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了!”经历了太多邪门的事情,警觉起来的我立即跳开一步,低声对疯子和大向道。
“四眼,别神经兮兮了的。别说是诈尸,就算是黑不溜秋的碳人又冲过来了,哥这一梭子下去…”疯子学着杀手的模样吹着枪口,冷漠潇洒说道:“哥保证所有妖魔鬼怪,该投胎的投胎,该下地狱的下地狱!”
“老子没有开玩笑!”我见疯子的疯病又犯了,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匣枪上膛道:“哥提醒过你,别一会儿吓的尿裤子。”
大向看出了我的神色不对头,即可警觉了起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问我道:“四眼,你看见什么了?”
我小心转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木门,道:“那里有一只眼睛!”
“眼睛?”大向一惊,立即一步跳出,手里的九五已端到了与眼睛平行的角度,猫着腰一步一步靠了上去。
眼见大向端枪靠了上去,我和疯子也煞有其事的端枪跟近。大向一靠近木门的缝隙,极快提脚,只听见木门一声嘶叫,一具穿着黑衣的尸体便从仓库内倒了出来。
“疯子检查尸体!”大向简单撂下一句,快速从黑衣尸体上方跳出,一骨碌钻进了仓库中。
“为什么是我检查尸体?”疯子见到黑衣尸体倒扑地上,不满道。
不过,大向就像组织上的班长一样,语气里不容置疑。疯子尽管不满,还是极不情愿的上前用枪头戳了戳尸体,黑衣尸体已经僵硬,一动不动。
“死了!”疯子侧头对我一笑,即可转身弯腰,伸手准备将尸体翻过来检查。
顺着疯子手中的手电直射尸体上面,现代工艺的防护服装映入了我的眼帘,同时,尸体上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缓缓游离其间。
“慢!”我一脚踢开疯子,大声道:“这具尸体上有问题,不要用手触摸。”
疯子一愣,眼睛盯着黑衣尸体看了一会儿,眼神突然警惕了起来,对我点了点头,道:“四眼,你别说,这尸体上真的有鬼!”
“你也看见了?”我回应疯子的时候,找来了一根木头,小心将黑衣尸体翻了过来。
顿时,我和疯子不觉后退了一大步。
死掉的这人双眼瞪得像灯笼一样,丝丝黑气氤氲其中。而整张脸已浮肿不堪,脸上的颜色红的呈紫黑色,黑色的血液正不时从他嘴里冒出,就像还活着一样。
“中毒死的?”看清了这人的脸,疯子惊愕问我道。
“这模样八成是中了剧毒了!”我低声回应,但他身上的这套行头,却不像是当年日军留下的,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矿工。
“这人是是谁?”疯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铁棍子戳着眼前的尸体,皱眉问道的同时,不觉低声咦了一下。
“怎么了?”我见疯子有古怪,即可低头看去。
“这感觉怎么像是这人也带有家伙!”疯子用手里的铁棍戳着尸体的腰部,诧异抬头看着我。
听到疯子说眼前这句尸体上有家伙,我不觉愕然。立即帮着疯子将尸体腰部的衣服掀开,那位置赫然露出了一把乌漆的手枪。
“靠!这地方还有一拨人?”疯子将那人腰间的短枪拨到地上,竟然是当代美帝的产品。
看清来自大西洋彼岸的枪械出现在眼底,我心知不妙,即可低声对大向喊道:“班长,快出来,外面有情况!”
“我知道了,你们快进来。”大向似已深入到仓库里头去了,闷声说道:“千万别碰到尸体了,这些人死的蹊跷!”
“这些尸体?”疯子抬头的时候,眼中冒着不可思议。
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显然,这般诡异倒在这里的尸体不止一具。同时,我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们找到这里来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当我和疯子跨过黑衣尸体踏进仓库时,眼前手电所照到的全是大木箱子,上面写着日本字,一层又一层,堆得接近楼顶。
“****的,这得有多少文物宝贝啊!”我浅略扫了一眼,一米高的大木箱子足有好几百个,全部都钉死了,看样子是没有来得及偷运出去。
疯子却乐开了花,匆忙绕过地上另一具黑衣尸体,拿起箱子上的撬棍对我晃了晃,大笑道:“肯定是宝贝,这次老子出去可以换一辆有档次的好车了!”
疯子说完,手气棍落,木箱子的盖子便落到了地上。
眼见疯子胡乱的从箱子里往外掏出稻草,我急忙走上去低头一瞧,不觉乐了。大箱子里装得满当当的稻草,至于宝贝,连破瓦片子也没有瞧见。
“故弄玄虚啊!”疯子气的两手一摊,狠狠踩着地上的稻草,却是皱眉道:“不对啊,小鬼子不可能弄这么多空箱子放这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疯子说完,拿着手电四下扫了一圈,即可爬到不远处的一个箱子上面,伸手拽了拽头顶上的箱子,顿时乐道:“哈哈,这箱子沉,里面肯定藏有东西!”
我见疯子手拽的箱子比他还长,不禁好笑。如果里面真装了东西,他怎么弄得下来。
不过,不等我讥讽他,只见疯子紧抓着箱子的双手突然用力一拽,整个木箱子顿时移除,嘭得一声落到地上,金属的光芒便传了过来。
“真有东西!”我不觉一惊,也顾不得灰尘霉味,掀开稻草一看,竟然是一柄柄烂了木头的三八大盖。
顿时,我有些想不明白了,这小鬼子当年的战斗力是强过我们几倍的,不至于把这些武器藏的这么保密啊。
疯子跳下来的时候也愣住了,虽然这些长枪的枪管依然如新,但当作古董去市场卖,人家也只会给个破铜烂铁的价格。
“他大爷的!宝贝了?”疯子重重碎了一口,脸色气得直发绿。
“你们在干什么?”正当我见疯子找不见宝贝气的直冒烟的时候,听见响声的大向突然从楼道口传声问道。
“楼上有什么发现?”疯子见楼下没有宝贝可寻了,立即问大向道。
“你们快上来,楼上有些发现!”大向说完,扭头又消失在了楼道口。
疯子听到大向说楼上有发现,脸上的失落的神情突然来了神采,转身便急匆匆跟了上去。
不过,来到楼道口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常识告诉我,楼上相比楼下给人的感觉会舒畅一些。但这楼上给人的感觉阴冷无比,甚至有点像进了冰窖子一样,让人的后背直感觉鸡掸子在挠一样。
虽然我极不想上去,但大向和疯子都冲了上去,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我爬到楼上,一阵不安的情绪迅速袭来。
眼前是日本寝居的建筑风格,长长的回廊将整个二楼分成了两边,一边是画着日本艺妓的房间,一边则是两个巨大的货仓,但都分隔开了。正对着我的那回廊尽头,便是敞开的半边窗户,这时却一动不动,连一丝风也没有。
这种没有风的感觉让我极度不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说不出的怪异。
“四眼,快过来!我们发财了!”正当我对眼前的环境越发紧张的时候,疯子的声音从近处的仓库传来。
难道这楼里面真的有宝贝?我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走进了手电光线传来的仓库。
这件仓库里也堆了有百十来个大木箱子,不过,每层箱子只碟了两层。大向一言不发的站在开启的箱子旁似在思考什么,而疯子乐的张牙舞爪,就像看见了一箱美元似的。
“你们发现什么了?”我见大向皱眉不语,即可几步赶上。
当我走到疯子旁边的时候,不觉还是愣了一下,因为大木箱子里装的竟然是一个大铜鼎。
箱子里的是一个三只脚的鼎,目测也得有一米五高,将近一米的直径,内壁篆刻着早期的象形文字,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
“这个鼎得有几吨重吧?”我见疯子抚摸着铜鼎口水掉了一地,不觉讥讽道。
疯子却不以为然,龇牙道:“这么多箱子,总能找到一个小一点的带出去,而且青铜鼎的价格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疯子摸了一把口水,立即正色道:“四眼,你瞧瞧这花纹,能不能推测一下是这宝贝是什么朝代的?”
顺着疯子的手电照去,青铜鼎外侧的花纹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那纹路并没有因为时间和历史而消失,似龙非龙,似兽非兽的造型清晰可见。
我和大向曾经参加过考古发掘,虽然只是做一些外围的工作,但对各个朝代镌刻在器物上的花纹还是有所了解的。而青铜器时代的产物,大多会根据神话故事来镌刻花纹。不会像后来的文物,更多的出现了自然中常见的事物。
不过,木箱子的缝隙太小,我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是什么来。
“上面的饕餮纹!”大向冷不丁的开口,我心底顿时一颤。
“饕餮纹是什么鸟东西?”疯子见我和大向有古怪,出声问道。
“饕餮纹是商周时期的兽面纹饰!”我淡然对疯子解释道:“饕餮是古代人们想象中的神兽,就像我们所熟悉的龙一样。而饕餮纹则是尊神的古人将传言中的神兽铸在青铜鼎上的饕餮形象,这种纹路有着神秘而肃穆的气氛。同时,这种纹路最早出现在五千年前的良渚文化的玉器上面,距今可有点年代了!”
“好家伙!那这玩意儿要是卖出去,那不得杀头?”疯子听我说完,顿时泄了气。
“杀头还是小事!”我终于明白大向为何沉默不语,继续解释道:“饕餮可不是善类,理论上来说,它应该是凶兽,什么都吃,吃到最后连自己都吃的怪物!”
“你是说,这地下有一只活着的饕餮?”疯子谨慎问道。
“活着的饕餮倒不一定有,但一定还有一拨人。”大向开口道,心情极其沉重,“从刚刚发现的尸体来看,这些人应该是不久前才到这里的,尸体尚未僵透。而且,这些人的死法诡异,是中毒不假但是什么东西伤了他们?还有一点便是,这些大铜鼎最小的也得几百斤重,而且外界对于这些铜鼎的存在几乎没有任何消息流传过,当年的小鬼子是从哪里找到的?又为什么藏在这里?”
大向问完,我心底不觉压抑起来,道:“还有老王出事前手里拿着的那对翡翠珠子,现在似乎可以肯定,他应该就是在这下面的某个地方带出去的。”
“我好像听明白了!”疯子抬头看着我和大向,试探说道:“你们二位的意思是,外面的煤窑子通到了这里,这里应该有一个地方能通到埋着大铜鼎的坟头子是吧?”
疯子说完,大向点了点头,“看这些个大铜鼎足有好几顿,这个洞穴里一定藏着一个秘密暗道。而且,从这楼下的脚印可以看出,进到这里来的人不止死去的这几个,但剩下的人根本没有上楼来,而是在楼下突然消失了,我想,这幢木楼绝不仅仅只是一个仓库这么简单!”
大向分析完,疯子顿时惊愕出声道:“你是说,有人在我们前面找那个坟头子去了?”
“只有这么解释了!”大向看着我和疯子道:“不然,其他的人去哪里了?”
瞬间,我们三人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从目前出现的大铜鼎可以看出,饕餮是神话中的生物,而翡翠珠子也是神话中的东西?这二者之间,似乎联系在一起,但青铜和玉器又似乎没有任何关联。
忽然,我脑海中闪现出我刚刚说过的良渚文化来,那可是比青铜器还要久远的发现,而似乎良渚考古中出土的便是玉器。
难道,大铜鼎和翡翠珠子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