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刺

第六章遇刺

此时，四下里寂静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冲到外面，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倒在地上，心一痛，惊慌地叫道：“范蠡！”

猛地抬头，一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纱的人在屋顶上盯了我几眼，飞快地跳跃几下，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在我眼里却仿若惊鸿一瞥般短暂，我只感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晃荡了几下便消失不见。来不及管这些，我立马往那倒地的人冲过去。

不过几步便冲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有血沾在了我手上，而且越来越多，那么多，那么深，我几欲昏厥过去，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面喊道：“来人啊！范蠡遇刺了！快来人啊！”一面紧紧地抱着他，颤抖地自言自语：“你不能死！范蠡！你绝对不能死！你那么好，今天还送了我簪子的······我还要再戴给你看的！你怎能不顾我！范蠡！”

他却没有一丝动静，面色安详，仿佛只是睡了过去。我拼命地摇着他，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黯淡下来。只感觉有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有许多人跑过来，我听到有尖叫声，有叫喊着去请大夫，有知道主人被刺后愤怒的咒骂声，他们把他从我怀里挪开了。我伸了伸手，想抓住他，永不放手，无奈最终却只能松开。他立马被安顿在了房间里，其他人忙着给他治伤敷药，周围人来来往往。我却无动于衷地跪坐在地上，事实上，我已经麻木了，我不知道我应该干什么，第一次，我觉得我那么的无能为力，我痛恨自己不能替他受伤！我什么也做不了！

许久，有人走到我身旁，伸出一块手巾，我没有接，只是抬头一看，发现是文种。不知为何，我好想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悲戚的神色，是幻觉？我发征的这会儿，他用一种很慢的语调安慰我道：“放心，还死不了。”

我一言不发，却仍旧没有站起来。

他皱了皱眉：“你这么干跪着一点用也没有，有那时间不如去看看他情况，等他醒来。”

我冲口而道，声音却是无比的嘶哑：“我能怎样？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不能替他受伤，不能替他解忧，不能替他分担一些责任，甚至不能让他永远快乐！我什么都干不了！像个拖油瓶，还赖在这里不肯走！”

“呵，”他一声冷笑，“谁说你什么都干不了？你若想为他报仇，就冷静地想想办法。”

“想办法？”我也笑了，却是悲哀的一笑，“我连刺伤他的人都没看清楚？怎么替他报仇？”

他一脸平静：“是吴国那边的人干的。”

我疑惑了：“不是说吴王昏庸无道，不理政事么？”

“吴王是不管不顾，但那边却仍有人视越王为肉中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他们想杀越王却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那么就会先从他的左膀右臂开始下手。或许，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了。”

我的心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夹杂着浓烈的恨意：“不能坐以待毙！总能做点什么······”

“是，确实能做些什么，而且是你能做到。”

我连忙问道：“我？我能做什么？只要能做到，我万死不辞！”

“我会让你以舞女的身份连同其他几位女子进献给吴王，到时候你必须想办法让他看中你，并借机成为他宠爱的妃子，之后再与我们暗中联系，迷惑夫差，借刀杀人！”

他的声音陡然冰冷而又决绝，让我不禁颤抖了一下，语气一冷：“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做亡国祸水？”

“那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道：“你扶我一把，跪太久，起不来了。”

文种轻笑一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接着道：“他对你也算不错了，供你吃穿，供你玩乐，供你学舞，虽然是他自己的决定，但你扪心自问一下，真的心安理得吗？看着他昏迷不醒、重伤未愈，你难道不想替他做点什么？他想做到的，你不是正好能帮上他、为他分担吗？”

“我脑子有些乱，让我再想想吧。”我有些踌躇了。其实我多想一直伴在他身边，直到永远，哪怕耗尽我的一生，不论磐石是否会腐烂，不论沧海是否成桑田。

“好，”他悠悠转身，只留下一句低低的叹息：“你可以考虑的时间并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