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快开门!”
我大力拍打空翎的房门,拍了半天见没人回应,刚抬起脚正准备踹时,门开了。
只见空翎肩披蓝色外袍,发丝微微凌乱,有些慵懒地站在门后,眼底一片恼怒之色,不等他开口,我便拽着他往我房间里拉,别看我人小,但力气可不小。
“放手!”他使命地挣扎。
“你跟我来就是!”我继续使劲拽他。
就这样,他挣,我拽!一路拉拉扯扯,终于来到我的房间,一进房门我便赶紧把门关上。拉着未恍过神的空翎指了指地上的人:“你看,本师祖抓了个小偷!”
空翎听后嘴角抽搐,目露凶光,无视他那要杀人的表情,接着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报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拂袖转身欲走。
“哎……小鬼,你去哪呢?竟敢不顾本师祖安危!”
见他仍旧踏步往前,我则不慌不忙开口:“哎~小罗清啊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呀~”
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深更半夜,饶人清梦,师祖您的爱好还真是‘特别’啊!”
我听后咧开嘴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多谢徒儿夸奖。”
师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厚。
空翎两眼喷火地盯着我,原本俊美的五官扭曲了不少,见他这模样,本师祖心情大好于是冲他挥了挥手:“来,陪师祖听故事。”说完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贼:“醒醒……醒醒……”
见那小贼动了动,我忙转头:“小鬼,等下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刚说完,只见空翎整个人一呆,怔怔地望着我的后方,漂亮的小脸蛋也随之变得煞白煞白,简直是我见犹怜啊!
“咳咳……”
我用力咳嗽一声,打破这死气沉沉的气氛。
望着这两个呆愣的人儿,琢磨着,空翎呆愣估摸是被他那甚丑的样貌给吓着了。至于那小贼,肯定是在奇怪,这个人怎么还没昏?
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惊扰,两人纷纷转头望向我,望着这两张天壤之别的脸时,本师祖瞬间觉得肝疼。
“小偷哥哥,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用着稚嫩的语调打破了此时的僵持。话音刚落,一道鄙夷的目光从后方传来,想也不用想定是空翎那小鬼。
转头,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师祖装嫩的!
小贼没料到我会这样问,抬手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脸颊,勾唇苦笑,四周的疤痕也随之变得更加狰狞,在这黑暗之中显得赫人无比,气氛也瞬间变得毛骨悚然起来。
扑通……扑通……
捂住乱跳的小心脏,我咽了口唾沫。
他缓缓开口:“这些伤疤很久之前就有了,而且还陪了我好多年。”语气淡淡的,很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我的脸是在十岁那年变成现在这样,不知是何人所为,也不知所为何事。只记得我是从雪地里醒来的,那时脸已经毁容了,一滴一滴滚热的鲜血从伤口缓缓滑落,侵入雪地形成刺目的红色印渍。
寒风刮在脸上一阵阵刺骨的疼痛,无法言喻。放眼望向四周只有一望无际的雪白,求生的意识促使着我往前走,每走一步,伤口流溢出来的血水就会顺着抖动而滑落在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最后我再次昏倒在地。
我是在一个打猎的屠夫家中醒来的,由于是大冬天伤口已经被冻成凝再加上没有及时治疗便留下了这些疤痕。
当时脑中的记忆十分模糊。
我在屠夫家修养了两年,这两年里我一直跟着屠夫学打猎直到他在打猎的途中被熊袭击,尸骨无存,我又变成了只身一人。
再后来我顺着渐渐清晰的记忆摸索到这,那时的我,可以说是污秽不堪,蓬头垢面,再加上脸上吓人的伤疤,没有一个人敢接近我,一直像过街老鼠般被人人喊打。但为了找回更多的记忆,不管受到了多少的欺凌,羞辱,我都坚持了下来……”
望着他痛苦不堪的神色,我于心不忍地踮起脚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安慰:“那小偷哥哥你现在找到你的父母了吗?”
他苦涩一笑,漆黑的眼眸望向窗外,月光倾洒在他单薄的肩上竟有种清雅脱俗的感觉。
耳边传来自嘲的声音:“找到了能怎样?没找到又能怎样?我现在这个样子,谁还会认我?”
我抓起他的胳膊安慰道:“不试试怎会知道呢?”
他转过身缓缓开口,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失落:“其实,三年前我有去找过他们。”
“然后呢?”
“我被他们赶了出来,他们都说我是疯子,都说我在胡言乱语!”嘲讽地勾起嘴角,单薄挺拔的身躯在这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孤立无助。
“小偷哥哥你毁了容他们自然认不出你,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身份的吗?”
他不屑的冷笑一声:“没用的,他们都说‘我’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肯定是害小偷哥哥的那个人散布出来的!”
他听后愣了愣:“没想到,你这娃娃还挺聪明。”
拜托,我都可以当你姑奶奶了,见过的东西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心中对他嘲讽了一番,面上却憨憨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谢谢小偷哥哥的夸奖。”
“恶心!”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空翎终于忍不住鄙视了我一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听见。转过身对着空翎的大腿就是狠狠地一拧:臭小鬼,师祖你也敢骂!
无视空翎扭曲的面容,我侧头甜甜道:“小偷哥哥,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