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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后的晚餐

当太阳收起了最后一道余晖,于是整个村子慢慢被黑暗侵蚀。山边那轮半圆的月亮慢慢升起。村子里自家门口都飘着饭菜香味,虽然比不上是城里的美味佳肴,但足以让我们唾延三丈,也许形容地有些夸张。

还有最后一个星期就要向小学说拜拜了吧。我心里喃喃地说着,同时把小木凳子搬出院子里放稳后,然后坐上去,呆呆的望着天上那像镜子般明澈的月亮。

“十二…十二…十二…”我嘴里不停的念着十二这个数字。

“我长大了吗?”我对着月亮轻轻的问了一句,没有人回答我,只有一阵阵轻风划过我的脸夹,是那么的轻柔。

“善儿呀,快进来吃饭了。”屋里妈妈的声音是和风一样轻,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刚进门就看见妈妈捂着肚子倚在了桌上,然后吃力的往房间里走。

“妈妈。”我轻轻喊了声,把手里的凳子放在一边,跑过去扶住她。

“快吃饭吧,呆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今天可是我们善儿的生日哦。”妈妈回过头来,慈祥的笑着,然后提步慢慢走向房里。

“妈妈不舒服吗?妈妈不也没吃饭吗?”一向很少说话的我,冰冷的语气柔柔了许多。

“妈妈只是肚子疼,躺会就没事了。你吃完了就帮妈妈收拾好碗,然后复习功课还有两天你就考试了。”妈妈此时已经坐在床边,然后躺下,吃力朝我说道。她的肚子圆圆鼓鼓的似乎怀有五个月的小孩一样。

“妈妈,你的肚子?”我跑近妈妈的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她的眼里有液体在闪动。但是强忍着不让我看见,因为在我面前妈妈是很坚强的。

“妈妈没事。”妈妈笑着闭上眼睛。

“妈妈我帮你去找隔壁的夏医生。”话刚落下,我便跑了出去。

“善儿,回来。”妈妈立刻坐起来,喊住出了她门口的我。她一脸无奈。

“那好吧,你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倒杯温开水。”

“妈妈真的没事。”妈妈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柔的对我说道。

“恩。”我再也忍不住地扑进妈妈怀里。

这种温暖的感觉已经有七年没有体会过了,我一直痛恨妈妈为什么要答应和爸爸离婚,让我在学校成了同学永远的笑柄,说我是野孩子,没人要。五岁那年最深刻的一幕又出现在我眼前。

“我们离婚吧!我实在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和这种生不如死的环境,天天活在恐惧之中!”爸爸的语气是冰冷彻骨的,同时带着咆哮。

“好。不过我有一条件,把善儿留给我。”妈妈的语气是那么的淡。

躲在门背后的我眼泪却是默默的流。看见有动静,我赶紧跑回床上假装睡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眼睛紧闭着,但是眼泪却未停,一只温暖大手为我抹去眼泪,心里满是不舍和心疼。

“善儿,爸爸不在家,要记得听妈妈的话,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暂时回不来,好好的,要乖哦。爸爸过段时间会来接你和妈妈的。”说完他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悄然离去,我多么想迎上去抱住他,叫他别走,可是我却没有这么做,我怕,一直在害怕。我知道他这么一走我永远见不到他了,我侧过身目送他的背影走出我的房门,任由­眼泪却默默的流着。

“好了,快去吃饭吧。要不凉了就不好吃了,妈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哦。还有小礼物哦。”妈妈拍拍我的背,把我扶起来。­

我轻轻点着头,刻意避着她的目光,不让她看见我的泪水,出去的时候把门轻轻带上。

桌子上放着一条用项链穿起来的黑色的猫眼石,色泽通透,似乎闪着淡淡的光芒,我跑回房里把床头的水晶砸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白色手帕,把猫眼石项链小心的裹着,然后把它轻轻的放好。我知道它一定很珍贵。

桌上的饭菜有些凉了,我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慢慢嚼着,眼睛里的泪流进口里,和食物混杂一起吞进了肚子里。可我却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吃妈妈亲手做的饭菜。­

第二天早晨十点,还在上课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的,无意间瞟向窗外的大树,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树下,她微笑着,脸是那么的慈祥,虽然隔着很远,可是我心里却是那么清晰的感觉出。­后面还跟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黑色的长发飘逸着,她把脸埋的很低很低。

“妈妈。”我心一紧,隐隐的疼,转眼望去,却什么都没有了。­

不久就远远听到操场外边有人喊我名字。因为操场离我们教室特别近,声音竟然是隔壁夏医生的。­

“善儿!善儿!你妈妈快不行了!你快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夏医生这会以到我教室门口了,一时间教室雅雀无声,我知道他们看我的目光是怜悯的,而我不需要人怜悯!

“怎么会.”听到夏医生的喊话我整个人一阵眩晕。­想起了昨晚妈妈那圆圆鼓鼓的肚子是如此反常。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大树下的身影,一开始认为是错觉的我来不及多想,就疯了似的跑回家去。

家门口围了许多人,帮忙的,看热闹的全有。这是他们第一次出现在我家门口吧,看见我来,他

们乖乖的让出一条道。

“妈妈!”屋里的两个医生还在抢救,看见我来了他们也停止了抢救!摇了摇头各自一边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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