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墓葬?
疯子的话也正是我所忌惮的,刚刚从洞穴前方传来的闷响声毫无疑问是枪声。眼下,我和疯子对于前面的人是敌还是友一点把握也没有。虽然说,我们身处在别无选择的情形之下早已成为了来自地狱的嗜血恶魔,但是,倘若需要搏命杀人,我却不确定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魄力对着人的脑袋扣动手中的扳机。
不过,眼下不论前方是危机重重的血斗,还是遇见大向后的兄弟重逢,我和疯子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闯进去弄明白。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疯子说道:“不管前面是否有真的墓葬,我们都必须警觉起来了,接下来我们有可能遇到更诡异的杀招,同时,也有可能遇到来自更可怕的同类相残。”
疯子点了点头,沉重地回应道:“四眼,你放心好了。如果真的有人想对付我们,爷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我见疯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心底松了一口气。而眼前这地方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狭隘封闭的环境本身就是意外频发的地方。而且,我们目前的悲催处境,只有继续前进才有可能找到出去的路。而躲在这地方并不代表比土洞子两头安全多少,我咬了咬牙,俯身钻进了传来枪声的土洞子里爬了进去。
这会儿钻进土洞子里,经过之前的辛苦预热,身体的各个机能渐渐掌握到了如何灵活控制肢体的爬动,同时,短暂的休息也让呼吸变得开始顺畅了起来。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遇到从未遇到过的事情的时候,肌肉会紧张,呼吸会急促,但当你慢慢开始适应了某种特定的环境,行动起来竟会感觉并没有之前所感受的那么可怕,或者说,心底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窃喜,窃喜自己竟然能做得更好!
只是,这种窃喜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我和疯子在紧凑压抑的土洞子里爬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前面便出现了一个九十度的转角,而这一个转角的出现,让我心底欢呼的同时,也让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起来,我欢呼是因为转角那边传来了一丝清晰的水流声,但我沉重的是,虽然这水声听起来并不是非常明显,但水流呼啦的声响却不像是一条小河。
疯子似乎也听到了水声,本来落后我许多的他突然紧跟了上来,吧唧着嘴巴道:“水,是水声!爷总算是有救了!”
听到疯子激动的声音,我却是有些苦笑。水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资源,你可以没有黄金、没有人民币,但你却不能没有水这种神奇的东西。人体缺水的极限是七天,那是七天不喝水就会死亡。而眼下,我和疯子虽然才十几个小时没有喝水,但身体已经感受到了血液黏稠的疲惫感,这种感觉证明我们的身体在无形之中因为缺水正在出现损伤。不过,找到了水的同时,我们离地面依然越来越遥远,更要命的是,既然我们困在地下最需要的是水源,那么另一拨人在地下这么久了,必定也需要大量水源。也就是说,我和疯子实际上距离可能出现的送命的机会越来越近了。
“别大意,我们需要水,他们也需要水!”我提醒着疯子,但我心底却巴不得在水里面痛痛快快洗上一个澡,换上一件清新的衣服,我一身的腐臭味熏得我开始忘记人应该有的正常味道,潜意识里,我越是觉得适应腐尸的味道,越让我对自己的状况后怕不已。
说着的同时,我已经爬到了转角处,我刚把头露过去,眼睛竟然一下子给定住了。
紧跟了上来的疯子见我不在移动,以为我被卡在了转角处,急的紧推着我的屁股,大声道:“四眼,你娘的着魔了,怎么不走了?爷都快被这压抑的土洞子逼的发疯了!”
我急忙回神,心脏扑扑直跳,因为我看见转角的尽头竟然传来了一丝幽幽的光,那光的颜色是绿色的,在漆黑的土洞子尽头就像是一只绿油油的眼睛在那里盯着我,说不出的恐怖!
我急忙后退,对疯子低声道:“别说话,前面有东西!”
“东西?”我的话让疯子吓了一哆嗦,跟着急忙往后退去,可他挣扎了半天,一点也没有后退的迹象。
我就那样盯着远处的绿光,心底焦灼的说不出的害怕。经历了碳鬼、僵尸和虫子之后,这地里面的任何一丝异样都让我的心脏忌惮的不行,更何况是在只能爬着前进的土洞子里?
“我被卡住了!”正当我胡乱瞪着疯子的时候,他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顿时,我才感觉到什么叫做最可怕的不是让你去做出选择,而是当你面对未知的恐惧时却别无选择。
你娘的,总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我在心底急骂疯子,可他却纹丝不动,一点后退的余地也没有留给我缓冲。
突然,那一丝幽绿的光忽然动了一下,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即便心底十万个不愿意,但我的眼睛却是一刻也不敢离开,手里的短枪不由自主对了上去。
不过,当我盯得越久,渐渐发现那一丝幽绿的光并没有移动过,而是静止的停在那里盯着我看。同时,我也发现,那种偶尔貌似出现的抖动,却更像是手电斜射中无意落在那里形成的。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过来,但我并不确定那幽绿的光是尸体还是什么别的东西。而疯子被卡在我身后的事实告诉我,后退没有任何的转机。我咬了咬牙,将手里的短枪放在了最前面,硬着头皮朝着那一缕幽邃的光缓慢爬了上去。
疯子见我开始移动,急忙一把拉住了我的腿,紧张喊道:“四眼,你看见的是什么?你确定不是活物?继续前进不会有危险?”
疯子的问题个个都是迷,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急忙压低声音道:“别说话!让我抵近看清楚了再说!”
疯子见我铁了心继续爬行,同样把手里的九五顶了上来。顿时,我的全部紧张和恐惧顿时变成了耻辱的火焰,蹬起一脚吼道:“陈疯子,你娘得顶到老子的蛋蛋了!”
疯子在后面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急忙移开顶在我屁股上的枪口嘟囔道:“四眼,不是爷瞧不起你,但爷对你没兴趣,而且就你这身上的破味道,或许,只有千年的女僵尸才会对你感兴趣了!”
“老子要是被千年女僵尸看上了,你娘的也跑不掉!”我在心中不满骂道。
这会儿危机显现,我尽量不开口惊扰了那个绿色的东西,虽然刚刚被疯子手里的九五顶得我全身抽筋似的难受,那种辐射般的痛觉让我恨不得跳起来。只是,当我与前面那一丝光的距离越来越近,全身细胞的活力瞬间消失了下去,我知道,这是因为紧张和骇惧导致我的身体显得僵硬了起来。
疯子紧跟在我身后,因为我挡住了他视线的缘故,他几度欲开口问些什么,可是,他碍于我口中提到的“东西”又几次欲言又止。
这种沉闷的感觉,就像严厉的班主任在办公室拿着从自己课桌里收缴去的小黄书质问是不是你的一样,让我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心底的紧张就像心脏在跳踢踏舞一样,脑袋贴着地面,都能听到心脏扑通跳动的声音。
随着我一点一点爬向前面的绿光,手电的亮度渐渐盖住了绿光的颜色。也正是在那一刻,我急忙关掉了手电。因为,我看清了那一丝绿光不过是从坍塌下来的土堆缝隙传过来的。
弄清了前面暂时还是安全的,我吐了一口气压抑了许久的长气,但那一丝光依然像是魔咒一样萦绕在我的心头。那玩意儿可不像是地底里的太阳,更像是冰冷的物体散发出来的冷光,幽绿的感觉让我的眼睛不舒服的同时,心底也瘆的慌。
不过,当我爬到堵住了去路的土堆时,外面清晰的水声让我找了一丝放松的理由,从水声的流量来判断,土堆外面应该有一条地下河。
我急忙示意疯子关掉手电,土洞子里的现代光源一经消失,眼前顿时像堆了无数夜明珠一样,幽绿的光顿时打在我的脸上。我即可贴着孔隙看去,土堆外面大概有一米远的距离是一个足够站起来人来的石洞,而在石洞外面,幽幽的绿光竟然将空旷的空间照的通亮。
难道这光是另一拨人带进来的高科技光源?
我疑惑的同时,见土堆外面没有什么异样,立马伸手推散了土堆,跌宕的水声便轰隆传来,湿润而清新的空气就像是一剂兴奋针,让我压抑的心情瞬间释放了出来。
“这声音像是有一个瀑布啊!”疯子听见巨大的水声,跟在我身后喃喃道。
我迟疑了一下,急忙从土洞子里钻了出来,站起来的那一刻,整双腿就像离开了我的身体似的,不过,我对洞穴外的绿光更疑惑,立即踉跄走了过去。
视线开阔的瞬间,站在山洞边缘的我顿时惊呆住了。
“我的个亲娘哎!”当疯子从土洞子里钻出爱瞧见绿光照耀的山洞的时候,也是惊呼了起来。
不过,山洞里的绿光跟我所看见的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们所身处的山洞在山崖的中间,而山洞外面,最先吸引住我目光的竟然是一片塔锋,每一个塔锋顶上都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虽然我们距离塔锋至少有着两百米远,但每一座塔锋顶上的夜明珠依然有着足球般大小。而将整个溶洞照耀的明亮幽暗的东西,正是这塔锋顶上的夜明珠所散发出来的冷峻光芒。
疯子一脸惊讶地摇晃着走到我的身旁,顿时瘫坐在了地上,抬手指着眼前的景象张着嘴震惊地失去了语言的表达能力,“地…地…地下…皇…皇陵!”
顺着塔锋往下看去,已无法平复的心情让我也瘫坐了下来,我和疯子所在的山洞占据着至高的位置,因此低头看去,眼下的情形一览无余。
这个溶洞足有三个足球场大,十座足有七层楼高的宝塔树立在一片幽森的古楼群当中,这里的楼群全是木楼。虽然,溶洞顶上的渗水如同下着大雨一般,但木楼上的琉璃瓦却将渗透下来的地下水全部引到了地面的护城河里。
而那轰隆的水声,正是护城河里的水溢满了出来,借着修建在广场站满了兵甬的地下排水通道,引导流向了悬在对面悬崖边上的九个巨大蛇头的嘴里,形成了九龙吐水的震撼气势,将水排向了断崖之间的巨大谷底之中。
大型地下木质建筑群的出现,让我和疯子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这是在地下。而疯子脸上震惊之外的傻笑,早已忘记了我们与对面的山崖间相隔着足有几十米远的断崖,甚至也忘记了虫王的嚎叫和枪声。那一刻,我震撼的大脑也忘记了诅咒的事情和我们来此地的目的,眼前保存完好的地下木质墓葬,已然成为了让我看一眼就再也无法移开的巨大钞票,我甚至无法想象,那楼里面的东西恐怕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虽然,目前只看到了璀璨的夜明珠塔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