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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回眸

你回来了。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但少年人十多年的人生何曾经历过?陌生又熟悉,仿佛在梦中一般,彼此深深爱着的两个人,一句轻柔的话语,一个默默等待归来的身影,在这一刻,重新出现在眼前,清晰却又模糊。

迟疑了片刻,他半晌没有动弹,心中又害怕又期望,她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仿似一场易碎的美梦,轻轻一个踩踏就会醒来……从不知情为何物的少年人心内终于起了波澜,眼前的女子就是他最爱的人儿,最是难以割舍忘怀,甚至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儿,心灵深处的那块柔软慢慢舒展,他就是知道,并且确定。

从未有过的忐忑在他心中浮现,他凝视着那道纤弱绝美的身影,终于踏出一步……

眼前蓦然一黑,深深的叹息声从少年人口中吐出,仿佛穿越了无尽的岁月,将千万年前的叹息延续至今,唉!

他知道这就是一场易碎的梦,可是知道又如何,害怕又如何?他只是一丝丝期望,期望再见一面,两双眸子静静凝视在一起,无须任何言语,哪怕只是一眼……

“……因你求只求前世的五百次回眸

亦只是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少年人浑身一震,那女子所唱歌声中的一段无头无脑的闯进他心里,求只求……

他呆呆伫立在原地,眼神当中尽显茫然,无意识的扫视向四周,然后他看见一双朦胧似烟尘的双眸。

“你看见了什么?”那双拥有朦胧眸子的女子轻声问道,那一声穿越千古的叹息,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她封死的心灵深处,本不再在意太多事情的她再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和好奇。

“看见了什么……”少年人呢喃着,环境又再骤然转变,此处已不再是彼处,眼前的女子也不再是那个女子。

他心中的柔软展露无遗,莫名反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昆仑子壁。”女子盯着少年人,眼里满是疑惑,“传闻中,至情至深之人进入昆仑子壁便能看到前世的恋人,是心内最难以割舍的人,你,看到了什么?”她想确定这段传言,以此确定一些事情,对于这个传言,她本是不信的,但今日听到一些话,莫名便唱起了与传言相关的诗歌,前世,今生,来世……

“我……”少年人本不欲说,但对着这名女子,他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那一刻,当昆仑问起还有谁时,莫名闯进脑海中的身影,那个加上这次也才见了三面的身影,“我看见了一名女子,陌生而又熟悉……”

“果真是如此么……”女子喃喃低语,“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人们许多时候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人,那个前世与其擦肩而过或者纠缠至深的人。人心中总会有遗憾,大约在于此。

她心内莫名的又浮现一道画面,闺阁中的她轻梳头发,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心中的那个人,也不知多久,那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她带着欢欣喜悦的轻声道:

“你回来了。”

她努力想要转过身子,看看等待的心爱男子,却是无论如何不能稍动一下,直到一声穿越千古的叹息声响起,一切画面俱是烟消云散,只余一声长长的叹息,世界初开时心中深深的遗憾……

她不能确定画面里看到的是梦幻还是真实,是以急切追问,直至确定。昆仑里有许多凄美的传说,尤以昆仑子壁最是伤人,然而却从未听闻谁能从中看到前世最是难以割舍的那个人。她看见了,他也看见了,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只可惜他不是她的,她也不是他的,两人对面而立,彼此并未有什么异样,足以说明一切。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然后擦肩而过。

“我很想知道,这次你会如何做。”女子自然就是瑶池,她很快恢复正常,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人,少年人当然就是苏可逸。

“其实我不懂,真的需要如此么?”苏可逸叹息一声,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瑶池当然能明白他的疑惑,摇头道:“你不知道昆仑壁对于我昆仑的意义,它既然显示了,那就必须按照提示的去做,懂?”

“然后全由本心?”

“何必在意?或许是对的,或许是错的,既然会选择我,那就是道理,坚守最后一丝本心即可。”

“若是守不住呢?”

瑶池嫣然一笑:“你很在意我?为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既不承认也没否认,轻声叹道:“我不信命运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见他沉默,瑶池自顾道:“这世界有太多让我们敬畏的事物,人应当心存敬畏。殊不知跳出轮回,才算是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你觉得你跳出来了吗?单是一个索伦大公的实力,就足以让人敬畏,因为他是处于轮回边缘的强者,或许一步,天地再无法束缚于他,知道是什么境界?”

他眉头蓦然一跳,索伦大公么?不知为何,他心里隐约泛起很不舒服的感觉,仿似心爱的人儿在他面前说起另一个远远比他优秀甚多的人,毫无道理的就在他心头涌现。

“什么境界?”他声音艰涩,低着头,有些茫然。

“无为巅峰。懂了吗?”瑶池亦是轻轻一叹,她母亲也才齐物境,足足相差两大境界!而她母亲就是地球上站在巅峰的几个人之一,若是不用些计谋,趁着天地灵气重又复苏之际,努力缩小彼此的差距,人类灭亡是迟早之事。

他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那种感觉稍纵即逝。他心里沉重,仿佛有块重石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许多事情他并不知道,因为昆仑与瑶池并未与他说,但未来无数事情是必然要围绕着他展开的,这就是契机,成长的契机,无数人的牺牲得来的机会。

但他不会知道。

“那么,接下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大英雄,你将如何应对这次的局面?友情提醒你一下,未来的局面只会愈来愈难,你想要守护身边的人,就必须得飞快的提升!你,做好准备了吗?”瑶池看着眼前的少年人,似笑非笑的道。

“为什么?”他不懂。

“日后你自会明白。”

他点点头,不再发问。

从刚刚开始,他心里就没有停下过,一直试图沟通思月,但就像是被屏蔽了一般,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尝试像先前破解瑶池的幻境一般,奋力向着墙壁击去,亦是无功而返。

“这是利用昆仑子壁布置的结界,岂是一般?”瑶池含笑看着,摇摇头。

他内心当中那种无力的感觉再次占满心头,力量差距真的是很悬殊,让他一筹莫展,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挫败,稍稍吸口气,努力平复下挫败的感觉,他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尤其是在这名女子面前。

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女子,许久,苏可逸突然说道:“我很想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我也很想知道,昆仑这些日子,能调教你到何种地步。据我推算,你比我预计的要晚到三日,想必这三日时间发生了一些我无法预料的事情,对吗?”瑶池软软濡濡的声音道来,朦胧的眸子透着好奇。

“据我所知,万物相生相克,万变不离其宗。我很想知道……这次我破解了你的幻境后,下次来的人又会是谁?”苏可逸看着她的眸子,问道。

“哦?这么说,你找到破解的方法了?为何不赶紧呢?你就不怕思月出事?还是说……你真的很在意我?”

苏可逸并不回答,他看着眼前的女子。

“何必呢……”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瑶池轻轻一叹,“你有你难以割舍的,我有我的,你我并非属于彼此,何必强求?”

见这位少年人并不说话,瑶池又是一叹,道:“罢了,当然还是我,够了吗?”她心内莫名的一软,冤家这个词语在她心内突兀泛起,倒是骇了她一跳,平静无波的心海陡然泛起涟漪,让她无所适从。

“这阵法破解也不难,你终究是以一月所能进步的极限来布置的,我说的可对?”少年人侃侃而谈,看着对面的女子,终究得到她的回答,就仿佛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了一般,语气都轻快许多。

瑶池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她心内尚不平静,不能理解为何会让步。

“你,终究是向着我的。”少年人努力观察她的表情,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说这句话,没有由来的,说完他自己都惊讶不已……

“你!”瑶池很生气,这次是真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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