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听芙蓉和文丽说,太平村这次收回的山鸡数量与进入的苗种相差数目很大,她们怀疑是不是太平村的人不肯将货全部拿出来,或有其它什么想法之类。宝珠一直暗暗地放在心里,没有证据的事是不能随便乱下结论的。
宝珠决定到太平村去走走,她想太平村现在有王组长负责基本上一些小问题不需要过多地插手。
那天,刚进村口时,宝珠突然看见不远处一群人紧紧地围着村口喧哗不已,于是,上前去看个仔细,没想到不看则已,一看顿时让宝珠气不打从何处而起。原来一个推着三轮车的小伙子正在这里上门悄悄收购特禽,并且车上已经收购了二十多只,正准备要走时却又被几位婆娘围了上来讨价还价。这时,张大嫂看见宝珠站在身边,感到大事不好。她咳嗽了几声,大家仍然是忘乎所以。
“哦,宝珠来了,我们正在了解些山鸡的市场行情呢。要不到家里坐坐去吧?”
太平村的人大多数知道宝珠的名字,但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有的人还不认识。
宝珠说:“那小伙子是哪里人?跟我把东西放下,你知道我们这里的特禽是不能对外销售的,为什么还偷偷地到这里来收购?”
那些婆娘们见宝珠一副威严的样子,都不敢再吭出半声来。有的手上正提着山鸡一会儿感觉不知藏在哪儿是好,宝珠其实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对那些婆娘们说:“你们都回去吧。”小伙子见到宝珠却像被抓到的贼一样,没有任何话可说。
“要么,你和我直接到派出所去趟再说。”
听说要到派出所去一趟,年轻的小伙子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他知道自己这是违反了合作社正常生产法律的行为,万一让人家审出了自己的过去,那些偷鸡摸狗的行为,那还不要蹲个十年八年呀。小伙子面对着宝珠突然感到一副要哭的样子说:“我全部还给你,今后再也不来了。”
宝珠直接把那小伙子带到王组长家里,王组长正在养殖场还没回来,老伴看到宝珠过来,便使唤着孙子将爷爷叫了回来。
宝珠说:“王组长,你看今天的事情将怎么处理?”
“哦,怎么回事,在我们这里偷的?”王组长看着面前的小伙子装着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说。
“你不要再装了王组长,听说这件事是你带头的。你不做,别人敢这样去做吗?”王组长见事情已是不可再瞒下去了,就说:
“哦,就这一次,收回了就好。”于是他吩咐老伴把东西全部再放回养殖场去。
宝珠说:“王组长,这件事我看恐怕不止这一次吧?你不要认为别人不知道,其实肖董那边对咱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你自认为能撒一点小聪明,人家心里不清楚?你带着大家这样去做,今后还怎么能让人家相信咱们呢?想想看人家几百万交付我们,我们怎么能这样去干呢?
“发财致富哪个不想?但是我们首先对人家要讲诚信。这个月你太平村数目上出入很大,难道黄鼠狼就偏偏叼吃了你们太平的许多山鸡?”
王组长感到自己的确做错了,半晌没有说出什么,突然之间却挤出一句。
“他们每次总是赊购我们的产品,我们都不放心呀。我们只是想现兑现,这样的长期下去大家都不敢再相信对方了。”
“那有什么不相信的?人家几百万都放在咱们这里,难道还会亏了你们?再说就是人家卷走了咱们这趟货,下次他们还敢来吗?我们有人家的本在,能亏到什么地方去呢?”
“怎么这回款子一个星期过去还不见呢?人家天天追问着我,你说这工作叫我怎么去做?”
宝珠自然知道那十万的货款被自己挪用,也许王组长心里有数或多少听说了些什么,就直接说:“这批货款已经到了部分在我手中,现在我想等他们到齐了,再一起发给各家各户,难道连我的话你都不相信了?”
太平村的人得知宝珠这次狠狠批评了王组长,心想这女人是太厉害了。
回来的路上,宝珠看见雨寒正带着瑾瑾往镇上走去,宝珠问:“雨寒,带着瑾瑾检查去?”
雨寒笑着说:“是呀,你从太平村回来?”
宝珠上前看了看瑾瑾的肚子,关切地问:“几个月了?小心些啊。”
这时,雨寒凑近宝珠的耳边说:“听说,现在有种什么机子可以看得见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咱们也想去查查看。”
此时此刻,宝珠的心情仿佛又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要是个女孩你还想怎么办?”
“当然做掉,听说人家都是这样的。”
宝珠说:“雨寒,你知道瑾瑾马上要临产了,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女孩子又咋样,女孩子就不是人呀?你别那样,那样是违法的。”
雨寒顿时脸色阴沉了起来,心想,我雨寒不管做什么都是违法的,只有你宝珠做什么都是合法的?别说人家轻松自在,要是你宝珠没儿子你又会怎样呢?
“管它违不违法,违法的世上又不止我雨寒一人。”
“瑾瑾,你也同意?要不跟我回去,到时后悔都没有药吃啊。”
瑾瑾看着宝珠眼泪快要出来了,但她不知怎么是好。
“雨寒,这是个大事情,你不能私自做主呀,要么我跟巧珍、李辉打个电话商量一下。”
“那有什么商量的,我自己的女儿还不能够做主?”雨寒后悔跟宝珠说起这件事,催着女儿几次。
巧珍、李辉得知雨寒这种做法后,立即坐车让彩梅送着自己赶了过来。
“亲家母,假如瑾瑾生的是个女儿,我巧珍认命!孩子是无辜的,不管男孩女孩子我都不同意你那种做法。我知道你心里没有儿子心里急,但是再怎样也不能拿孩子的命当儿戏。”
李辉什么话都没有说,心想,双方都是自己的父母,谁也不好得罪,只好扶着瑾瑾上车回家。
说来也巧,那天刚回家不久瑾瑾的肚子就开始发作了起来。全家人忙得团团直转,宝珠也守在瑾瑾的身边。屋内瑾瑾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站在堂屋正中的李辉不知如何让是好。
“生了,生了,瑾瑾生了个大胖小子。”
李颖和巧珍乐了三天三夜,雨寒急急忙忙摸黑地跑了过来一路上连摔了三跤都不感到疼痛。
吃过宵夜,宝珠让李辉送着自己回家,一路上他们谈论着什么呢?那一夜宝珠睡得真香,廖志连喊了三声她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