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一位胖胖的坐在红木大圈椅的中年男人身上,汗从他的左脸颊一路淌到下巴,越过短短的脖子滴在还算华丽的衣领上,衣襟已经湿了一片。他叫徐永丰,今年已逾不惑,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不论是他曾经做的第一笔大买卖,还是日后自己生命到达终结的那一刻,都没有今天重要,在他身后的屋子里,即将诞生他生命的传承,他至今没有一个孩子。
门里有女人的喘息声,有仆人的脚步声,有接生婆的指导声,徐永丰只是紧紧靠在门前的大椅上,台阶下、回廊里,管家、仆人也都焦急的望向这边,但无人靠近。
吱的一声,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仆快步走了出来:“老爷,生了,是男孩!”中年人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迅速的站了起来,但随即脸色阴了下去,越过门前的女仆飞快的冲了进去。“没有哭声,没有哭声,难道。”,徐永丰已经遍体生寒。迎面走来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怀里正抱着一个包的紧紧的小家伙,看着焦急的中年人开口道:“老爷不必焦急,应该没事,孩子已经睡着了。”徐永丰轻轻打开包着孩子的小被,看到孩子微动的鼻翼,微抖的小手,心放了下来。
“快看看苗儿妹子吧!”中年女人道,两人一同向里屋走去。宽敞的大木床上,躺着一位20多岁的年轻女人,一旁候着两名小丫鬟,一位老太太。老太太看徐永丰走进来,赶紧迎上去,“没事的,没事的,孩子其实生了有一会了,刚出来时孩子不哭,我赶紧轻打了一下,孩子喘息了几下,睁开了眼睛,但还是没哭,我还想打但大太太把我拦住了,我看孩子眼睛滴溜乱转,机灵的很也就没打,就、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哑巴。。”,老太太的声音低了下去。
徐永丰看着老太太说:“我能有一个还子不易,不论他是男是女,是聋是哑,是傻是残都是我的孩子,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几声轻叹。“二太太身子没事吧?”“二太太身子硬朗,吃些好的,多休息没问题”“好好好,王婆谢谢你了,去胡总管那领赏吧。”谢老爷,谢老爷,老太太笑呵呵的边道谢,边退出房门。
徐永年坐在床边,看着躺在上面的年轻女人,眼睛已有些红了。大太太抱着孩子站在床边,让床上的女人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儿子,女人清秀苍白的脸,红红泛泪的眼看着床边的人道:“我终于为咱徐家添了一丝血脉。”声音微微颤抖。胖胖的手轻抚她的脸颊,“不要哭,是好事,一会老二回来让牧师给咱儿子洗礼!”
床上的女人又道:“太太,以后这孩子就在你屋里养,但不要找奶妈,奶还是我来喂。”:哎,这两年多了,我什么心你还不知道吗?不会因为孩子的出生改变的,你的孩子,你来养,我还有自己的事那,没工夫给你带孩子。”中年女人看着床上的人,没有一丝不悦。
年轻女人看着她露出一丝微笑。你二人不必如此,咱们三个好好把他养大,不灾不难,已是天大的造化,那来的什么钩心斗角,言罢,也轻笑起来。
胖子,我侄子长啥样,快抱到外屋来,让叔叔我好好瞅瞅!胖子闻言赶忙起身,大太太边往出走边吩咐丫鬟照顾好二太太。外屋三个人,一个是刚才在门口同仆人一样焦急等待的胡总管,一个仿佛三十多岁的胡子拉擦的大叔,他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桌子上的水果,破旧的法师袍,邋遢的穿在他的身上,一只脚还蹬在椅座上。
徐永丰没有理他俩,直接走向站在房屋中央的白胡子老人,老人慈祥的脸上面带微笑。肥胖的身体弯下身去对老人深施一礼,“麻烦您了”,“没事,没事”老人轻轻挥挥手。大太太走过来,将怀抱的孩子递向老人,老人熟练的接过孩子,大太太退到一边,而邋遢大叔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紧紧盯着老人。徐永丰的手在身后笔划了几下,男人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柔和的白光从老人的双手涌出,随后漫延至全身,如同早上初升的太阳明亮而不刺眼,头上一位天使的身影在高高的屋顶浮现,如同老人一样轻轻地抱住孩子,光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老牧师的大祝福术果然神妙。
祝福术是光明教廷独有的术,新生儿出生后,牧师将柔和的光元素灌进孩子体内,净化一些坏的东西,使孩子身体更健康,祝福术的强度自然与施术者的修为有关。而大祝福术是只有高级牧师才能施展的高级光明魔法,它不但可以净化身体,甚至连一些轻微的先天性的身体缺陷也可治愈,对孩子未来发展更是秒不可言。
老人把孩子交回给妇人,回头对邋遢男道:“老了,没有几年好活了,能救一些是一些,东城还有几家可能要生了,我去看看。”本来至有一些,有权有势的贵族的孩子才有可能被施展大祝福术,当然也要出钱的代价。老人年轻时就是牧师,施展过无数回的祝福术,为无数的新生儿带去健康,当自身修为到达时,无师自通自然会了大祝福术。见过了战乱与贫穷,更懂来自不易的和平的宝贵,更懂平民的贫寒疾苦。帝国稳定后,老人一直在城里,免费为先天有疾的平民施术,已有几十年了。
“主教,孩只生时没哭,你看?”“没事,你也看到了术的时间不长,孩子很健康,声带也没有问题,我还有事,不常待了。”“好好,二弟随我送梅里丝大师。”邋遢男起身跟在胖子后面,随着老人向外走。
“大师要是缺钱了,尽管对徐永丰说,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是积德的事,我也好不容易有了儿子,一定尽力而为。老人对徐永年点了点头,“大善。”言罢径直出门而去,邋遢男看老人走远了道:“大哥,得多钱?”胖子说:“没有你,咱这家多钱人家也不能来。”男人笑笑随着胖子转回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