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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容器

“太奇怪了。”艾觉罗看了英格找来的和杨洛洛有关的资料,有点不得其解。

“他或许已经死了?”艾觉罗定格了视频,看着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杨洛洛,冲着英格问道。

“很有可能,在监视视频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杨洛洛是在车祸之后才有‘星辰’子体进入他身体内的。那么在此之前他如果只是个普通人,车祸这么严重他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英格分析道。

艾觉罗表示赞同,但是这就太奇怪了。如今的杨洛洛到底还是不是他自己?车祸之前的记忆都已经失去了,而现在的意识究竟是他自己的意识,还是“星辰”子体的意识?艾觉罗甩了甩脑袋,应该还是杨洛洛自己的,他们已经研究过“星辰”应该是没有意识的能量体,他自己也是寄体之一,但是自己的意识并没有发现有受到干扰和影响的现象。

“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以免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艾觉罗告诉英格。

现在的事情已经明确,杨洛洛和他一样,也是“星辰”子体的寄体,虽然寄居形式很独特,但是这也恰好说明了他可能真的就是星辰之核。当初那个不知名的男生也包括艾觉罗自己在接触新子体的时候都没有像杨洛洛这样被自动纳入身体的,如果杨洛洛真的是星辰之核,那么对于整个星辰子体的回收都是积极的作用。

而且,杨洛洛会有很大的几率将会代替自己。

艾觉罗并不为此忧虑,但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混杂,很大的轻松感,还有一丝丝的愧疚。

“这么说来,杨洛洛似乎比你更加适合。”英格也在一旁沉思,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艾觉罗一愣,随即沉默,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英格的意思,跟自己想的一样。

当初艾觉罗被UK刚刚回收时,吃了很多苦。UK对于“星辰”一无所知,所以在他的身上做了很多的研究,而且大多数的研究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反反复复无止无休,直到UK在他身上榨取了足够多的信息,开始将工作的重心转移到其它星辰子体的回收上,他的日子才过的好一点。

虽然常常在梦中,艾觉罗还是会回想起那些冰冷的针管刺进自己的皮肤,血液从冷酷的机器中循环一圈再回到自己体内,甚至于一些堪比刑罚的肌体再生能力测试,每每想起这些经历,艾觉罗身体里都会升起一股恶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并没有一丝丝的负面情绪,更别说会有什么反抗了,自己难道心甘情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不过常常会思绪混乱,当初自己被寄生的画面,被试验的画面,还有那个男生笑眯眯窝着心脏让自己尝试的画面,一一的萦绕浮现,让他觉得胸口发闷,压抑不已。

艾觉罗抬头迎上英格的目光,没有说话。

杨洛洛昨天睡的还不错,虽然刚开始的梦有些乱七八糟,不过很快就褪去了踪影。相反的,此时自己面前的艾觉罗状态就没有那么好了,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正经经的吃早餐,你垮了个脸真是让人有些没胃口,看起来到像是我把你给绑来的。”杨洛洛把面包塞进嘴里,囫囵的说道。

艾觉罗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了看杨洛洛狼吞虎咽的样子,沉默了一小会儿,问道:“你之前都不吃早餐么?”

听到他这么问,杨洛洛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艾觉罗,说道:“你这个人还真是蛮奇怪,抓的重点总是与众不同。我从有记忆之后就开始了无家可归的生活,也没有钱,当然就只能饿肚子了。”

“这么久你不也没饿死么?”艾觉罗又接口道。

这下把杨洛洛满嘴的面包卡到了嗓子眼儿。

“切。”杨洛洛嗤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

两个人尴尬的吃完了早餐,艾觉罗准备去将资料递给上层做决断,杨洛洛百无聊赖,看着艾觉罗非要跟去。

“你是不是傻?你去干嘛?”艾觉罗被杨洛洛搞得莫名其妙。

“你啥也不说把我带过来,总得给我一点知情权吧?UK不是很人道的么,不会对我例外吧。”杨洛洛反问道。

“对你已经很人道了,不然你以为你能出这个房间?”艾觉罗没好气的说道,毕竟现在看起来杨洛洛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星辰之核,这对UK来说很重要,因此采取的方式是拉拢和安抚,但是也不能由着他胡来。

“那我现在不也是没出房间?”杨洛洛听他这么说,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指着离自己还有三四步的门口说道。

艾觉罗顿时被他噎住,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英格正好开了门。

“艾觉罗,上层在等你的报告。”

“好好好,我马上去。”艾觉罗撇下杨洛洛想要夺门出去,却被后者揪住不放。

“什么报告,是不是关于我的,给我看看!”杨洛洛拉扯着艾觉罗,不愿意让他把自己关在这里,不过一转眼看到现在门口的英格,又看到她背后的一把大枪,顿时转移了目标。

“就是你射我的?”杨洛洛放开艾觉罗,挡在了英格的面前。

“哎?对了,你可以让英格陪你四处走走看看,我先去做报告了,英格就交给你了。”艾觉罗抓住时机迅速走出了房间,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很奇怪,是因为杨洛洛的出现让他变得很奇怪,如果自己真的被杨洛洛取代了,那么自己将会是完全不同的命运,在明确了目前状态的情况下,很显然那将是比现在更好的命运。

可是,如果自己将未来定义为悲剧,将这种悲剧转移给了另外一个人,虽然并不由自己主导,但是自己应该抱有怎样的一种情感。

欢喜,庆幸,愧疚,还是不忍?

艾觉罗并讲不清楚。

杨洛洛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比自己要低一个脑袋,但是身上的气势,让杨洛洛努力装出一副凶巴巴的质问样子也丝毫压不住场子。

英格淡定得很,甚至目光都没怎么在杨洛洛身上太停留,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杨洛洛抢先霸占了门口,胳膊搭在门框上将她拦住,她自己当然不会从下面钻过去,不过她更直接的甩了甩肩膀,背上的长枪口就抵住了他的下巴。

“喂!”杨洛洛刚刚想抗议,就感觉到下巴上的枪口又往上顶了顶,于是心里的嘟囔又给憋了回去。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刚才自己跑过来,那支枪的长度明显应该比现在要长的,即使没有自己身高长,但是也决不可能就这样指到自己的脖子,难道是自己一开始就看错了么?

“拿开手。”英格终于抬头看杨洛洛了,一双大眼睛并没有刻意,但是仍然让杨洛洛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眶生的小了些。这样的气势绝对要比杨洛洛装出来的样子凝实多了,眼睛里的不容置疑也让杨洛洛心里升起了一股火气,明明是她害自己差点丢了性命,虽然艾觉罗已经帮她解释过了,但是那个解释根本算不上什么解释,更像是包庇。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的以为我是病猫。”杨洛洛心念道。

蓝色雾气瞬间释放将二人笼罩,紧接着,杨洛洛悠闲的将自己的脑袋从上枪管上移开,不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杆长枪从英格的身上取下来。

“好重。”杨洛洛刚刚把枪握到手里,双手上的重量让他差点托不住。他仔细看了看,枪身黝黑,有一种磨砂的质感,其他的再也找不出有什么和别的枪不同的地方。唯一让他瞩目的,就是枪管上有一圈一圈的螺纹,间距只有一指宽,从枪管底部到枪口都布满了。

杨洛洛并不懂枪,所以分不清什么好坏,不过这把枪射出距离的子弹那么快,即使自己将它的时间流扰乱,仍旧有些措手不及,由此可见这把枪一定不好惹,想到这里他有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英格,又补充了另一个观点,那就是这个女生也很不好惹。

突然,杨洛洛有一个恶趣味涌上心头。在准备的过程中他自己都被自己逗的乐不可支,不知道一会儿英格缓过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他有些艰难的举起枪,因为这把枪真的太重了,他姿势并不标准的抬起来,枪口对着英格。紧接着围绕着英格的蓝雾顺着回流到了杨洛洛的身体里。

英格眨了眨眼睛,看见杨洛洛正端着自己的枪对着自己,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小姐,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么,哈哈哈哈。”杨洛洛现在得志意满,虽然英格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又或者难以置信的样子让他有一点点的小失望,但是自己反正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

英格眼底里闪过一丝的愠怒,不过她很快压抑下来,用尽量不着情感的口吻说道:“把将殁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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