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武炀终于选中了一个偏僻悬崖中央那凸兀生出来的石坪。
石坪突兀而出有十数丈方圆,三面都是白蒙蒙的雾气,时而化作千军万马澎湃,时而化作滚滚潮水汹涌,时而又收缩,时而膨胀,真是个变幻无常。
他略一观察,便知这是妖兽难至的好地方。
他灵光一闪,忽然将吞噬力场全力运转着施展出蜻蜓点水身法,从山崖上一跃,朝那伸出来的石坪上落去。
剎时觉得自己像一根羽毛,轻飘飘地在云雾中下落,无声地落在石坪上。
“呀呀呀!原来吞噬力场还有这功能呀!”武炀哇哇大叫着在石坪上转了无数圈儿。嘀咕道:“意外收获,意外收获呀!”
他宣泄够了自己的愉悦心情,意念圈一展开,便发现石坪下有个几丈深的凹洞。他眼睛一亮,深吸一气,施展身法,落入凹洞之中略一打量,见这三丈余深的凹洞果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是飞鸟的停息之处,却不是妖兽居住的选择。
“这里修炼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虽然灵气差了点儿,但上面石坪可让人忘却一切,全心全意的苦修武技;下面这凹洞可以让人恢复内元、修养。好地方啊!”武炀心生感慨。
在他看来,所有的高手从来都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成的,必须耐得住寂寞和孤独苦修。若是获得一门绝学就自认为成了高手,那就真成了老头子口中那类“根基不牢,出头挨刀”的****了。
他略一清理这个宽敞的凹洞,选了一块平整而干燥的石板盘坐下来,一边开始了枯燥而单调的修炼,一边回悟上古封印的基础知识,等待夜幕的降临。
上古阵纹图似乎很简单,又很复杂——简单的是只有十二个似乎记录了天道规则的基础阵纹图。复杂的是每个阵纹图的流转次序很精致,比老头子传授给他的阵纹图精致了百倍以上。
“大道至简”似乎就是对这十二幅阵纹图的最好诠释。
以武炀所掌握的阵纹图见识来看,当今的阵纹图几乎都有这十二幅基础阵纹图的影子,但却又复杂粗糙了很多。
他不用对比就可以判断上古阵纹图要厉害得很多。
他暗自对比着猜测:或许是阵纹图不够精致才用数量来填补的吧!可这些图纹为何成了大路货放置在二楼呢?难道人们不知道这是阵纹图,而是将这十二个阵纹图当成了上古文字?
想到这,武炀再把十二幅基础阵纹图细细揣摩良久,确认是人族在中古时代将阵纹图简化了一些点划后,成了常用文字:“金、木、雨、火、土、光、暗、风、雷、阴、阳、灵。”
“擦擦擦的,人族先人们还真是把这十二个阵纹图当成文字来用了。咦!是什么原因造成上古与中古之间的传承出现断层的呢?三十六万年前这天荒大陆到底发生了什么巨变?是上古人族已经毁灭,还是上古没有人族?可我又为啥能够确认这些图案是阵纹图而不是文字呢……呃……”就在武炀满脑子充斥着问号之时,突然回忆起看到这十二幅图之初,胸口传来一阵阵炙热后脑袋才灵光一闪,忽然得知这是上古阵纹图。
“金色令牌?”武炀心念一动,出神良久却又没想明白,也就暂且放在一边不去探究。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如神助,脑洞大开。便一门心事将自己所掌握的器物和秘籍封印组合阵纹图与上古阵纹图对比体悟,不断总结,时不时地凌空灵活结印。
这是,他很有把握地猜测道:那变色龙一样的铁圈圈和那玉简,绝对就是内元境的武修能够沟通天地灵能可以解开的,只是自己以前不懂而已。
时间在武炀回悟那些上古阵纹基础图中,不知不觉度过。
天慢慢黑了下来。
武炀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喃喃自语:“老头子,谢谢你了!没有你的黄荆棍儿,我哪能领会这些阵纹图所代表的能量与远古文字所代表的意思,居然是一样儿一样儿的呢!哈!哈哈!看来那个铁圈圈就是封印了的纳戒,那把黑魆魆的剑也是被封印了的神剑,就是不知那个能化龙的金色令牌是个什么东东了……”
武炀沉静下来,回忆起十三年来的修炼历程,感觉很苦涩。他暗忖道:“我还真是个武道修炼的白痴呀!连纳戒这种上古时代很平常的物件儿,若不去看书也不会知道。看来老头子对我的知识传授还是有所保留的啊!难不成他是怕我去偷他那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紫金戒指?”
“我虽然偷了你酒喝,可没想过从你的身上捞取任何物件儿啦,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哼!要是我知道黄荆棍儿藏在那戒指里,说不定真用意念去把他偷出来毁了……阿耶~!难道他知道本大爷的意念很强?”
“擦擦擦的,本大爷把任何能力都向你坦白了,你却不给本大爷说老实话,啊呸!不过,你既然能总结出‘逢人且说三分话,防骗防毒防女人’的语录,算了,本大爷大人大量,不跟你这个死老头子计较,哼哼,总有一天,本大爷也让你尝一尝黄荆棍儿上身的滋味儿!”
晚霞映天的余晖美极了。
武炀看着流连在凹洞外打着璇儿的云雾,决定先试一试自己已经掌握了的上古器物封印术,看能否成功解开那让他心痒难忍的纳戒封印。
他回忆了器物封印的九组基础图纹,决定从基础图案开始一一施展,然后再按照阵纹图之组合原理施展,他就不相信这那解封印有多难,无非就是耗费时间而已。
武炀从左手食指摘下那枚与他肤色一致纳戒,发现那纳戒一离开手指,就变成了黑魆魆的铁圈圈儿。
这神奇的变化让他对纳戒里面的宝贝儿更加期待起来。
他很是亢奋地把那铁圈圈儿放置在身前的石板上,两手按照自己参悟的基础图案,一一对着“纳戒”打出一连串的印诀。
任何事物往往是想得到做却很难。特别是达到心手双畅,不出一点差错,对于武炀来说似乎更难。
他把基础图案好不容易一一打在拿铁圈圈儿上,却发现食指酸软了,脑袋也开始昏昏然地迷糊起来。
他抓起铁圈圈儿,期望意外降临地用意念去触及触及,结果依旧如故。便立时往石板上一躺,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顶大骂:“擦擦擦的,一个铁圈圈而已,搞那么复杂干嘛?本大爷累了,睡了……”
话音刚落,武炀的鼾声便起。
他高强度地阅读了近十天,这一刻终于耗尽了自己的精神沉沉睡去。如是此刻有妖兽进来,武炀很可能在不知不觉中便进入到妖兽的肚腹了。
不愧是山里长大的,从小与妖兽为伍的武炀,他的判断很准确,却是没妖兽来吞噬他那睡死过去的血肉之躯。
他深度睡眠后一觉醒来,见已是朝阳照射进凹洞里来的时刻。忽然,他心里燃起了面对朝阳练剑的迫切意愿。
面对朝阳练剑,这可是他在牛角南山重复了十年的情景啊!现在却成了他回味童年生活的乐趣了。
武炀心念一动,开启了吞噬力场一飘,便出了凹洞,攀岩几下跃上石坪。那把跟随他三年,斩下了百多头颅的纹器无影剑瞬间在手,起手式“无隐无踪”顺手使出。此剑一出,幽暗如水的剑光令人眼花缭乱,无从适应。论其威力,基本上达到了坤级中阶程度,绝对是一招最强杀术。
他这一展开,无影剑法余下的八大剑式也跟着一一施展出来:缠绵式、飞鸟式、猎杀式、斩风式、毒灵式、破元式、覆地式、破天式。
“嗤……”陡峭悬崖上,一人一剑面对朝阳,宛如镜花水月般的剑光弥漫而出,幽暗一片。
“倏!”石坪上,武炀突然拔地而起,一剑斜斜刺向六七丈高的崖顶之上那团丈余直径的凸起石壁。
“轰!”那团石壁忽然炸开,碎石四下飞溅,发出“呜呜”声响。一阵烟尘被风吹散后,那里如是人脸上留下的一颗疮疤,分外醒目。
这时,停在他头上的一团白云悄无声息地飘向了武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