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炀此时陷入了一种玄妙的感觉当中。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居然出现一种特殊律动,这种律动很有节奏。而这种节奏随着吞噬力场的一胀一缩同步。
吞噬力场竟然能够如人的呼吸一般一吞一吐,如是饕餮一般疯狂将灵气炼化成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丹田。
他感觉自己居然产生一种吞天吐地的冲动。渐渐地,他忽然明白五灵兽形拳中一直没悟透的势。
“万物皆有势。天地有天地之势,拳,则有出拳之势。五灵兽形拳的核心就是将五大灵兽所独有绝技化成拳技施展出来。龙有吞噬天下之势,虎有毁灭万灵之势,朱雀有螺旋焚烧之势,玄武有冲撞星球之势,麒麟有震荡乾坤之势……”老头子曾如是说过。
这一刻,武炀不但领悟出拳之势,还领悟了想要成为武道强者,除了需要高人一等的天赋外,还要一颗强者的心以及无比坚韧的强大意志。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吟唱:“心若有猛虎,神莲处处开。虎啸天魂住,龙吟地魄来。朱雀火焚天,玄武梏安泰。麒麟震乾坤,日月藏神海。”
他恍然醒悟,以前被老头子的黄荆棍儿教育得有些懦弱了;被老头子的语录洗脑得有些瞻前顾后了;被五行均衡、难以突破道灵境的修炼资质压制得有些自卑胆怯了;三年的杀手生涯让他谨慎多疑之中,却缺了一种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热血,该有的气概了。
现在,迫于胖脸老者的压力,他彻底明白老头子那“求人不如求己”的语录,从而放下所有顾忌,所有包袱,一心求强,反而让他的心志突破桎梏,藏下猛虎,那雄霸之势由然而生。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可以驰骋天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脚步。
这一刻,武炀如是脱胎换骨般决定从根本上改变个性。
他很想长啸,很想向世界宣告:他武炀——不是蝼蚁,是神龙,是猛虎。
他全身流过一股电流,这股电流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遍遍梳理他的血脉,梳理他的魂魄,梳理他的意志。让他的神魂从未有过这般宁静。
他把自小从哪些妖兽中看到的攻击姿势在脑海里一一回放,发现各种妖兽发起攻击之前,都会产生一种微不可察律动。以前,他认为这是妖兽发怒时应有的现象,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在聚集自己的威势,对!就是凶猛的威势,慑人魂魄的威势。
武炀又一次感觉到了自身那恐怖的脑洞大开,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转动,随即组合在一起,以前许多不解的疑惑,一一清晰起来,隐隐有豁然开朗之感。
劲,就是发力技巧,如震荡技巧,也就是震荡劲儿。这种发力技巧纯粹是以肉身力量通过一种方式整合起来凝成一股奇特的新力量,最终释放而出。这种奇特的力量就称之为劲儿。所以,毁灭劲儿也是一种毁灭技巧,就是将力量透进对方体内而后爆裂的技巧。
“虎形拳之毁灭劲儿终于掌握了,那么,龙形拳代表之吞噬劲儿的悟透,也将离之不远矣!‘吞噬力场’不愧是七绝之首,不但让自己能分心参悟战技,似乎还有提升悟性的能力。”悟透虎形所代表之毁灭劲儿的武炀,心头一阵阵暗喜。
他抑制住自己的喜悦,慢慢将玄武之撞山劲儿,朱雀之螺旋劲儿,麒麟之震荡劲儿、虎形之毁灭劲儿一一通过“五灵兽形拳”中招式在脑海中一一演绎,他的心越来越舒畅,拳势的凝聚越来越盛。
龙拳主威,虎爪主杀、朱雀指主毁,玄武靠主猛,麒麟掌主震。随着武炀对四大劲儿力的掌握,伴随着他意念演绎之拳势的每一式的熟能生巧,那出拳之势越来越猛烈,他的心中也露出无限欣喜。
以前,他利用力量的巧劲儿来施展震荡劲儿,螺旋劲儿,现在,他却以自身为媒,手随心动,势随意动,只要他意念中有势,出拳之中各种劲儿就能释放出来。
吞噬力场一夜的灵气炼化,丹田里的内元增长了些许,即将变成了漩涡状。
“今天,本大爷不用无影剑,也能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武炀的意念圈见窗外晨曦微露,很是满意地暗忖着收功,睁开眼来。
“嗯?”他这才发现蓝拓昨晚居然没进来睡觉。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淡然笑道:“怕挨揍吗?”
修炼一夜,肚子的饥饿感很强烈。武炀忽然不知到何处去进早餐。他一拍脑门,在脑海中搜索武院地图,发现武院居然设有三个食堂——导师食堂,女生食堂,男生食堂。
“不愧是一流武院!”武炀暗叹一声,长身而起,出了宿舍,边走边徐徐吐纳着向男生食堂走去。此时,他很清晰地觉察到“吞噬力场”也无时无刻不在吞吐炼化。
如果有人临近武炀就会无比疑惑,就会感觉到他身体中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在吞吐,在闪动,在引而不发,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只人形猛兽。
天刚朦朦亮,武炀来到那三丈高,两尺宽,篆刻着“男生食堂”的石碑前,抬眼望去,这里哪是什么食堂,叫一条美食街道似乎更恰当。
已经忙碌开来的各个铺面飘出各种香味儿,将整条街笼罩但却散发不出这条街。感觉好久没味道肉香的武炀贪婪地猛吸香味儿,口水直冒。他略一思量便知这里有阵纹结界。
三三俩俩来进早餐的学员被武炀还没收敛的气势逼得自觉远离,武炀惊觉后立时收敛气势,辨析着妖兽之不同肉香,隐隐闻到“清风麂”和“拜月兔”的特殊味道,便径直朝一家无人光顾的灵兽烧烤店走去。
“小哥,用膳吗?我家专门精制各色灵兽烧烤,保证味道鲜美,内蕴之灵气不会散失……”一个瘸腿中年汉子滔滔不觉地给武炀报出菜名,介绍灵力含量。
“大叔,有清风麂和拜月兔吗?各来一只。”武炀打断那汉子的介绍,直接点出最想吃的美味。
“各来一只?小哥,你几个人?”那汉子错愕问道。
武炀淡然一笑,和颜悦色地回应道:“就我一人,若是怕没我钱的话可以先买单!”
“这……小哥,不是担心你没钱……是这样的,鄙人以前是飞豹冒险团的成员,由于长期供给楚城武院妖兽,受伤后便来到这里谋了个铺面,他们每次送给我的妖兽都是灵兽,小哥知道,灵兽个头很大的……”
武炀听到这里,立刻明白这位大叔怕他浪费。但是,武炀一听居然是灵兽类的清风麂,拜月兔,口水便哗啦一下了流出来。他知道,妖兽分为血兽类、玄兽类、灵兽类、妖孽类,每一类又分九级。
灵兽啊,他在牛头山很难猎杀到的,唯有带着“哈巴虎”、“笨笨熊”跑到天妖森林边缘才有可能遇到。这一下,他更加不松口了。
“没事儿,小子自小食量大!老板,多少金币?”武炀大咧咧地回答道。
“那好吧,两千金币!不是鄙人小气……”
老板的话还没完,武炀大手一挥,很是大气地抛出两千金币。喊道:“快快送来,有好酒也送上几坛,银币金币不会少了你的。”
武炀昨晚突破自我桎梏后,不再像以前那么扣扣索索,他如是顿悟一般明白世间一切都是了浮云,唯有自己生命最可贵。
那老板虽然瘸了一条腿,但行动丝毫不受滞碍,一个闪烁便进到里面厨房,自去安排。
这家果然准备妥当了很难吃到的“清风麂”和“拜月兔”烤肉。武炀刚坐在一张桌子前,就见到一个容貌很丑,身姿很妖娆的女子托着两大木盘烤肉,悄无声息地送了上来。
“好!”武炀大赞一声,伸手抓起一块麂肉便肆无忌惮的大嚼起来。那吃相,仿佛饿鬼投胎,也如是饕餮就食。
“小哥,慢点儿,还有呢?呵呵呵……”那老板见武炀吃得很欢,把一坛酒搁置在武炀左手边,善意地提醒了一句笑说道:“这是用醉猴桃为主料酿成的‘灵果露’陈酿,酒劲儿很大,先送一坛来,请慢用!”
“哟呵!难怪能成为奇葩,看那吃相……啧啧啧!”一个怪腔怪调儿的戏谑声从店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