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房门又开了,一个医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热气直往上涌,苦苦的味道霎时蔓延了这个奢华的房间。
苦涩感直冲向人的鼻子,我皱起了眉头,还好不是给我喝的。
医女小心地将药递给了杂物侍女姑姑,然后再由姑姑交给水沁灵的贴身侍女。
姑姑刚将热腾腾的药接过来,长长的窗子猛地被撞开,呼啸的寒风随着雪花一起冲入了室内,风呼呼直响,强灌而入,还没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裙摆就被吹起,面纱也差点被吹掉,我眼明手快,立即又拉过面纱,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强风将我的衣裙完全吹起,我的腿部裸露在外,顿时冷得直打哆嗦。
在这一瞬间,每个人甚至都还来不及眨一下眼,十来个高个黑衣人就从窗外飞速跳跃了进来,寒光一闪,他们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向床边的帕斯星。
帕斯星轻巧地闪开,对方扑了空,他冷冷笑着,临危不惧,顺手拿起了身旁长剑,推开了水沁灵,与黑衣刺客陷入了激战中。
剑光迷了人眼,侍女们惊恐地尖叫起来,四作鸟散,飞奔门外。
蜡烛几乎全被吹灭,房内顿时一片黯淡的昏黄。
侍女们的尖叫声几乎穿破了房顶。侍卫兵们破门而入,一时之间,兵刃相接声,清脆入耳。
场面乱作一锅粥,慌乱之中,没有防备之下,我被一个奔走逃命的侍女绊了一下,重重跌落在地,痛呼出声,“姑姑……”
几个小侍女从我身旁边恐惧嘶叫边跑,踩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痛得掉出了眼泪,妈的,怎么这么倒霉,我强忍住痛,连忙挣扎着起身,挪移着身体,坐靠在了一个墙角里。
房内已开始了一场恶战,侍卫兵与黑衣刺客的激烈对战,银剑闪闪,就着昏暗的烛光,发出冷冽的寒光,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开着的窗子迅猛地飞了进来,就着狂野的夜风,室内仿佛在演绎一场暴风雪。
雪花急急飘进来,狂风猛烈吹着,我躲缩在角落里,风吹得我眯起了眼,吹得身上的皮肤就像被刀割过一般。
激战仍在继续,刀剑声音不断传来,昏暗中,人影晃动,我分不清哪方占了上了风,更看不到帕斯星,但我不担心他。我扶着墙角慢慢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姑姑。
“姑姑……”我用极轻的声音叫着,顺着墙边小小地移着步子,避过刀剑以及人影的闪动,眼神四扫之下,终于看到了姑姑。
她正撩起裙角,灵巧地闪过几个正在激斗的黑衣和侍卫,朝门口奔去。我心中暗喜,连忙也向她的方向溜去,想与她会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黑衣刺客在被侍卫逼得节节后退时,猛地向后转身,卫兵追了上来,他慌忙躲避之余,正好撞到了姑姑身上,姑姑顿时尖叫,她急退后几步,脚步错乱,踉跄之下,整个人撞在了一个装饰架上,架上的一个花瓶在剧烈的撞击下就要落下。
姑姑呆呆,突然就变成了木头人,也不知道往边上躲,我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姑姑……”我扑在了她的身上,以身为她挡住坠落的花瓶。姑姑是我最亲的人,从小到大,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的还算是幸福的童年,更不会有我的平安健康的长大。
我紧闭着双眼,紧紧抱住了姑姑,咬紧了牙关,但是,我只听到了花瓶击中重物的声音,却没有感觉得背部的剧痛。
同时,一个强有力的臂弯拥住了我,一种熟悉的气息环绕住了我的身体。
我蓦地僵住。
“真的是你,青依,我是不是在做梦?”他在我的耳旁低语着,温热的呼吸徐徐传来。
我抱住姑姑,身体动弹不得,呆呆地道,“不,我不是。”
他的脸贴在了我的脸上,“宝贝,你的脸真凉,是不是很冷?”
我清醒了过来,放开了姑姑,手肘向后用力,奋力地要推开他,尖叫着,“你放手,我不是,我不是。”
他仍紧紧地抱住我,温热的脸紧贴在我的脸上,一种温润湿滑的感觉刹那被感受,那是,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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