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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司机

一路上我并未睡着,只是不想睁眼。司机师傅也没有再问什么,车子在马路上平稳地飞驰,音响中传出Kelly_Clarkson的歌声。

Because_of_you,I_never_stray_too_far_from_the_sidewalk,Because_of_you,I_learned_to_play_on_the_safeside_so_I_don‘t_get_hurt(因为你,我停止人海流浪,因为你,我学会不再受伤)

Because_of_you,I_try_my_hardest_just_to_forget_everything,Because_of_you,I_don‘t_know_how_to_let_anyone_else_in(因为你,我选择前尘尽忘,因为你,我暗将心门锁上)

不知道在路上开了多久,我感到车子华丽地转了个弯停了下来,司机从前面走出来,来到我旁边拉开车门,“到了!”

我睁开眼,被野外的强光刺得皱了下眉头,“到哪儿了?”

“到随便了!”

妈的北京的哥都这么贫吗?!我眯着眼抬起头,看到司机跟我年纪差不多,鼻子上架了个相当拉风的墨镜,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发现我注视着他,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下车,然后自己走到后面打开了后备厢。

从车里钻出来,我茫然地环顾四周,似乎是一处山脚下,天高云淡,荒无人烟,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地方。

我心头一紧,这货莫非是黑车司机?!到后车厢拿家伙?劫个财不用这么费事吧!寻仇?我这么一纯良青年,除了偶尔翘个班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不管怎么样,莫名其妙把车停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肯定没什么好事!看他也没有多壮,赤手空拳不一定谁打得过谁!关键就是要先下手为强,我摸了下全身上下除了笔什么都没有。我转了一圈,低头看了下,灵机一动,伸手把皮带抽了出来。那人还在后车厢翻东西,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我蹑手蹑脚地绕到他身后,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迅速将皮带向他脖子上套去。一阵疾风掠过,丫完全以不科学的速度和角度侧身闪了过去,然后干净利落地抓过皮带在我双手上绕了几圈,转身以壁咚的手法将我按到车上。

他的脸离我很近,我努力往后退,然而已经退无可退。他摘掉墨镜,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如雨后阳光般灿烂夺目。

不远处传来汽车马达声,几辆越野车轰鸣着相继停下,在飞扬的尘土中走出十几个人,有男有女。

“哟呵!齐哥!爱好挺别致啊!”走在前面的男生朗声笑道。

他没有回头看其他人,仍然紧盯着我,我把目光收回来,毫不退避地看着他。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低下了头,站起身,解开我手上的皮带,伸出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说:“你好,我叫叶齐。”

“你好,”我平静地跟他握了下手。

“不介绍下你自己?”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你不知道吗?”我没抬头,不紧不慢地把皮带系回腰间。

他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了笑,从后车厢拿出一包东西扔给我,“走吧,跟我们一块上山玩玩儿,吴念。”

从山脚到山顶大概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前面一群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叶齐一直走在我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最后终于憋不住好奇地说:“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我问了你会说吗?”

“我。”他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我回头看看他说,“走吧!”

他紧跟几步追上我,把水壶递到我手里,认真地说:“有些事现在我还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接过水壶,喝了一口说,“我知道。”

他松了口气,愉快地笑了,在深山清冽的空气中散发着初春三月的蓬勃与明媚。

爬到山顶,已接近傍晚时分。一群人开始忙忙碌碌地摆放设备,叶齐在旁边像模像样地指导,我看了一会儿,终于明白,搞了半天这帮人是要玩悬崖蹦极。

“我的队伍,专业的,”叶齐一脸得意地凑到我跟前说,不错过任何可以得瑟的机会。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望着太阳落下的方向,满怀期待地说“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完美的夕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徐徐落下的夕阳正逐渐敛起曾经的光芒万丈,在遥远天边散发着温和轻柔的淡淡余晖。山顶上没有任何物体的遮挡,阳光就这样无遮无拦地洒在我们身上,给所有脸庞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无论你是欣喜还是悲伤,寂寞还是张扬。这样的画面是如此的似曾相识,这样的温暖是如此的触手可及,而我身边,却总感觉少了一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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