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玉晓辉这边,年里回家探亲时才跟爹妈讲过:“观里生活好得很,白吃白住不干活,完了还有先生专门教书!”
这天就被田行老道士安排了差事。
田行老道士领着玉晓辉见了个中年道士,告诉他管这道士叫“申道长”,然后交代了过几天要跟着申道长做个法事,这两天先跟着观里的道士们熟悉两天功课,就丢下玉晓辉和众道士一块念经,自己走了。
玉晓辉这才明白了,自己终于要当“童子”的差事了,倒没有其它什么异议,毕竟白吃白喝了人家两年还什么活儿都没干过!心道:“不就是装装神,捉捉小鬼么,自己在村里又不是没见王婆子装过!这神鬼之事反正世人也说不清楚,应该还蛮好糊弄的。要不是自己祖上世代只拜孔子,爷爷曾拜过正儿八经的大儒,而且自己家里还曾被道士糊弄过,没准还真有成为‘神棍’的潜质!”
本来来这偏殿里和众道士一起念经自己很是排斥的,但这里却遇到了金刚、张田二人啊,倒也不再觉得寂寞,索性也就得过且过了!
却说玉晓辉看见没有师傅盯着时,就只拉着金刚一块说话,本也想拉着张田的,奈何那小子还真是块侍奉神仙的料,认认真真地静心念经。而金刚本就是将来要做护院的,却也厌烦念经,也就一得空闲就和玉晓辉谈天说地,聊这观里的八卦。
到了今天这玉晓辉也才弄明白这观里的人事。
这伏龙观乃一落魄书生被神仙点化后所立,书生得道后呢就自号龙场道人。他见此处山水有灵故在此开宗立派,伏龙观、落凤山、龙潭之名由此而来,这龙就是龙场道人拿自己做比!龙场道人门下有4徒,大徒弟和四徒弟都早夭,二徒弟就是第二任观主,现任观主和田行老道士就是二徒弟的高足。至于龙场道人、二徒弟、三徒弟,则现今观里这辈人都见之甚少,传言都一起得道了!
所以,现如今观里的人大都是第4辈人物,观主一辈的都是第3辈人物,张飞、金刚、张田这一辈是第5辈人物,这伏龙观也算不得传承久远。但不知是这里的山好水好,还是这里拜神特灵的缘故,香火倒是难得的旺盛,丝毫不比那些传承了千年的古迹差!而这伏龙观方圆百里也是风调雨顺,百业兴旺!
听到这里,玉晓辉又好奇了,问金刚道:“那金炜师祖岂不是和观主一辈的人物,那他是龙场道人哪个徒弟的徒弟?”
听到说这些还算“靠谱”的八卦,张田忍不住插嘴了:“金炜师祖可不是太太师祖徒弟的徒弟,而是根本就是太太师祖自己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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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晓辉和金刚大眼瞪小眼愣住了..。
张田看二人根本没听明白,急了就直说道:“金炜师祖是龙场道人的隔代徒弟,听说龙场道人晚年才起心思再收徒弟,但看见自己新收的徒弟却和自己的徒孙年纪相仿,晚辈间见面了称呼怪异,故而就隔代收为徒弟。称呼上就变成了徒孙,但实际上还是亲自教导!”
金刚还是一脸茫然,但晓辉总算是听明白了,奇道:“这龙场道人当真特立独行,本好心专门难为自己而成全大家,其实啊,却是更把大家绕迷糊了!”
金刚的脑袋却想不过来了,连声道:“说的什么什么嘛,能不能说得更简单点?”
晓辉一听,索性说道:“就是龙场道人把自己年轻时收的徒弟都叫做徒弟,把自己老年时收的徒弟都叫做徒孙。”
金刚这才“哦”地一声,明白了,然后还举一反三道:“也是哦,不然观主见了金炜师祖,都得叫声师叔,现如今只要叫声师弟就好了,不然这个观主还怎么当!”
理清楚了辈分,三人就继续唠嗑的唠嗑,念经的念经,不必细说。
却说晓辉在诵经堂呆了两日,有道士专门嘱咐过后。第三日一早就随着专门来接送的马车出发了,前往离观里西边20公里的沙道镇。
却说晓辉上得马车时才知道,原来观里一起过去的共3人,除开申道长外还有个女娃,巧的是,这女娃恰就是自己在尼姑庵门口遇见过的那位!
但这女娃已在马车里睡着了,这申道长三四十岁年纪,倒还知道照顾小孩,知道小孩子瞌睡大也就由得她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并且也叫晓辉可以先睡一会儿,反正马车也得走半个时辰才到那沙道镇呢。
而晓辉倒是因为平时也是这个点起床爬山,所以倒一时没来瞌睡。时不时偷偷再细看了几眼面前的女娃。
只见那女娃长得倒不像前几天那样不顺眼了,估么着那天是哭肿了眼睛,所以才看着别扭。现在肿消了,倒看着还算可爱,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坯子,倒也绝对是个小家碧玉的种!不过毕竟还只是个种,现在人还没长大,是个小姑娘呢,长大了变更丑也说不定!
看够了姑娘,晓辉就透过帘子好奇的张望一路的风景。
路途过了多半时,那女娃儿醒了。正睡眼朦胧地揉眼睛呢,玉晓辉见终于有人可以陪自己说话,喜道:“你醒啦!你可真能睡,从出发一直到现在,都快一个时辰了!”
那女娃儿见有人和自己说话,放下揉眼的手一看,笑着惊奇道:“原来是你,大坏蛋!”
晓辉听女孩这么叫自己,没好气的回道:“你才大坏蛋呢!我可有名有姓,我姓玉,叫玉晓辉。”
女孩更又欢喜又惊奇道:“你也姓玉?我也姓玉呢!我叫玉禅。”
晓辉可还记着刚刚女孩叫他“大坏蛋”呢!没好气地,装作惊喜地接话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就是夏天树上‘知了,知了’不停的那个蝉,不然为什么那么爱哭!”
玉禅把嘴一瘪:“哼!你才是虫子呢。人家的禅,可是道法、佛法里的那个‘禅’。”
完了也不在意,继续好奇问道:“那你今年几岁?”
晓辉见问了,也没迟疑道:“我今年10岁,属兔,你呢?”
玉禅这女娃儿却眼睛转了一圈,信口就到:“我也属兔,那你几月的?”晓辉见她没完,白了一眼玉禅:“六月,你呢?”
玉禅心下略一合计,故作惊奇道:“你六月的啊!我二月的呢!那不是你得叫我姐姐!”说完,还把头偏着一抬,作出个等着被叫的姿势。
晓辉一听,心里一惊,眉头一皱,对玉禅一望,心道:“这小丫头怎么生得还比我大了呢!叫这小丫头片子姐姐,这也太便宜她了吧!而且,她一脸就想占这个便宜的相,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叫啊,那不是就低了一头了么。”当即找了个借口,讪讪道:“谁说的你比我大,我就一定得叫你姐姐?我还比你先入观里呢!”说到这里,突然也觉得自己这个借口实在是太好,赶紧大声补充道:“对,我比你先入观里呢!你得叫我声师兄呢!你得叫我师兄。”说完也把头偏偏抬起,照模照样地摆了个等着被叫的姿势!
玉禅看晓辉当真,立马就先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哈哈”就笑了起来!晓辉一看玉禅大笑,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玉禅骗了,当即恍然大悟道:“你骗我!”随即也一边摸着脑袋瓜子,一边和着玉禅讪讪地笑了起来。
等得玉禅笑得顺了气了,晓辉好奇问道:“那你究竟是属什么的?几月几时出生?”
却说玉禅也鬼精灵着,一计刚得逞,立马又心生一计,佯怒嗔道:“哼!才不告诉你呢!你一男娃儿家,向别人女孩儿讨要生辰八字,你当是娶媳妇儿呢!羞也不羞!”说完立马又哈哈大笑起来。
却说那申道长,之前听玉禅骗晓辉叫姐姐时也只是微微笑着,这回听得玉禅如此一说,当即也没忍住,哈哈畅怀大笑起来,引得车夫和接引的管事一车人都大笑不止!
晓辉见自己被抢白,而且对方抢白得还在理,当真也羞愧着摸着脑袋低了头陪着讪笑。
众人谈笑了一会儿,便到终点了。
却说这次法事,是替人驱邪!镇上王财主家的大儿子,说是被狐狸精迷了,本来健健康康的一个人,突然就变得精神恍惚了。有时别人叫也听不见,有时在大街上走着呢,突然就追着别人姑娘家喊“美人”,吓得镇上姑娘够呛!再后来就病了,而且是一病不起。请了郎中大夫来,说是什么病的都有,可就是没治得了的!村里老人把前前后后联系起来一合计,就说估摸着是被狐狸精迷了,须得请正儿八经的道士,才驱得了这狐狸精!这才派了马车,着了管家,去了伏龙观请了申道长。
到了王财主家里,用过早已备好的早饭,就没有耽搁立马去了王财主大儿子的房里看病人了。
申道长看了病人,又询问了王公子最近用过的药方,而且还号了脉,就一边叫人准备狗血,一边在病人房里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