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久,武炀如愿以偿得到酒——十万年以上的酒华膏和陈酿,说不高兴,那才石怪事儿。
钻出石窟,已是圆月已离中天之际。
他本来很好奇那藤蔓下的深坑,想去探一探,可浑身痒痒,难以自禁。只得先到那飞瀑上游痛痛快快洗个澡再说。
他略一查看方位,推测那飞瀑上游之地,便如蜻蜓一般点踩着深坑上的藤蔓掠过酒香依然,却凉瘦瘦的深坑,踏过那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果林,迳向西行,来到这无名山峰的后山。
听得水声淙淙,寻声到溪旁。
月光下溪水清澈异常,刚要脱衣入溪,忽听得远处树梢枯枝格的一响,跟着有两个破空之声传来,武炀忙俯伏溪边,不敢稍动。
只听得一人道:“这里有溪水,师妹,喝些水再走吧。”
那师妹“嗯”了一声,道:“师兄,你料得幽灵剑定是从咱俩这条路走吗?”语音柔柔的忒好听,可话却太吓人了。
“找小爷?这是什么情况?”武炀心下大惊。
那师兄很是笃定说道:“师妹放心。这条路径是从乌龙城到香城的最直最短的路线,那小子定是听到了风声才没去豪城。当然,也不排除他翻越更为凶险的五龙山脉,绕更远的道去烟城了。不过,那就与我们‘飞鹰帮’没干系了。”
“飞鹰帮?”武炀一听这三字,想起自己一年前把泰州武城飞鹰帮的少帮主干掉了的事儿,心里更是错愕:“擦擦擦的,泰州武城离这里可有近两万里的路程,他们咋知道自己要去楚城?自己去楚城的事儿好像没过多久吧?这是咋回事儿?”
那师妹又是“嗯”了一声,道:“我听师兄的。”
不一会儿,五十丈外溪边悉率有声,跟着便有掬水和饮水之声传出。
武炀暗自叫苦,更加不敢动弹。
过了一会儿,那师兄道:“师妹,咱们沿这条山脉已经查了三天,可没查到那幽灵剑的任何踪迹,夜晚乘不了飞鹰,你也走得累了,咱们歇一会儿再赶路查找。”
那师妹忽然问道:“师兄,你怎么知道这条路?”
那师兄道:“师父曾经便带众弟子来钻研那酒香天坑的秘奥,这么多年下来,大伙儿每次乘鹰而来,尽是呆呆地闻了闻酒香,中途不是遇到一大群猴子,就是遇到一大群白蛇,结果什么也没瞧出来。”
“师父老是说这酒香像是远古时期的什么‘炼血神酒’,又说什么‘一坛炼血酒,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说得忒神啦。可是每次来,师傅不是被那火猴打败就是被那白蛇打伤,硬着头皮派下去几个师兄下去,结果都没回来,后来……谁也不敢提这事儿了。”
那师妹轻轻一笑,道:“原来你不用功,偷懒逃学。同门之中你武功老是不上不下的,是不是也怕师傅派你去探那酒香呀?”
那师兄干笑道:“梦师妹,你咋这么说呢,自从我败在你剑下之后……”
那师妹立时打断道:“别再说你败在我剑下。当时你假装真力不济,故意让我,别人虽然瞧不出来,难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武炀听到这里,心道:“原来这这飞鹰帮也来探查过这酒香的奥秘。嘿嘿,如此说来,这里的酒香奥秘已经有不少人来探查过了。还是小爷运气好……嗯,看来老天对我这个干儿子不错呢。”
只听那师兄道:“我一见你面,心里就发下了重誓,说什么也要跟你终身厮守。哪怕不突破道灵境进入无极宗也在所不惜。幸好这次碰上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师傅派我俩一路……师妹,我……”
那师妹轻轻一笑,柔声道:“我知道,师兄不但是修炼天才,而且懂得藏拙,懂得取舍,对我也关爱有加……说实在,你这样的品格才能活得更久,走的更远。别人不知你已经修炼成后天火灵之体,我可知道的。咯咯咯!”
那师兄立时颤声道:“梦……梦师妹,你……难道不是水灵之体?而是那啥……阴灵体质?”
“师兄,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阴灵体质,而是天生有一双玲珑眼。只要想看,任何生灵的气血特质都能看透。要不是师傅是无极宗的内门弟子,我父亲绝不容许我被那无良老家伙收为弟子。”
“玲珑眼?这……这是什么体质?”那师兄惊讶问道。
梦师妹淡淡说道:“不是什么体质,是特异功能。据我家老祖宗说,我们梦家之所以姓梦,就是祖上曾有一位老祖具有这特异功能,能看穿任何伪装。”
“玲珑眼,看穿任何伪装?”武炀一听这闻所未闻的特异功能,心下赫然。他再像以前那样以前扮成女子、乞丐潜行,看来要斟酌了。
那师兄探寻道:“师妹,你对师傅似乎……”
“哼!他从无极宗出来创立飞鹰帮的目的是什么?要知道,他可姓王。哼!他还想让本小姐成为他儿子的双修伴侣,要不是被幽灵剑一剑枭首,本小姐也会废了那个人渣。别人怕他王家,我梦家可是扎根武城三万多年了,哼哼!”梦师妹似乎对她那王姓师傅极其怨恨。
“师妹,你能这样交心待我,我……我一辈子都听你的话!”那师兄语音中显得喜不自胜。
那梦师妹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师傅走一趟,并不是去辨认幽灵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想借机会出来散散心。我开年就满十六岁了,还没出过武城呢。师兄,我们去看看那什么酒香坑好不好?”
“不可!”那师兄一听梦师妹要去酒香天坑,立时喝止。他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又柔下声来劝慰道:“师妹?那里可有八级火灵猴,妖孽级白蛇,很危险的。不去好吗?”
“我要嘛?”悉率突声而起,想来是那梦师妹在扭身撒娇。
只听那师兄沉吟片刻,信誓旦旦道:“师妹,我林耀南能得梦师妹交心,值啦!若师妹真要去,还请师妹遇到危险时立即遁走,师兄我断后。我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出身的金贵之命,死了也就死了,可师妹却是梦家的掌上明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你叫我的在天之灵怎么安宁呀!”
“那……那就不去了。”那梦师妹犹犹豫豫终于松了口。
“真的吗?太好了!”林耀南突然欢呼道。
只听那女子鼻中唔唔几声,低声道:“别……别这样。”显是林耀南有甚亲热举动,那梦师妹却在推拒。
林耀南哀求道:“你依了我,若是我日后负心,就掉在这水里变个大乌龟,不,变成王八蛋!”
“噗通!”有人砸落水中。
那梦师妹忽然腻声娇笑道:“那你现在就去变成王八蛋!咯咯咯!来追我呀,王八蛋师兄!”
“师兄”二字传出时,那娇柔的身影已然从武炀头顶掠过。
武炀听到这里,差点儿忍不住笑出生来,他赶紧捂住嘴,死死的把头埋在地上大笑着暗忖道:“老头子说女子是毒蛇真没错……”
“轰!”林耀南从水中窜了出来,跃上树梢,发足狂奔着高声叫道:“师妹,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