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院的书房,他小时候倒是常来,只是那丫鬟口中说的暗室,却是真的没有见过。好在他运气好,四处折……腾了一会儿,便听得“咔”地一声响,挂着壁画的墙突然出现了空隙,伸手一推,便露出了一道门,昏黄的灯光从里面照出来。
“冯云萝!”段一隽站在门口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半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由心头一跳,再没犹豫抬脚便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血腥气就越重,心里的不安也越重。然而,当段一隽真正看到冯云萝的时候,他却蓦地僵在了原地,再不敢往前一步。
他不敢相信那个满身鲜血躺在血泊中生气全无的女子会是昨天那个犟着脖子和他吵架的丫头,他不敢相信昨天还好端端的丫头会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满脸的刀伤,触目惊心!他甚至害怕靠近她,她会不会已经死了?要是她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和司马执交代?他答应他帮他照顾她的啊!
然而,无论如何,他最终还是缓缓地靠近了她,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
当阿萝微弱的鼻息传到段一隽的指尖时,他绷紧的心蓦然松了一口气。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
快速脱下身上的外裳披在阿萝的身上,段一隽一刻也不敢再耽误,将人揽抱在怀中便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因着阿萝受伤严重,他不敢随便给她找大夫,连夜带着阿萝上了百重山。
到了百重山时,齐重天正因为失眠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地饮酒,见段一隽大半夜地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齐重天眉心一跳,甚是嫌弃道:“作死啊你!大半夜的触我霉头!”说着还倒退了两步,捂着鼻子不想闻到那股血腥气。
“你他妈快点过来救命!她要是死了,咱们俩都得陪葬!”段一隽已经气得双目喷火,急急地将阿萝抱进了齐重天的房间。
“哎呀我说你别抱我房间啊,她要是死在我房间里多触霉头啊!”见段一隽直接将人往自己房间抱,齐重天忍不住抱怨道。然而,抱怨归抱怨,这个时候,他还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急急地跟了上去。
当齐重天看到阿萝那张被毁了的容颜,也露出了和刚才的段一隽一样的表情,瞠目结舌道:“谁……谁这么狠毒啊?”
“你他妈别给我愣在那儿,赶紧过来看看!”段一隽此刻已是心烦意乱,除了让齐重天赶紧救人,别的他都没有心情搭理。
“这么紧张做什么?你的女人?”作为兄弟,齐重天此刻似乎更关心段一隽的八卦问题。毕竟是天下第一神医,他压根不担心救不了眼前的女子。
看见齐重天不紧不慢地施针救人,面上是惯有的胸有成竹,段一隽总算松了一口气,闻言淡淡道:“司马的人,救不好我们俩都得死!”
齐重天蓦地一怔,看一眼段一隽又看一眼躺在床上容颜尽毁的女子,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