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灿烂的阳光唤醒了小山村的村民。
鸡鸣狗叫,鸭飞羊跳。新的一天到来了。
位于山村东边的是一家三间瓦房的普通院子,低矮的院墙由不规则的石块垒成,从外面直接可以看到院里面。木门残破,上面斑驳剥落的门画和绿色的苔藓糅合在一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古老的灰色。房子上面长着许多不知名的植物和杂草,简直把房顶当成了花园。
院子里除了两颗柿子树和一颗枣树外,却十分拥挤的圈了三个窝。
一个养猪,一个养鸡鸭,一个养羊。
这时候,正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提着一桶饲料在往槽里倒。几头小猪在水槽边挤来挤去的抢食吃。
“吃吧,吃吧,多吃一点,多长点肉。将来也能卖个好价钱,以后小雨还要在城里结婚买房子,需要很多钱。你们不多吃一点,怎么能让小雨娶上媳妇儿呢?”
女人穿着朴素的棉布衣,一看就知道穿了很多年。
花白的头发上系着灰色的头巾,衬的皱纹丛生的脸更是病态。
提着木桶的手上更是惨不忍睹的布满了冻疮。
女人喂完了猪又开始喂鸡鸭,喂完了鸡鸭又去割草来喂羊。干完这一切后,她已经累的站不起来。
狠狠的捶了几下腰,骂道:“我这该死的腰,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干不了活,还要去花钱看。唉!”
休息了一会儿,她正要站起来去厨房做饭,今天儿子回来,她得做一顿好吃的好好慰劳慰劳自己的儿子。
“弟妹,弟妹,你在家吗?”
远远地,门外的路上传来一个声音。
女人听出来那声音,便扬声道:“二哥啊,我在呢,啥事儿啊?”
说罢,院墙外就出现一个披着大衣的老头,说是老头,却身子硬朗,脊背挺直,面目坚毅。不过这时他的表情却意外的充满愧疚和歉意。
女人撩了撩耳畔的头发,忐忑的问:“咋了,二哥,出啥事儿了?”
老头吸了一口烟袋,叹气道:“弟妹,这事儿都怪二哥。瞎了眼睛!唉!”
女人道:“二哥,到底出啥事儿了?你这……”
老头气道:“还不是给小雨说的那个姑娘,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会……”
女人一拍腿:“二哥,你这是要急死我啊,快说啊!”
老头一边摇头一边道:“今天不是说好了要见面吗,原本好好地,那姑娘也来了。可是我刚从村东边过来时,却看到那姑娘正和村长家的娃手拉手,向村长家去了,看那亲热的模样,应该是早就认识了。”
女人的脸一下子白了,颤声道:“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老头:“唉,弟妹,想开点吧,这事儿全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眼没瞅准人,这次见面就算了吧。”
女人的手攥的紧紧的,气的浑身发抖。
正在这时,门口涌来一拨人,打头的正是一男一女,男的皮鞋摩斯,头发黑亮。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在他旁边,一个染红色波浪卷头发的年轻女孩正挽着他的手进来。看那小鸟依人的样子,显然关系不一般。
他们进来后,女人和老头的脸色立刻难看了十倍。
“陈三婶,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一声,小玉以后就跟了我了。今天你们这次相亲就当没有吧。”
青年十分嚣张的宣布,下巴高高扬起,完全没把女人放在眼里。
老头一敲手中的烟袋,怒道:“三娃子,你说的什么话,今天这事儿是早就定了的,你凭啥说没就没?”
叫三娃子的青年眼睛一斜,嗤笑道:“老杠头,你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陈三不吃这一套。哼,小玉跟我早就认识了,今天正好确定关系。以后就是我老婆。
嘿嘿,就算我不搀和,就你们家这穷样,还想娶小玉?做梦去吧!”
女人指着青年,气的浑身发抖:“你,你……”
青年似还觉得不够,得意洋洋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儿子虽然说上了大学,但其实在城里混的一塌糊涂,成天窝在一个破租房里吃泡面,连自己都养活不起,还想娶媳妇儿,嘿嘿,真是不知羞耻。”
女人再也支撑不住,一阵天旋地转,仰天就倒。
老头一见不对,连忙扶着女人的胳膊:“弟妹,弟妹,你怎么了?”
只见女人面色青白,浑身颤抖,嘴唇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青年一愣,随即嗤笑一声:“嘿,原来还是个病痨鬼,兄弟们,走了,别被这女人沾了晦气。”
但是他还未转身,就听到背后一声爆喝:“陈三娃,我草你祖宗!”
……
门外。
陈小雨简直气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兴致勃勃回到家乡的第一幕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看到母亲气的仰天就倒时,胸口一股怒火燃烧,眼睛瞬时就红了。
在陈三娃震惊的目光中,陈小雨合身扑上,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打。
陈三娃一边招架一边喊道:“干什么,住手,哪儿来的瓜娃子,草!”
陈小雨此时经过3594强化后的身体素质,哪里是他能抵抗的了,第一时间就被扑倒在地,随后拳头雨点般捶下,砸的他头昏脑胀。
一时挣脱不开,陈三娃立刻喊道:“你们几个傻子还不过来帮忙。”
其他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拥而上,拉人的拉人,帮架的帮架。只是以陈小雨现在的力量,他们竟然拉扯不动。
陈三娃两手在脸上招架,凑过缝隙看清了陈小雨的脸,在一霎那的疑惑后,立刻喊道:“陈小雨,是你?!”
陈小雨狞笑一声:“就是老子,陈三娃,小时候你就经常欺负我,今天竟然欺负到我们家来了,现在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着狠狠一拳打在陈三娃的眼眶上。
陈三娃“哎哟”一声,被砸了个眼冒金星,再也顾不得说话,使出吃奶的劲儿来奋力一挣,竟然把陈小雨推到一边。
他捂住眼眶迅速滚到一边,狠狠的对其他几个村里的年轻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个年轻人刚才没拉开陈小雨,心里有些愧疚,这时候终于放开手脚,三个人齐齐扑上去。
突然,门外一声大吼:“别动我兄弟!”
然后一道魁梧的身影飞扑过来,加入了战团。
正是刚刚停好车的夏海东。
这下,小小的院子里乱作一团,陈小雨和夏海东两人跟陈三娃四人扭打在一起,不分敌我。
陈小雨的母亲看到陈小雨回来,精神一震,眼眶热泪晶莹,在二叔的搀扶下,坐到旁边。
“小雨……”
精神稍稍回复了一些,终究是担心儿子,她努力说道:“二哥,你去,把他们拉开吧,别闹出什么事儿来。”
陈小雨二伯看着乱作一团的六个人,眉头紧皱,这没法下手啊。
但是短短时间内,局势发生了变化,被3594强化过身体的陈小雨仗着皮糙肉厚力量大,在战斗中渐渐占了优势。别人打他一拳,他顶多疼一下,可是他打别人一拳,别人立刻就痛的哇哇叫,越是打,那几个青年越是害怕。
渐渐地,都去找夏海东麻烦了。
“小雨,救我啊。”
夏海东一开始还英雄非常,可是当跟陈小雨打架的三个青年分出两人来跟他干之后,他马上就萎了。凄惨的被按在地上打。
陈小雨立刻放开陈三娃和另外一个青年,转身就是一记飞踹。
那围殴夏海东的一个青年惨叫一声,生生被踹飞几米远。趴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了。
陈三娃和另外两人一瞪眼,心里骂了句:草。这货力量这么大。是驴吗!
看陈小雨气势汹汹的样子,几人立刻就打了退堂鼓。
陈三娃见势不妙,拉起旁边观战的小玉,一边跑一边骂:“草你妹的陈小雨,你等着,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们走着瞧。”
其他两人架起被踹飞的青年也飞速逃跑。生怕被陈小雨再踹一记。
“啐!”陈小雨超他们的背影吐了一口,抹了一把鼻端的血迹,扬声道:“我等着你,陈三娃,不来你就是我孙子。”
“小雨……”
陈小雨扭头看,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母亲说身边:“妈,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
母亲喘息了几口气,慢慢道:“没事,只是刚才有些头晕。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刚才万一打出事儿来怎么办?”
陈小雨挤出一个笑容:“妈,那小子就是欠揍,你看我不是没事吗。好了妈,你就别操心了,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咱们就去市医院。”
二伯这时才看到门外的新车,惊讶道:“小雨,门口那车是你开回来的?你买车了?”
母亲也带着疑惑看陈小雨,她可是清楚陈小雨最近的经济情况的,根本不可能买车。
陈小雨把早就编好的托词说了出来:“是我开回来的,不过是公司的车。我哪有那闲钱买车啊。”
母亲点点头:“嗯。这就好。小雨啊,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好的老板,你可要好好干,别辜负了人家。”
陈小雨面皮抽了抽,心道:你儿子就是想偷懒,也得有那个胆子啊。
嘴里道:“放心吧,妈,我一定好好干。”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终于在陈妈妈对二伯千叮万嘱要看好自家院子的声音中,三人开车上路。
……
而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位于村子东边的村长家,也展开了一番密谈。
“大哥,那小子带着他老妈走了,听说是去什么医院看病去了。”一个青年禀报道。
一边“呸”了一口道:“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辆车,看上去还挺高档的。草,老子都没钱买车,这小子哪儿来那么多钱的。喂,小六,你不是说这小子在城里过得很穷吗,这车是咋回事儿?”
陈三娃眼眶乌黑,目光也落到左侧一个瘦小青年身上,眼神里带着凶狠。
那小六被陈三娃一瞪,缩了下脑袋,喏喏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月前我还去城里见过他,他连饭都请不起,还问我借钱来着。”
陈三娃狠狠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咬牙道:“不管这小子傍上了谁,今天这场子必须要找回来。过来听我说……”
“我们……城里……赵哥……用麻袋……棍子……看他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