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叔父稍等”远方哒哒哒的马蹄声,郑成功一路快马加鞭总算是在城门口堵住了前去招茅元仪、毕懋康的张元。
看着气喘吁吁的大公子,张元很疑惑,“福松侄儿,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你要的人安安全全,完完本本的给你带到你的城北大营。”估计到郑成功是为这次自己的任务而来,张元不紧不慢的说着
“这里是五万两银子,叔父路上用得着!”招招手,后面的随从抬上一个箱子,“希望叔父一路顺风,但是请叔父一定要慎之又慎,茅元仪且不说,毕懋康如今已经七老八十,经不起折腾了,您可要手下留情,不然这以后没办法好好为我们工作啊!”
“好的,我答应你,绝对不用强,”
“奥,对啦,还有一件事,对于毕懋康毕老先生一家,最好把他们全家都能够请来,还有他们家的书啊,之类的,最好是除了房子这样不能动的,能动的东西不管死活,都要请到福州来。麻烦叔父走这一遭了”
“咱俩有什么客气的”
“那么叔父一路顺风,一、顺顺利利。”
目送着张元走远,与天际重合,郑成功就径直骑马赶回了军营。
“臣,漳浦守备茅元仪,臣闻,东虏犯边,烧杀劫掠,官兵不能进。。臣愿再进辽东,为吾皇效死命。臣茅元仪。”漳浦的茅元仪已经听说了女真在此寇边的消息,心急如焚的他又一次的像崇祯皇帝上书,希望得到起复,再次前往辽东前线,为皇帝守辽东,平东虏。静静的书房中,两根蜡烛滋滋的燃烧着,左右侍立着他的两个美艳小妾是秦淮名妓杨宛、王微,时人称:“年少西吴出,名成北阙闻。下帷称学者,上马即将军。”的茅元仪如今已经没有当初激扬文字的豪情,但是为了大明抛头颅,洒热血的心还是有的,只是如今他已经身心俱疲,心内忧郁万分,国事艰难,却奸佞当道,是仗义执言,敢打敢战之士无法为国效力。
“哎”一声轻轻的叹息,知道这次的奏章怕是十有八九又回石沉大海了吧。
“大郎,早些就寝吧,国事艰辛,相信天佑大明,都会好起来的。”杨宛无力的劝阻者,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这样劝阻了。
鸡鸣三声,喜鹊临门,听着屋外叽叽喳喳鸣叫的声音,看着喜鹊绕枝头,“大郎,今天怕是有喜事临门啊。”王薇服侍着茅元仪起床,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说。
果不其然,午时刚过,门外就想起了马匹的嘶鸣声,听起来,还有不少的人呢。
“茅元仪,你的运气,来了。”看着直接推门进来的一个粗狂的满脸胡子的男人,那是茅元仪的上司,漳浦的游击将军,“还不快快前来参见,这是福建总兵麾下参将张元,张大人。”
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腰悬宝剑,身着武服,孔武有力的参将,茅元仪愣了一愣,“奥,卑职,漳浦守备茅元仪参见大人。”
“没事,不用行礼,咱们里面谈。”张元知道眼前的人还是要礼遇有加的,也不在乎他刚才的无理。
此时的茅元仪充满了疑惑,他是从辽东发配贬官来到这个地方的,福建总兵是什么人他心里很清楚,而眼前的参将很明显就是属于郑芝龙的心腹爱将,郑芝龙找他会有什么事情呢,听闻这个海贼王好色,不会是听说自己的两个小妾是秦淮八艳,起了什么歹心吧。赶紧指示家人让两个小妾多起来,不要出来见人之后,茅元仪带着张元走进了客房。
没有什么雕梁画栋,也没有什么亭台楼阁,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院子,几间简简单单的房子,看来这个茅元仪过的很清贫啊。
看着做臭又看的张元,茅元仪心中的疑惑猜忌就更省了,
自来熟的张元随意的坐下后,指着茅元仪说”你也坐,大家都坐下吧。”
什么时候海盗的手底下还有这么好说话的了,不应该吹胡子瞪眼,动不动手就要往刀上放吗?礼下于人,比有所求,看来来者不善啊。
“是这样的,我们家大人听闻茅守备与东虏打过仗,对于练兵很有一套,刚好呢,大公子政府送新炼了一营的军士,需要像茅公这样的人才替公子把把关,从旁边帮衬一下。”
郑家大公子练兵,开什么玩笑,他不是才考的秀才吗,什么时候国朝的军事需要一个娃娃来指手画脚额,还练了一营的兵,这个郑芝龙果然是个海盗头子,目无法纪,国事艰难,现在连一个招安的总兵都能为所欲为,哎,茅元仪心中想着,
“不知道,茅公,意下如何?”
“嗯”略微沉吟着,想着拒绝,但是又不知道这个郑芝龙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那个参将你看啊,卑职已经年老体衰,早年征战,如今身上旧伤复发,实在是不宜远行啊。”
“没关系,福州有最好的医生,如果治不好,我就去北京城给你把给皇上看病的御医找来,相信会看好的,不用担心。”
“嗯,那个卑职正在写书,而且写了很多,不方便啊。”
“没关系,全部带走,大人说了,给你一套大宅子,你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那个,我和家人商量一下,过几日答复大人行吗?”
“不用了,就你这个鸟院子,有几个鸟人啊,我都已经把他们叫来了。“
看着门口站着的自己的老婆,小妾,孩子,管家,仆人,不过十个人罢了,一个个的都瑟瑟发抖,好像那辽东的冬天一般渗人,门外的郑家家将手中战刀的寒光闪过茅元仪的脸庞,手指着张元“大人,你这是干嘛啊,卑职跟你去就是了。”
“不用了。来之前,大公子交代了,你这里的除了这个房子外,所有的东西,不管死活,全部带走。”说着,慢慢走上前,拍着茅元仪的肩膀说“老茅啊,这一次,你不知道烧的哪根高香,大公子点名要找你,不然我大冬天的不再福州宅子里呆着,跑这么远找你干嘛啊,以后你走运了,可别忘了我张元啊!”说着说着,一招手,两个家将抬上一个箱子,张元上前,一把掀开箱子,只见里面银光闪闪,“这是一万两,大公子给的见面礼,去了福州,好好帮大公子。”
“大人,您看有话您好好说吗,又是动刀又是动枪的,多尴尬啊!”
“嗯,把刀都收起来,不要下到茅大人的家属了。”挥挥手,郑家家丁收起刀,退了出去。
“茅公啊,此去福州,大公子特意交代,《武备志》必须带上,您的人和藏书,全部都要带走,你看你是和我一起去福州呢,还是自己去啊?”
“我自己去吧,毕竟还要准备一下。”略微一想,还是自己去吧,和这个刀把子走一起,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呢。
“那就好,你自己走,我还要去一趟南直隶,大公子还要一个人,你自己去福州,如果我回到福州的时候,你还没有到福州,你可要小心一点哦,对了,不要耍什么心眼哦。”
慢慢走出这个小院子,张元留下了两个监视的家丁,与茅元仪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漳浦,赶去南直隶。
“老爷,难道我们真的要去福州吗?”家人焦急、犹豫、担心的问着茅元仪
“不去怎么办,这群海贼和东虏一样,根本就不讲道理,今天好话说尽都已经动刀了,我要是不去,怎么办。你们收拾收拾,怎么就准备走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郑家很大方了,一出手就是一万两,你们跟着我也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以后说不定还是能享享福了。”安慰完几个大小老婆,走出院子,看着高悬天空的月亮“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一路上哼着家乡的小调,吃着各地的好吃,张元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南直隶的歙县,随便派人一打听,就找到了郑成功要找的人,毕懋康。毕家在当地诗书传家,历代都有人做官,书香门第很好找啊!
“去,拿大当家的名帖,就说郑家有生意要和他们家谈。”一个参将怎么可能没有军令随随便便满地乱跑呢,这个时候的南直隶可不是福建老窝,还是低调一点好。
“老爷,福建总兵郑芝龙派人送来名帖,说是有生意和我们谈,说明天登门,您看?”
门子收了家丁的贿赂,一溜小跑就走进了毕懋康的实验房。
“生意?”毕家并没有什么生意啊,这个郑芝龙不好好的在福建做他的总兵官和生意,跑到南直隶来和他们毕家做生意,这事情有些蹊跷啊。
“告诉他们,就说老爷远游访友去了,不在家。”
“大人,门子说毕懋康老儿不在家,出门访友去了。”
“出门访友?”摸着脸上的刀疤,慢慢的嘀咕着,“去,仔细打问一下,一个老头,乱跑什么,估计是不想见我们。”
几天后,已经摸排清楚毕懋康就在家里的张元亲自登门求见,答案依旧是不在。
“这个老头,不能动武,不好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