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的眼睛泛出了光亮,脸上顿时微红起来,扇动着小翅膀,飞到了半空。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裴绿眉拉一个转身,可爱地低着头,“我下次再来找你玩,青依,再见。”
“再见。”她喃喃着,看着她的身形一下子不见,心中仍旧是千头万绪。
她错了吗?不,她没有错,她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如果真的说有错,那错的也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和宏图目标,可在他而言,这些却又都不是错,而是一种辉煌的负担和荣耀的沉重。
当天晚上,她不再拒绝用膳,但也只吃了一点点。达伊望风使舵,谨慎小心地问安后,带着两个侍女轻手轻脚地进入收拾好帐内的狼藉一片,并重新又加上了两层厚褥子。
她淡淡地看着面前忙碌的几人,一语不发,半眯着眼,仿若这些人都不存在。
深夜,又刮起了大风,今夜,出奇地冷,第二天地上恐怕会结凝冰。
她将厚褥子披在了身上,坐在地毯上,仍不想入睡。望着帐内的皎洁月光,居然想起了李白的那首千古流传之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返回故乡,但即便返回了,心中仍旧会有思念吧,纵然,在这个人的身边,已经有了新伴侣的陪伴。
心中一阵刺痛。突然之间,帐帘被风吹开,她的长发顿时飘起,透骨的寒意一涌而上。风越刮越凶,呼啸着犹如野兽,外面传来了人们惊叫呐喊的声音,与一些物体沉重落地声,似乎是一些帐子被风吹倒了。放下了身上的厚褥,正准备起身看看时,帐帘又被风猛地一下掀开,狂风尖锐地吹入,这次风力更大,把她的头发一瞬间吹得七零八落,衣裙也飞快地旋转飘起,整个人被狂风差点掀倒,我的妈呀,她连忙回到床上,抓起厚褥再次披盖身上,蜷缩在安全角落,以免被风刮走了。
外面传来了达伊的大声,“青依小姐,你还好吗?”
她在里面也大声地回答:“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
“如果有事就叫我。”
“好。”她用尽大力地回答,可是风声的呼啸仍盖过了她的声音。
深秋的风似乎今晚在使劲全力地前进,要把所有的力气与法宝尽情展现。人们的大声呼喊与女人孩子的尖叫与哭声清晰的传来,不断有重物落地声,她忍不住了,怎么样也要出去看看,虽然力气微小,但也许可以帮点忙也说不定。但刚起身,她就惊恐地发现帐子突然在晃动,地也在晃动,整个人在这霎那仿佛就像在一条迎着巨风大浪而上的左摇右摆的小船里,在这惊人的动静中,几乎不能控制身体的平衡,听得一声巨响,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被从天而降的某物压在了下面。
天啊,帐子塌了,她从胸腔里发出了恐怖至极的尖叫。
沉重的物体打击压落在她身上,身体疼痛非语言所能形容,估计要骨折了。
她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晕倒,怎么样也要待救援人员赶到。帕斯星,帕斯星呢,他怎么还不来,他不是说过会一直在她身边保护自己的吗,为何这时却不见了踪影,她流出了眼泪,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失望。扒在帐底,忍着身体的剧烈痛楚,在狂风与冰寒之间,真的感觉昏天暗地。她寄予最大希望的那个男人,此刻居然不在她的身边,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只是他逃亡生涯中一个温暖安慰吗,原青依呀,原青依,其实你真的很失败,不管是在从前,还是现在。
渐渐地,她的神志开始模糊起来,泪水贴在冰凉的脸上,无声息地滑落,人声与风声仿佛越来越远,都变成了遥远时代的某一个梦境,曾经熟悉,却其实陌生。
身上的重压突然一下子减轻,**的凉意一下子又从空荡的上方侵入了她的体内,身体腾空,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结实手臂抱住她寒冷的身体,拥得那么紧,仿佛要把所有的热量都灌注她的体内。但她想推开他,想拒绝他,想痛骂他,却力不从心,连眼皮都抬不起,只能低声地轻语:“你放开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他仍不肯松手,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爱也好,恨也好,只要你对我还有感觉,我就永远不会放手。青依,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