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对数学的发展有意义么?”
“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本身并没有意义——只是,在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过程之中,我们会或多或少地得到许许多多的中间过程,或者是定理,或者是结论,哥德巴赫猜想会将它们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套证明体系,这套体系,就是数学进步的见证。”
“你的观点相当正确。”
“可是恕我直言,这些都是我从网上看到的标准答案(注一),事实上,我并不觉得这些体系会对数学产生什么推动作用,因为,数学已经进入了迭代,每一天都有新的数学家在用旧的体系来构建新的体系——于是数学变得越来越复杂,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用到的许多手段,比如RSA,它的数学原理还停留在17实际的Fermat小定理的一个简单推论(注二)之上——所以,尽管我很喜欢数学,但我不喜欢这样学数学,毕竟,迄今为止一切的数学,至少数论的那些部分,都是可以用Typical_Number_Theorem(印符数论TNT)来完成推导的——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计算机去做好了。”
“所以你不准备报考数学系?”
“我原以为,这场面试之后,我会对数学的印象产生一些改观——可是,我却看到了数学的终极。”
“很遗憾,如果你不来数学系,或许会是数学界的一大损失。”
“可是,如果我来了数学系,世界会损失更多,所以,抱歉了。”
……
于是凌钧醒了过来。
【我是在做梦么?】
【应当说,是的。】
【我为什么会做梦?】
【幼时记忆灌输,总存在一些问题——毕竟在一开始,你并不是按照一个人的标准来培养的。】
【都发生了什么?】
【在你昏倒的13个小时之内,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此前,你又一次不自量力地挑战了一个超过你的水准许多的生物,目前纳米机器人的只剩13%完整,83%正在维修,还有4%已经彻底损坏无法维修】
【纳米机器人?我明明记得——】
【原本应当可以,只是这个世界相当奇怪,禁止了纳米机器人的展开动作。】
【该如何去掉这个限制?】
【机器正在寻求解题思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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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姬昌别了寿王,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晨,临午门,望阙拜辞,后出西门,来到十里长亭,百官钦敬,费仲,尤浑,鲁仁杰等人在此,微子、箕子、比干亦在此,待细细问来,却是早已恭候多时。
微子慰劳曰:“今日贤侯归国,不才等具有水酒一杯,一来为君侯荣饯,尚有一言奉渎。”
昌曰:“愿闻。”
微子曰:“虽然鉴于国法,天子有负南侯,还望你能弥补天子过错,立斩北侯以正乱法。”
姬昌摇摇头:“法本来就是框正天下的,若法正了,天下乱了,这法不要也罢——我只求万民得一个安生而已,这也是我如此进言的原因,过错俱在我身也罢,只要万民幸福就好。”
百官闻言大赞,执杯把盏。姬伯量大,有百杯之饮,正所谓“知己到来言不尽”,彼此更觉绸缪,一时便不能舍。
正欢饮之间,只见黄飞虎骑牛慢慢悠悠走了过来,自带酒水,也来与姬昌饯别——却是按照“尊卑”,先敬的微子。百官一见黄飞虎来,便有几分不悦,个个抽身。
姬昌也只好表示一下感谢,曰:“飞虎大人,昌有何能,荷蒙远饯!”
黄飞虎曰:“闻贤侯荣归,在下特来饯别,有事来迟,望乞恕罪。”
姬昌乃仁德君子,待人心实,那有虚意。一见二人殷勤,便自喜悦。然百官畏黄飞虎,俱先散了,只留得微子,黄飞虎,姬昌三人把盏。
酒过数巡,黄飞虎曰:“取大杯来!”二人满斟一杯,奉与姬伯。姬伯接酒,欠身谢曰:“多承大德,何日衔环!”一饮而尽。姬伯量大,不觉连饮数杯。
黄飞虎曰:“请问贤侯,飞虎常闻贤侯能演先天数,其应果否无差?”
姬昌答曰:“阴阳之理,自有定数,岂得无准?但人能反此以作,善趋避之,亦能逃越。”
黄飞虎复问曰:“若当今,天子所为,逼死商容,炮烙梅伯,这回又斩了南博侯,不识将来究竟可预闻乎?”
此时姬伯酒已半酣,却忘记武成王来意!一听得问天子休咎,便蹙额欷歔,叹道:“国家气数黯然,只此一传而绝,不能善其终。今天下之治,应情则法理屈,正法则伦常乱。臣子占卜百次有余,未尝得一解法,又安忍言之哉?”
姬伯叹毕,不觉凄然。仲又问曰:“其数应在何年?”
姬伯曰:“不过四七年间,戊午岁中甲子而已。”
黄飞虎听得这话,咨嗟长叹,便起了另投他主的心思,又恐姬昌看出什么,不敢妄动,妄言,只是以酒酬西伯。
少顷,黄飞虎复问曰:“不才二人,亦求贤侯一数,看我家门终身何如?”
姬伯原是贤人君子,那知虚伪,即袖演一数,便沉吟良久,曰:“此数甚奇甚怪!”
黄飞虎笑问曰:“如何?不才数内有甚奇怪?”
昌曰:“人之死生,虽有定数,或瘫痨膨膈,百般杂症,或五刑水火,绳缢跌扑,非命而已。不似武成王之家,家人死得蹊蹊跷跷,古古怪怪。”
黄飞虎笑问曰:“毕竟如何?死于何地?”
昌曰:“将来不知何故,武成王被商臣金针戮目,不止如此,全家上下,均亡于商臣之手,或是数有差错,幼子天化竟能连死两次,亦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黄飞虎见姬昌如此说他,有些恼怒,却也觉得姬昌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时日了,只是含笑曰:“生有时辰死有地,也自由他。”三人复又畅饮。
黄飞虎乃乘机诱之曰:“不知贤侯平日可曾演得自己究竟如何?”
昌曰:“这平昔我也曾演过。”
费仲曰:“贤侯祸福何如?”
昌曰:“不才死状安详,大约还讨得个寿终。”
黄飞虎复虚言庆慰曰:“贤侯自是福寿双全。”
西伯谦谢。三人又饮数杯,黄飞虎曰:“不才朝中有事,不敢久羁。贤侯前途保重。”
微子见黄飞虎走了,知道自己完成了黄飞虎布置的阻拦,也与西伯侯分别,分别之后,驾着马便去找黄飞虎了。
黄飞虎骑得牛,走得慢,不时便被微子赶上。微子在马上就听着黄飞虎妈道:“这老畜生,自己死在目前,反言寿终;我一家反死于非命,分明骂我。这样可恶!”
正言话间,已至午门下马,便殿朝见天子。寿王问曰:“昌弟弟可有说甚么叛国之心么?”
黄飞虎闻言便怒道:“这匹夫,沐浴圣恩归国,到不感德,反行侮辱,罪在大不敬。”
“不会吧?”寿王有些疑惑:“他能说些什么?”
黄飞虎见说得寿王有一丝动摇,忙忙喊道:“这老匹夫曾演数,言国家只此一传而绝,所延不过四七之年,又道陛下不能善终。”
寿王闻言,沉思片刻,便说:“想来姬昌弟弟是让外人迷惑了的,先天卦数推算方法是伏羲传下的,若说昌弟弟的不是,那还不如将伏羲一起抓起来好了!”
武成王听得此言甚是羞恼,觉得若是姬昌不除,一旦姬昌给寿王说两句他的坏话,他大约就要一家人死于商臣之手了——自己也免不得落一个金针戮目——于是他便想起了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发生的那件事,因而说:
“启禀陛下,便是姬昌无错,这谤君亦是犯了罪,若借先天术数可以谤君,那今后天下谤君者都可以假借术数之名,如此,则谩骂君王无罪,此国何以成国?”
“你们人类的这套东西好麻烦啊,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吧——”寿王说。
“晁田!”黄飞虎大呵一声。
“属下在!”晁田登时应声,全无拖延,尽显黄飞虎治军之妙,于是黄飞虎嘴角微微翘起,想来这个治军习惯会在陛下那里增色不少——就算一点增色都没有也不要紧,毕竟他差不多把晁田训练成了自己的私军,这比“陛下”“御赐”的武成王要好太多了。
“点三百骑,出西门,将姬昌擒下,拉动午门,枭首示众!”黄飞虎说这话时气势很足。
“是!”晁田领命,当即跑出了大殿。
“哎哎哎——我……我还没批准呐!”寿王见黄飞虎这样,有些不知所措。
话说晁田朝门外跑去,至西门,正撞见鲁仁杰,鲁仁杰见晁田如此慌张,不由客气地问了一句:“兄长为何如此慌张,是有何要紧事?”
晁田便给鲁仁杰说了黄飞虎要抓姬昌枭首示众的事情,鲁仁杰闻之大惊,急忙跑到九间殿,找寿王理论了起来。
寿王环顾左右毫无主意,听殿外鲁仁杰觐见,急忙宣了鲁仁杰。
鲁仁杰得了寿王的宣,忙忙进殿进言:“臣闻陛下欲亟昌,此举甚为不妥。昌先天数乃是伏羲先圣所演,非姬昌捏造。若是不准,亦是据数推详;若是果准,姬昌亦是直言君子,不是狡诈小人。陛下亦可赦其小过。”
寿王闻言大喜:“我也是这样觉得啊,只是奈何武成王已经下了命令啊。”
武成王闻言,觉得寿王稍有动摇,便急忙上前,曰:“骋自己之妖术,谤主君以不堪,岂得赦其无罪!?”
鲁仁杰奏曰:“臣等非为姬昌,实为国也。今陛下斩姬昌事小,社稷安危事大。姬昌素有令名,为诸侯瞻仰,军民钦服。且昌先天数,据理直推,非是妄捏。如果武成王不信,可命姬昌演目下凶吉。如准,可赦姬昌;如不准,即坐以捏造妖言之罪。”
武成王见大臣力谏,只得认可了这个做法,差遣快马追晁田,命他带姬昌回来演目下吉凶,却也不敢做什么手脚,怕引得寿王不悦,失了自己的地位。
不多久,晁田便牵着姬昌回来,姬昌闻言,当即卜了一卦,取金钱一晃,大惊曰:“陛下,明日太庙火灾,速将宗社神主请开,恐毁社稷根本。”
黄飞虎既有刁难之念想,便上前对质,曰:“数演明日,应在何时?”
昌曰:“应在午时。”
黄飞虎闻言,曰:“既如此,且将姬昌发下囹圄,以候明日之验。”
寿王见姬昌这样,向他吐了吐舌头:“昌弟弟,实在对不起你呢——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国家律法’这样的大义之下,我只能这么做,说真的,你们人类这套东西好麻烦呢,我不喜欢。”
姬昌微笑,向寿王示意自己没事。
鲁仁杰不忍姬昌凄凉至此,便随着姬昌一同出了午门,姬伯感谢鲁仁杰。
鲁仁杰曰:“贤侯,明日颠危,必须斟酌。”
姬昌曰:“且看天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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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言黄飞虎见姬昌预言太庙火起,为保自己太平,传旨吩咐令明日看守太庙宫官仔细防闲,亦不必焚香,想着这样就不会起火,于是文王死定了,此言按下不表。
且言次日,鲁仁杰约文武百官至太庙,候午时火灾之事,命阴阳官报时刻。阴阳官报:“禀上众老爷,正当午时了。”众官不见太庙火起,正在惊慌之际,只听半空中霹雳一声,山河振动。忽见阴阳官来报:“禀上众老爷,太庙火起。”鲁仁杰叹曰:“太庙灾,异,成汤天下,不知还可撑住多久。”
话说武成王在王府,正聚微子,比干众人商议时,只见奉御官来奏:“果然午时太庙火起。”只吓得黄飞虎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姬昌真圣人也!”这是武成王的第一反应,之后,武成王便担心起自己的心思会不会被姬昌察觉了他的加害之意,因而想了一计,忙跑到寿王殿上,向寿王进言:
“虽然姬昌之数偶验,适逢其时,岂得骤赦归国?臣恐众大臣有所谏阻,只赦放姬昌,须如此如此,天下可安,律法可正,此四海生民之福也。”
寿王皱眉考虑到先前精灵王庭定下的“还政于民”的宗旨,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如此么?”
武成王见说得寿王动摇,便加了一把力:“为民生太平,律法端正,只好如此。”
寿王沉思良久,只得点头:“好吧,便依了你。”
武成王出殿,迎面撞上了鲁仁杰等一干众臣,鲁仁杰奏曰:“今日太庙火灾,姬昌之数果验,望武成王赦昌直言之罪。”
武成王便假借寿王之口,道:“昌数果应,王赦其死罪,不赦归国,暂居羑里,待后天下安宁,方许归国。”
鲁仁杰等一干众臣谢恩而出,俱至午门。鲁仁杰对昌言曰:“为贤侯特奏天子,准赦死罪,不赦还国,暂居羑里月余。贤侯且自宁耐,俟天子转日回天,自然荣归故地。”
姬昌顿首谢曰:“今日天子禁昌羑里,何处不是浩荡之恩,怎敢有违!”
武成王为了显出自己的“善意”,又道:“贤侯不过暂居月余,不才等逢机构会,自然与贤侯力为挽回,断不令贤侯久羁此地耳。”心中却想着,不给你关一个十几二十年的,便对不起老子这“武成王”的封号。
姬昌谢过众人,随在午门望阙谢恩,即同押送官往羑里来。羑里军民父老,牵羊担酒,拥道跪迎。父老言曰:“羑里今得圣人一顾,万物生光。”欢声杂地,鼓乐惊天,迎进城郭,押送官叹曰:“圣人心同日月,普照四方,今日观百姓迎接姬伯,非伯之罪可知。”姬昌进了府宅,押送官往都城回旨,不表。且言姬昌一至羑里,教化大行,军民乐业。闲居无事,把伏羲八卦,反复推明,变成六十四卦,中分三百六十爻象,守分安居,全无怨主之心。后人有诗赞曰:
七载艰难羑里城,卦爻一一变分明。
玄机参透先天秘,万古留传大圣名。
话说南伯侯斩了东伯侯的消息传到东鲁,当即反了姜文焕,领四十万人马,兵取游魂关。南伯侯被杀的消息传到南都,又反了南伯侯鄂顺,领人马二十万,取三山关。天下已反了四百镇诸侯。黄飞虎对此,只是假惺惺地叹曰:“二镇兵起,天下慌慌,生民何日得安?”却忙发令箭,令将紧守关隘,此话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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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这段话大约是我在高三保送生面试的时候说出来的……但后面的不是,后面的只是想制作出一种符合这个世界观的假设,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的科学发展也存在着相应的问题:陷入了迭代。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迭代的结果是,科技总在进步。在我眼中,人工智能是一个科技发展的分水岭,在高中时候我写过7、8个开头的那本《云水·轮回》之中我就以人工智能作为最后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在那之后,我们大约会遇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但,这距离我们,大概还有好远好远,至少,也有十几年那么远……
注二:这个推论,被称为,Eular定理——请千万不要百度或者谷歌“Eular定理”或者“欧拉定理”这样神奇的东西……因为欧拉比“拉格朗”的“日定理日函数日方程日插值法”的还要不讲道理……理论上任何一个领域的基本定理都有Eular定理……比如图论,Eular一笔画定理,几何,Eular九点圆,之类的……
如果高中数学里面你忘记了某个定理的名字,最优策略是,直接写,Eular定理——因为恰巧蒙对的概率太高了……
另外,这段话我确信我没打出来错别字,的确是“费马小定理”……跟著名的费马大定理除了是同一个人说出来的之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玩意的证明要“假装”拿p的既约剩余系的每一个元素乘一个与p互素的数之后彼此相乘,然后告知你,其实老子算完以后等价于什么都没算,因为这样做完既约剩余系还是既约剩余系,既约剩余系元素彼此相乘的结果并不会改变——于是你“假装”算的那个东西就可以不要了……反正你也没算出来过(虽然另一个定理告诉我们希望“假装”去算的那个既约剩余系元素彼此相乘的结果永远等价于-1)……当然,想看懂这段话,google或者百度Fermat小定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