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儿的风头越来越盛,几乎有要盖过母亲的架势,我急了,央求艾琳姑母劝劝母亲,让她不要这么任性和父王对着来了。
艾琳姑母叹着气,“你母亲从小就性子倔,谁都拿她没办法。”
夜半时分,我坐在母亲的房里,往壁炉里加了点火,深秋已经来临,每逢夜晚,寒意便一点点渗入房内之中。
“母亲,您真的再不理父王了吗?”
母亲正坐在安乐椅上,缝着一条金丝长裙,“艾达,成年人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坐在壁炉旁,有丝感伤,“母亲,你们为什么会闹成这样了呢?我和哥哥都很难过。”
母亲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浮现出了歉意,“艾达,虽然我和你的父王已经分开,可对你们来说,父亲仍然是父亲,母亲仍然是母亲,这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我们永远都爱你们。”
我的泪水涌了出来,我扑倒在她面前,“我不要,母亲,我要我的父王和母亲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艾达,你要乖,”母亲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道,“你只需过好自己的生活即可,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然后,她看了看计时的沙漏,“时候不早了,你也赶快回房休息吧。”
“是,母亲。”我失望地走出了她的房间,我的劝慰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冬天,寒冷的雪花飘荡在城堡的上空,房外的冰冷仿佛可以把人凝结成冰。
母亲和莱斯雷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母亲作为无辜的受害者,在云非家族和毕达斯将军的极力庇偌下,算是没受到太大的惩罚,仅只是降为了第十一侧妃而已,这对于一个和其他男人生下私生子的王妃而言,算是很轻的惩罚了;而莱斯雷,则是要求他把族长之位让给了一位野心勃勃的表叔,自己降为了飞云族四大宗族联盟会的资深长老之一。这对莱斯雷决对是一种羞辱,从这片土地上规模最大的部族首领降为了一个听从命令的属下,但莱斯雷忍受了这种污辱,向赤鹰国发了正式信函,表示心甘情愿接受这种处罚。
母亲听说了以后,忍不住又哭了,任蓝姨在旁怎么劝也劝不住。
那时候的她们都不知道,若干年后,莱斯雷为了让他和母亲的儿子能够成为飞云族的族长,不惜让这个大族血流成河,莱斯雷杀害了诸多兄弟姐妹,谋害了数位妻妾,甚至还逼自己另外的两个儿子自杀,才把他们的儿子推向了那高高的权力之位;而他们的儿子,也没有辜负他父亲的重望,通过半生的努力,兼并了数十个大族后,在这片充满阴谋和鲜血的土地上创建了一个全新的王国;其它的王国的君王们在惊惧与防备这位能干的后起之秀之余,纷纷发函祝福并表示承认这个王国在这块土地上的合理存在。
母亲回到赤鹰的城堡后,精灵族的使者让蓝蒂儿代为询问母亲是否愿意随同他们回精灵族,他们精灵族必会全力保护她离开赤鹰国,并尊以她无上的荣誉和地位。母亲听后,淡淡地微笑,然后回绝了他们。
她知道我的父王必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到时两方争夺起来,恐怕又是一番恶战,母亲说这里的流血已经太多,她不愿因她而又起纷争,她不想背负太多的血债,也不愿父王因她而又犯下更多的罪恶。
母亲的决定,让精灵族的使者们非常失望,但他们没有放弃希望,他们仍然把蓝蒂儿留在了母亲的身边,嘱咐她照顾和保护好母亲,并说随时等母亲改变主意,无论等多久,他们都愿意等下去。
母亲很感动,牵住蓝姨的手,久久都不愿松开。
已到了深冬时节,城堡已被大雪所覆盖,四处银白一片。
母亲和父王仍处于一种决裂状态,母亲偶尔在议事殿里遇见父王,便随其他人一样行礼,一句话也不多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待他走过以后,她才盈盈起身,直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有一次,母亲和蓝姨从花园回来,在议事殿外碰到了父王和苏丽儿王妃相携走下那高高阶梯,母亲她们当时正站在阶梯的最下面。
母亲愣了一下,苏丽儿则边走下阶梯边对她微笑,美丽的眼睛里的笑意温暖迷人,而我的父王看着她,则是没有任何表情。
待他们走下来,母亲和蓝姨微身行礼,他们携手走过后,母亲正准备踏上向上的阶梯时,突然听得父王喝道,“站住,你还没有向第五王妃行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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