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风突然“呸”了一声,骂道:“真是活久见,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尸体还不会腐烂,竟然也能起尸。”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往前一推,一只手去拿他的匕首,朝着我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刀。我先是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接着才感觉到手臂上传来阵阵的刺痛,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我捂住嘴巴,从来没有这样丢人过,转过身递给某人一个白眼,只见他脸色苍白,神情里是我从未见过的不解。
“你特么要谋杀啊?”我瞪着他骂道。
他突然惊异地看着我,一边不可思议地说:“你的血,怎么会……”一边指着我背后,我回头一看,面前满地的尸体,全都不动了,四周又安静下来,好像刚才那阵骚动从来没发生过。
“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血能辟邪?”我不解地看着他,但他显得比我更吃惊,我只好摇了摇头,也指望不了在他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了。
这时我又想起他刚才在我手臂上划过的血痕,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这时我往地上躺着的身体望去,却发现了这些人的右手臂上也都有一条血痕,刚才那阵骚乱让我没有时间去观察这些尸体,现在看到时,却心中一惊。
这些人竟然都是他杀的,所谓的什么出了变故,不过是个幌子,依据我的推测,应该是这里经常有起尸的迹象,而一旦遇上这种迹象,他就放空一个人的血来吸引这些尸体,以便自己脱身。
起尸这种东西其实并不可怕,怕只是不知道如何应对起尸的方法。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足了攻略,起尸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放血来吸引这些尸体,不管是动物的还是人的都一样有效。而明明有不用杀人就可以的办法,他却为什么不用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故意杀人。
我想起了他之前说的那些措辞,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白痴,我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什么都不懂,这样才更方便他杀人灭口,之前被骗到这里来的人一定都是和我一样的白痴。
按说现代人与人之间在互相不了解的时候应该有高度的警觉性,而我单凭他救了我几次,就认为他是好人,现在想想简直是太天真了。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眼神不让他看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但无奈我从小就没有演戏的天分,只要我一撒谎就会立马被揭穿,什么表情不到位语调不感人等等。
他扫了我一眼,就把目光投到别处去了,只是嘴里悠悠说着:“我不会杀你的,你的体质很特殊,可以帮我们这一路减少很多麻烦。”
我恍然大悟,我说刚才他的反应怎么会那么大。不过我丝毫看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因为这不知名的特殊的体质而保了一条小命,这也算幸运吗?
他不再说话,并且摆了摆手,我知道那是拒绝回答我的任何问题的意思,所以我也没有必要自讨没趣。这时,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仔细看了看伤势,发现这伤口竟然有发黑的迹象。
我心里开始慌了起来,抬起头看见他不过向前走了几步,正转过身来看着我,也不急着催促我,似乎是早有预料会这样。我连忙跟上他,把手臂上的伤口往他眼前一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淡淡扫了我一眼,那眼神是十分自信无比淡定的,以至于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掉进了他设的圈套里面。
“我不是说了吗?你的血很特别。”他说,“这不是伤口发黑,是你的血本来就是黑的。”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只手,我的血本来就是黑的?可是以前……虽然说以前我很少受过伤,也很少流过血,除了经常流鼻血,可那血也是红色的啊,而且看他说话的样子,也确实没有骗我的必要。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色盲吗?”他摇了摇头,自己一人继续往前走去。
我愣在原地,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是色盲。
虽然我不相信他,但是他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免让人将信将疑,我想了想,毕竟他救了我几次,还是决定相信他的话,等离开这里以后再去医院验证一下。
前面的路越来越暗了,我手中的手电也开始黯淡下来,我没想到还要在这里面呆上这么长的时间,若是早知道就多准备几支手电了。
洪风不慌不忙地点了一只火柴,随着他的手停留过的地方,我发现那是一组壁画,和当时重庆宋墓里所见到的大体一致。
“这就是我让你来这里的原因,别问我,你想知道的,一会你都能知道。”
看着这组壁画,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仔细看了看,原来那壁画里有一块凹陷的地方,上面刻满了当时的文字,想来是这壁画的主人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文采,才故意刻上去的。
“这是满文,金灭掉宋以后,创造了满文,而这壁画的主人是个宋国人,因此这是他学习满文以后刻下的,绝对不可能是称赞自己的事迹。”他说道。
我一想也是,一般贵族的墓里是有记载主人身前的事迹,不过使用的都是本族的文字,不太可能使用异族的文字,更何况宋朝使用的是楷书,这种字体流传至今,是多么容易学习的,如果他想让自己的事迹被后人所知道,为什么不使用楷书呢?想必这一定是不想让后人知道的秘密。
我拿出手机,迅速把这部分凹陷下去的满文拍了下来,接着向更深处走去。经过了长长的走道,我们到了地下二层。
这里灰尘更多,手电光已经十分黯淡,从空气中透过去,就像一条直线一样,除了漫天飞舞的灰尘,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
洪风又划了根火柴,摸索着往右边的方向走去,我跟着他上前一看,那是一张桌子,他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破旧的纸张,好像是我们进来时看到的那种羊皮纸,在这堆纸旁边,还有一本厚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