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
林珂走出机场大厅时,有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她寻声望去,看到了艳阳底下的许恒。
许恒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袖口松松挽着,正站在晴天碧空下跟她打招呼。周围穿梭着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是独特而凝定的存在。
林珂看着他,微笑。几步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唤道:“许恒。”
许恒接过她手中的箱子,黑曜石般的眸子里蕴着笑意,有着比艳阳天更能温暖人心的力量。他说:“小珂,几年不见你变成大姑娘了。”
林珂笑了:“你也长得更帅了。”
两人谈笑间已经上了车,林珂坐在副驾座上,对着镜子吹了吹刘海,问:“怎么是你来接我啊?许叔呢?”
许恒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小玥摔伤腿住院了,我爸正开车送林伯伯去医院看她,所以我就担起临时司机的职责来接你。”
林珂整理刘海的动作停了一瞬,然后又若无其事继续,说:“小玥怎么摔伤腿啦?严重么?”
许恒回答:“在一次活动中从台阶上跌下了,好在不严重,但林伯伯坚持让她留院观察。”
林珂在心底冷冷一笑,是啊,不严重,然而依然怕她有什么隐患,坚持要她留院观察,这是一个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啊。可是,她这个女儿,自从五年前被发配边疆,从未有过一句暖言问候,如今归国更是没有一个亲人接机。
B市的交通状况堪称中华一绝,在漫长的堵车时段里,许恒突然意味难明地看了林珂一眼,言辞断断续续传到了她的耳中:“小珂,你和小玥……”
林珂唇畔弯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温声细语道:“五年了,足够我想明白很多事情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来,我和小玥,总归是一家人。”
五年了,的确足够她想明白很多事情了。想明白哪些人对她好,哪些人对她坏;想明白什么是虚与委蛇,什么是魑魅魍魉;想明白怎样狠而无心,去撕那些想撕她的人;想明白……怎样夺回林氏,而不让那个野种名正言顺的成为继承人。
好半天,车队才重新挪动起来。速度极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焦灼,漫长的车队此刻就好像是一条风烛残年苟延残喘的长蛇。
“你要去哪里,是看小玥还是回林家?”
“回林家吧,我想准备一点礼物再去看小玥。”
“其实小玥虽然平时娇气任性了一些,但并不是一个物质的女孩子。我想,你去看她她应该就会很高兴了。”
“知道啦,许先生。小玥在你眼里怎么样都可爱,但是我准备礼物是我的心意,毕竟五年都没有见面了。”
林玥确实不物质,她什么都有还需要物质什么?15岁时,她就会为了追求所谓爱情而离家出走;高三那年,她会因为要追求内心的平衡而大哭大闹休学一年,以丰盈心灵。
林珂与她,截然相反。
林珂有时会替她可惜,她母亲那么精明的个性,怎么她就这么幼稚没脑子。
这在说话间,林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