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将军,陛下呢?”萧胡辇看到耶律休哥突然出现,早已迫不及待的抱着隆绪跑到休哥的面前问道。
“陛下此刻应该在西京城里了。”休哥回答道。
“他还好吗?”小萱闻言问道。
休哥正待回答,就看到牵着观音女的手走过来的韩德让,听到小萱这句话,脚步停了下来,神情也变得很黯淡,于是只是点点头,当作是回答。
萧胡辇听到休哥的话,很是兴奋说道:“太好了!陛下回西京了,燕燕我们立刻回去吧!小观哥儿,回去就能见到你父皇了,好不好?”
“好!”
众人的耳边都传来观音女稚嫩的话语,听着她开心的说好,大家的心情与反应各不相同。
“我回毡房先收拾下东西去。”韩德让说道,说完对着众人尴尬的一笑,自顾自的走开。
刚有与她待在一起的机会,韩德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能跟她说上几句话,可是她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就算是碰上与她单处的时候,她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耶律贤。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难道她的心里真的再没有他了。想起那时的那个山洞,她紧紧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想起她被耶律璟逼迫活狩,无助的奔跑,想起她不停掉泪的眼睛,萧绰,燕燕,你真的忘了我吗?难道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了吗?也许爹的话是对的,你如今已贵为皇后,我又算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耶律贤能给你的,我都给不了你,除了我这颗心以外,我一无所有。燕燕,我多想你知道,我这里,一直有我为你保留的一颗心。
众人同休哥一同回到小萱暂时安歇的毡包,小萱看到休哥似乎很开心,时不时的看着休哥一个劲的傻乐呵。没有人懂她的心,即使是休哥也不会懂。休哥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最重要的是,他从第一次和自己相见开始,就一直在救她。只要是她有危险的时候,他总会奇迹般的出现在她的身边,让她远离危险。在她心中,他就好像是个最可靠最踏实的守护神。
休哥心里虽不明白她的心思,有一点他却能肯定,那就是她并不厌恶他。她见到他时的表情,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对他的突然出现很是欢喜。但是他也明白,她看自己的那种眼光,绝不是看耶律贤的那种眼神,温存,还有含情脉脉。
韩德让又哪里知晓耶律休哥的心思,他见小萱看到休哥满心欢喜,自然是猜想她一定是因为休哥带着陛下的命令来寻她,接她回去而高兴。他也知道她的心里,现在只有那个人,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不愿舍弃。看着她手忙脚乱的给隆绪弄襁褓,看着她眉开眼笑的逗弄观音女玩耍,他都不由自主的沉迷在她的那股温情中。眼神不愿离开她,心也一直被她牵着走,尤其是今晚,看着休哥以及他身后那许多追随而来的将士,他知道这短暂而又离她如此近距离的相见,也告以中断了。
很想对她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越陷越深,原以为看到带着孩子的她,已为人母的她,他会对她有所厌倦,慢慢遗忘。可是这种想法、盘算落空了,他希望能再有机会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山洞,回到他紧紧拥她入怀的那一刻。如果再有那样的机会,他绝不会放手,他也绝不会容许,她被作为活狩的对象,被赶进围场。即便是死,他也会选择和她紧紧相依偎,再不会给任何人欺辱她、占有她的机会。
夜里,小萱哄着两个孩子入睡,然后唤人来,在帐中又扑了几层厚厚的兽皮,将休哥叫进帐子。
“皇后娘娘有何事吩咐?”休哥看着小萱问道。
小萱看着休哥说道:“你别在外面休息了,就在这毡包中的皮褥上睡下。”
休哥闻听此话,先是一愣,随即低头红着脸说道:“这,休哥乃是...”
看着休哥,小萱尴尬的一笑,轻轻的说道:“我只相信你,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出现。我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我很累,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看着她疲倦的脸,休哥对她展露了一个男人豪爽的笑容,点头说道:“休哥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了,娘娘尽管安心,休哥会守着娘娘和皇子们的安危,请娘娘放心安寝。”
对休哥感激的点了点头,小萱走到孩子们的身边,躺下来和他们睡在一处。多少天了,她都在提心吊胆的过,她想睡个安稳的觉。
看着她对自己毫无提防,还将她与皇子的安危全都交在自己的手中,休哥心里一阵激荡。回想起寻到她时,她看着自己那闪着亮光的眼睛,那流露在脸上的喜悦之情,她信我,她信我休哥。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耳边又再响起她片刻前的话语,休哥悄悄的将皮褥拖至帐门口外,眼含留恋的看了她与孩子们一眼,随手将帐帘放下,缓缓的躺在帐门外铺好的皮褥之上。你们只管放心的安睡,有我在这里守着,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这一夜,小萱、萧胡辇睡的香甜,休哥睡的辛苦,韩德让彻夜未眠。
清晨,当众人都醒来时,只有小萱还在睡,为了不搅扰她,其他人都离她安睡的帐子很远,休哥则一直坐在帐口,严禁任何人进入帐子打扰她。
日出三竿,小萱终于醒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她慢慢坐起身。
舒服,很舒服,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帐外隐隐约约传来观音哥不停的笑声和喊叫声,想来她和隆绪,一早就被姐姐抱出去喂食玩耍去了。再次打了个哈欠,小萱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简单的梳洗干净,向帐门走去。掀起帐帘,就看见铁塔一样坐在毡包帐帘处的耶律休哥。
见她梳洗干净出了帐子,休哥柔声问道:“睡的好吗?”
小萱微笑着点点头。
“那咱们上路,早点回去,你就能天天睡好觉了。”
“嗯!”小萱甜美的笑着说:“行,但是路上一定要慢些走,我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休哥闻言一愣,眼睛迅速的看向小萱,问道:“你说什么?”
鼓起嘴巴,小萱看着休哥说道:“我说路上要慢些走,不要伤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又有了?”休哥看着小萱扬着眉毛问道。
冲休哥扬了几下下巴,小萱回道:“那是。”
休哥收回眼神,看向远处大大小小的毡包,说道:“真快。”说完,平日相当严肃的脸上,忽地“噗呲”一笑。
捏紧拳头,照着休哥浑厚的臂膀上打去,小萱红着脸说道:“走了,上路!”
经过这一番有惊无险的逃亡,众人终于踏上了返回西京的路途。
早有士兵奉休哥的令,将寻到皇后娘娘等人,众人皆平安的消息,送给了在西京城里日夜等候消息的耶律贤。
那张俊逸忧愁的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终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我的燕燕,我的孩子们,你们终于要回来了。鼻子很酸,他一边轻咳,一边将眼角溢出的几滴激动的泪,轻轻擦去。
整整一天,他都在焦急的走来走去,都在等着他们回来。
耶律斜轸不负圣命,将还在西京城外做着谋反大梦的喜隐生擒,喜隐所带的兵马,见主将被擒,为数不多的人马又被层层包围,都弃械投降。押着喜隐返回西京城,斜轸立刻回复圣命去了。原以为这等谋逆的大事,陛下会立刻提审喜隐,哪知耶律贤却吩咐,将喜隐暂押大牢,等候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