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玉感受到那股诡异之气,但看看四周,又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除了山风激荡着树木,发出声响,并没有别的声音发出。林小玉闭上眼睛,用心感知那诡异气息的具体位置,突然,左耳一动,眼睛迅速睁开,对着左下方不远处一大树后,大喝一声:“谁!”
说着,就疾速起身,跳下石板,捡了一个石头往那大树后面扔了过去。
“咣”石头击打到树干上,又落回到地面。然后,一片寂然,并没有什么东西从那树后面蹦出来。
“你可吓死我了!不带这么吓人的啊。”过了一会儿,湘儿大声叫着,并捶打着小玉,表示抗议。但看她那小脸冷冰冰的紧绷着,也着实吓得不轻。
小玉笑着安抚道:“不怕啊,没什么,有我在呢。”并搂了搂湘儿的肩膀。湘儿经她一搂,顿时感觉安全了很多。于是,就小声催促道:“小玉,咱还是赶紧下山吧。听说,这山上晚上还有鬼出没呢。”说完,还余惊未定似的,看了看四周,拿起书袋,推着小玉往山下跑去。
“哎哎,你慢点啊,我要摔倒啦。”小玉囔道。小玉的心思还在那大树后面,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隐藏在那里呢,结果就被湘儿推着下山下走,差点就被石头绊倒了。
等林小玉二人走远了之后,袁臬才从那大树后面走了出来。那袁臬自是不怕山鬼啊什么的,说不定谁现在遇见他,还以为他是一个鬼呢。他阴沉着脸,嘴里往地上使劲吐了一口痰,心里悻悻的想道:这个林小玉果然有些名堂。现在倒已经能感知到周围的异动了。和自己的修行境界已然是不相上下。可见,那古书必有大蹊跷。这古书,我抢定了。
袁臬一路想着,也慢慢顺着山路回自己那小黑屋了。
却说,这次袁臬从山上回来,回到小黑屋,那老朱头却罕见的没有在自己的床上躺着,而是蹲在门口,等袁臬一回来,他就站起身来,向袁臬招了招手,示意袁臬过来。
袁臬走到他身边,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老朱头的脸。但因为夜色已临,而小黑屋的灯火又实在太昏暗,老朱头的脸看得并不很分明。还是那样一张谁看了也记不住的脸,没有任何的特色。脸型呢,也是大众化的国字脸,眼睛不大,眉毛稀疏,又胡子拉渣,衣冠不整,谁也没有耐心多看他一眼。袁臬也是一样,并不因为他养育了自己而对他有明显的好感,反而因为那老朱头的过于沉默和孤寂,而增添了恨意在心头。
但不知道那老朱头是后知后觉,还是毫不介怀。面对袁臬投过来的轻蔑的眼神,一直都无感,也不生气,也不懊恼,还是一如既往对他。按时给他学费,生活费。平时,也从没有责骂过袁臬一句。这就更让袁臬无语了。
宁肯有个天天追着屁股又打又骂的后爹,也不愿意和这个老朱头生活在一起。袁臬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这次,袁臬看着老朱头的眼睛,有点挑衅,也有点期待,其实,袁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料,那老朱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一张纸条递给了他,就一个人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床上,而且,就此躺下了。
这算怎么回事?!袁臬肺都要气炸了。但一直以来不就是这个样子吗?自己还在可笑的期望着什么啊。期望他能过来抱抱自己?说一些暖心的话?还是突然拿出一本心慕已久却买不到的书籍?呵呵,自己真是一个大****啊!
袁臬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本打算扔掉,又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荒唐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将面部的表情也调整成无感的样子,把那纸条揣入衣袋里,就躺到自己的床上,也很平静的睡觉了。
听着夜风呼呼的嚎叫,袁臬如被催眠一般就此沉沉睡去。
第二天,袁臬睡了一个懒觉,太阳照到床上了,才被那耀眼的阳光给晃醒。不过,也没关系,因为是星期天,学校放假,自己可以从容安排自己的时间。
首先是拿出昨晚被揉成一团的纸条来看。小心摊开,上面的字迹却很是不俗。“我靠!”这么厉害的字,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惊叹之后,袁臬拿着那纸条对着太阳光细细读了起来。
“妈的!什么世道!”袁臬恨恨的咒骂道。却原来那纸条上写的是银行卡的藏匿地点和卡上密码。然后,然后就是那吝啬的一行字: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连这一个自己从没有当成亲人却一直陪着自己的人也******走了!自己从此后,可真成一个孤魂野鬼。世界偌大,属于自己的,也就只有这个小黑屋了。
袁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沮丧。他是看不上那老朱头,也从心里面恨着他,但那恨的前提是,他认为不管怎么样,老朱头是不会离开自己的。所以,他才敢放肆的去看不起,去恨,去不屑一顾。就像是被娇宠的小崽子才敢对自己的爹妈大呼小叫,被宠溺的妃子才敢问皇上要那南国的荔枝来吃,袁臬虽然一直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感情,希望自己是一个冷血的杀手或者恶魔什么的,但他仍然不是。那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还有个窝,而那窝里还有着一个老人,而那个老人虽然沉默甚至孤寂,但他心里是有这样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的。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孤单。
真正的孤单,是感觉不到恨意的。真正的孤单,反倒显得潇洒不羁,舒适快意。
但袁臬不懂这个道理,他虽然在心里咒骂了那个老头,也怪他不辞而别。但想想,也没什么,从此后,自己倒是可以无所顾忌的去修炼那门独门秘法,而且再也不用担心被这老头看到。他不还留了一张银行卡吗?这老头,也的确是深不可测啊,不但写一手的好字,居然,还能有银行卡?!唉,如果他能多和自己说笑一下,对自己多一些的关心,说不定,还真能成为很和谐的一对祖孙俩呢。
不过,袁臬并不是一个感情泛滥的人,相反他的感情极其有限,也只是伤感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开始按那纸条说的,去寻找银行卡的藏身之处了。
把老朱头睡的床移开,靠墙的一条床腿下,有一块砖有些松动,袁臬用手使劲晃动,果然,很快那砖头就被拿了起来,砖头下面是一层沙,从那沙里捞出来一个布袋,袋子里就装着一张银行卡。
呵呵,这银行卡还是全国通用的啊。小镇上还没有这种银行,如果想用的话,还需要去市里头才成呢。“妈的!”袁臬又骂道。这已经是袁臬第三次骂人了。他那清秀的脸上有说不出的烦躁阴郁来。不过,这老朱头倒确实不简单啊。想想自己以前对待他的态度,恩将仇报倒不至于,可是,也着实显得不太尊重啊。袁臬这样一想,心里就更郁闷起来。
“管它呢,先去查查银行卡的钱再说吧。自己以后也只有这一张护身符了,那还不应该啊。”袁臬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那砖头、床都放回原位,并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从小镇有直达市里的班车,但一天只有一趟,而且还是清早七点钟的,现在去,怎么也跟不上了。只有等明天的了。
袁臬把那银行卡小心翼翼藏了一个地方,就找了一个剩馒头,拿着吃着,并把房门锁了,准备再去山谷那大柏树底下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