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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日宴会

半个多小时之后,状态各不相同的三人走出了森林,总管哈利若无其事地在前方带路,中年男子的发型依旧一丝不苟,深蓝色的外套几乎看不到任何褶皱,如果不是手套上残留的些许血迹,可能没人会想到这名男子在经历了刚才的激战之后竟然能毫发无伤地猎杀了一只凶恶的魔兽。与他相比,身后的吉尔福德和英格状态可就差多了,连独自行走都做不到的两人只能互相搀扶着,英格的衣服上裂口随处可见,有些地方甚至卡着树叶和折断的树枝,腰间的剑鞘虽然依旧闪亮,但是里面的长剑已经寿终正寝了。

吉尔福德的左手在经过哈利的正骨之后被两块树干和布条固定在了自己的胸前。虽然从头到尾他只是受到了一次攻击,但毫无疑问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受到的创伤比起英格要重得多。哈利对两人的外伤都做了一些应急处理,但是撞击之后产生内伤只能等到回到城里才能让医生进行治疗。两人只能小口呼吸避免刺激断裂的肋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缓慢地前进着。

“那个。。哈利,你怎么知道魔族会藏在山猪的脑袋里?你以前有猎杀过魔兽吗?”忍受不了这寂静的气氛,吉尔福德问道。

“是的少爷,我曾经在十年前猎杀过一只魔族,那是一次悲痛的经历,但是拜其所赐我知道了魔族的习性和弱点。”即使嘴上说着悲痛二字,但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却没让吉尔福德感到哈利有任何难受的情绪。

“十年前。。难道是?”吉尔福德依稀记得自己六岁时城堡里发生的那件惨剧,惨剧的主角正是眼前的福斯特一家,他转头看了看右边的英格,金发少年此时一言不发,表情有些阴沉。英格的反映让吉尔福德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彼时尚且年幼的他并没有经历时间完整的记忆,只是依稀记得城堡里似乎死了什么人,但是大人们都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天半夜发生了什么。已经在心里猜的七七八八的少年并没有继续深究,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向哈利提出了新的问题。

“对了哈利,你说的魔族的习性和弱点到底是什么啊?”

“是这样的少爷,魔族是诞生于混沌的物种,它们在诞生之初并没有太强大的力量,也没有自己的思维,它们就像寄生虫般不断寻找自己的宿体。它们会根据自己的实力来挑选合适的宿体,魔族跟人类一样,在诞生之初个体间就会实力强弱的差别,弱小的魔族只会挑选一些意志不太强烈的野生动物,而强大的魔族则会挑选有智慧的生物,比如我们人族。”哈利耐心地向吉尔福德介绍着。

“所以刚才在森林里的那个魔族,不能算特别强大咯?”吉尔福德反问道。

“最多只能算中下等吧。”哈利拖了拖自己的眼镜说道。“魔族在寻找到合适的宿体之后,会寄生在对方的大脑里,它们会试图控制宿体的思维,逐渐激发宿体邪恶的本性,就拿野兽来说,由于它们最恶的本性可能就是自己捕猎捕杀的本能,所以魔族会让这些野兽变成杀戮的机器。但如果被寄宿的是有智慧的种族,事情可能就没这么简单了,魔族会激发宿体自身的恶,让其变得贪婪、残忍、虚荣、暴怒、懒惰、饕餮和好色。可能是这些原罪的一种,或者是原罪的集合。”

“那不就是邪恶的寄生虫么?”吉尔福德说道。

“并不止这样,强大的魔族在找到合适的宿体之后,会通过控制宿体的思维,逐渐达到控制宿体身体的目的,到了这个阶段,魔族就会和宿体一起生长,随着宿体的成长而成长,然后越变越强,强大的魔族甚至可以控制弱小魔族的生死,就拿刚才的山猪来说,如果对手是一个稍微强大一些的魔族,只要那个它稍稍动一个念头,山猪体内的魔族就只有死路一条。”说话间三人走到了一个路口,哈利看了看路牌确定了方位,朝着左边的岔路走去。

“被魔族寄宿的生物是非常可悲的,不管体内的魔族在被消灭时宿体是否存活,只要魔族的本体离开宿体的身体,宿体就会立刻死亡,绝对没有第二种可能。”

“呜呃,这些魔族还真是邪恶呢。。”魔族的习性让吉尔福德觉得有些恶心。

“没错,这些肮脏的生物没有存活在世上的资格。”身旁的英格突然出声说道。

哈利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英格,转过头继续说:“虽然不知道魔族在寄宿之前是什么样的形态,但是找到宿体之后的魔族就是你们最后看到的那个样子,它们害怕空气和阳光,脱离宿体的魔族只要稍微停留在外界的环境中,就会自然死亡。一般来说魔族都会用那团黑气保护自己,不会轻易让别人伤害到自己的本体,想要击破他的本体只有两种方法,要么就是用元素力直接在宿体身体内部摧毁魔族,要么就是用元素力将魔族从宿体身上剥离开来,前者需要非常强大的元素力,所以猎捕魔族时通常会采用后者。”

“所以哈利为了给他致命一击,才估计用方阵设下圈套的吧。。那为什么死掉的山猪还会来攻击我们呢?”吉尔福德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问题。

“宿体死亡之后,寄宿的魔族为了避免自己被其拖累,会用尽自己最后残留的力量控制死去的尸体找寻新的宿体,如果遇到了合适的宿体,那团黑气会自动攻击宿体的头部,然后魔族会将自己转移到新的宿体身上延续自己的生命。按道理说那只寄宿在山猪体内的魔族应该尽快尝试寻找宿体才对,但可能山猪死前对你俩的执念太深,无意间也影响到了魔族的判断,毕竟那还是一只相对弱小的魔族。”

“原来如此。”话音刚落,伴随着皎洁的月光,奥斯丁城高耸的城墙出现在了三人视线的末端。吉尔福德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看到这堵城墙而如此高兴,“呼。。总算活着回来了。”他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

时钟已经指向了7点,还有一个小时吉尔福德的生日宴会就将在城堡的主厅举行。此时的奥斯丁城堡灯火通明,大厅上方有六盏巨型水晶灯正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漂浮在空中,主厅的中央的红毯已经被铺放就位,静静地等待宾客的到来,红毯的两边是两张长三十米宽三米高一米二的乌木长桌,长桌的表面被精心擦拭的一尘不染,桌沿呈缎带状,桌子的四个角落雕刻着四尊栩栩如生的狮首,结实的桌脚也被设计成了火焰的形状。订制这一张长桌的费用能让寻常百姓相当富裕地生活个三四年了。

内务总管哈利依旧穿着那身深蓝色的外套,他站在大厅的中央,一丝不苟地监督着手下的工作。女仆们有条不紊地将华丽的银质餐具和酒杯放置在长桌的两边,餐具的位置、角度、距离都必须精确到毫米。侍者们也开始逐一将开胃的菜式摆到餐桌的中央,闪耀着美妙色泽的鱼子酱、带着黑胡椒子熏鲑鱼、新鲜的沙拉、表皮松脆的面包、还有让人食指大动的焗蜗牛、牛尾清汤、鹅肝酱。。每一道制作精美的前菜都保证能让宾客食欲大开,宾至如归。

“铛、铛、铛。。”八点刚过,城堡内响起了古朴悠扬的钟声,雷明顿。奥斯丁和妻子艾玛已经早早地等在了前厅,这样的贵族聚会对于二人两说再寻常不过,他们面带微笑地接待着陆续到来的宾客,这些到场的人士无一不是诺伦丁王国内的名流贵族,他们三五成群分散在前厅的各处,各自讨论着感兴趣的话题。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该下去了。”英格看着身前还在仔细照镜子的吉尔福德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下去。”想刚才被囚禁在父亲的口水地狱和母亲的眼泪天堂里的情形,已经换上了宴会专用服饰的少年还是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吉尔福德转过身,他穿着一身纯羊毛面料的黑色礼服,衣服表面有着上等面料特有的光泽。袖口、领口等位置都被绣上了金边,礼服为单排扣的样式,铜质的纽扣上精心雕刻着狮首。纽扣上方靠近领口的位置还镶有一颗闪着猩红色泽的菱形红宝石,这两样都是奥斯丁家的代表装饰。原本被他挂在腰后的长剑现在也被别到了腰间,少年黑色的裤子长至膝盖,而白色的袜子遮盖了小腿部分。这是贵族少年的标准打扮,换上礼服的吉尔福德看上去体面了不少,就连少年原本随意披散的长发此时也被梳成了干净的马尾束在了身后。

经过了城堡内医生的简单治疗,少年体内的伤势已经在恢复魔法的帮助下得到了控制,原本只做了一些应急处置的左手现在也已经上好石膏被用绷带妥善地固定在了胸前。虽然全身上下多处骨折,但是好在都未伤及内脏,只要安心静养一个月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吱呀。。”吉尔福德打开了厚重木质房门,主从二人顺着宽阔的走廊向前厅走去。

“吉尔福德少爷到~~~”眼尖的侍者在吉尔福德出现在楼梯的尽头处时就已经发现了他,侍者用宏亮的嗓音向前厅宣告着今天宴会主角的登场。人头攒动的前厅渐渐变得安静,宾客们都顺着侍者的视线向二楼的楼梯看去。

闪亮登场的少年左手打着石膏,额头缠着绷带,右手拄着拐杖,带着有些难堪的笑容向客人们挥手示意,这冲击力十足的造型让楼下的宾客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映。片刻之后,空荡荡的大厅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现场的反映让雷明顿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身边的艾玛笑着摸了摸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三皇子马尔萨斯。诺伦丁公爵驾到!!!”正当大厅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时,迎宾的长号声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大厅的正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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