呵,莫非我真来到了另一处未被发掘的石窟不成?”袁臬喃喃自语道。当然,心里也不无自我嘲讽之意。
“这真是戏剧化的人生啊!”袁臬对着洞顶感叹道。先是那老朱头突然离开,又莫名其妙留下一张银行卡,随后自己却更莫名其妙的学会了‘隔空打物’,而正当高兴之即,那林小玉却出现了类似奇遇似的反常气流,而后,自己更是莫名其妙被带到这个不知是神还是鬼反正不是人的地方来。
袁臬盘着腿坐下来,一边怨天尤人,一边却也只能自认倒霉的傻呵呵等着接下来的命运走向。
这也许就是少年郎所必须经历的事情吧。所有的奇遇也只有在少年经历,也才有意义,难道不是吗?
之可惜懂这个道理的,世间少年能有几人?
至于那袁臬后来又遭遇了什么,且听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