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东方已微微泛白,他们携手站起,帕斯星的脸上却忽然有些变色,来得突然,青依不明所以。
他拉着她快步向前奔跑,迅速跑出了草丛,离帐蓬越近,就越能听到一些细细微微的声音,伴随着晨风而来,好像刀剑互击,兵刃相碰时的尖锐声响,她的心不自觉跳动了一下,只听得帕斯星对她说,“你千万不能离我身边。”
她点点头。他跑得更快,另一只手紧牵住跑步稍落后的她。
几乎是横冲直撞冲进了飞云部族,却被眼前惨烈的一片所惊骇。地上死尸无数,血流遍地,老人、小孩、妇女、男人,身体扭曲,表情痛苦,死状凄惨,使人不忍再睹下去;天上的十几只秃鹰在嘶叫着盘旋,似乎准备一冲而下啃咬尸体;帐篷只剩一堆灰炽和残屑,焦烟升起,散发出难闻的味道,青依几乎不能相信,地上的血腥味也几欲让她作呕,“这是怎么回事?”
前方还有几个飞云族的人在和几个全身灰色行衣的人奋起力拼,帕斯星冷然地注视着一切,瞬时眼里厉芒电射,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柄剑,一挥而去,速度之快,长剑点到之处,只感觉眼前一花,一个灰衣人倒地,身体被捅了个大窟窿,血流不止,另几个灰衣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立刻飞快向另一方向跑去,飞云族的几个人向上前追,却被帕斯星阻拦住,“不用追。”
飞云族的一人说道:“王子,他们杀我飞云族人无数,不杀他们不能泄心头之恨。”他又准备往前冲,却被同伴拦住。
帕斯星沉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年纪稍大的黑衣男人表情沉痛地回答:“昨天晚上的焰火会举办到了最**时,大家共举杯大口喝酒,却不料酒里被人下了**,老人女人小孩几乎全都倒地,只除了一些平时身体硬朗的族人能撑住以外。然后这群蒙面灰衣人就出现了,他们大肆杀戮倒地之人,下手极快,毫不留情。于是我们和族长商议,将剩下的三十来个死士分为二批,一批安全护送族长全家及一些稍能撑住走动的族人,另一批留在原地与凶手生死相搏以挡住他们的追赶。”
“飞云族的护卫队不是有一百多人吗,怎么只剩下三十几个了呢?”帕斯星审视着他们。
另一个人接道,“只有十几个人了。其余的在焰火会**之前已秘密被杀。”
帕斯星陷入了沉思,此事蹊跷突然,飞云族死士向来处事谨慎,防范严密,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杀,而且老族长精明过人,决不会轻易就让敌人计谋成功得手。有些地方极为不对。他忽然问,“我当时就在不远处,怎么没有听到杀戮的声音?”
那几人表情讶异,面面相觑。半晌,那位年纪稍大的才回答,“我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些杀手极为小心,每下一刀,几乎是不留声响,在几乎全族人被迷倒之际,他们的轻手而快脚,十分利落。”
“甚至当我们与他们交手时,刀剑相碰,他们都快速跳起,从侧面攻上,力道把握很有韧性,杀人于无息。”有人在说明。
青依不自觉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的思维清晰,解释很有条理,观察独到,不同于其他人。
她走到了那些尸体面前,捂住鼻子,忍住作呕,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插嘴道,“帕斯星,他们肯定是被一个躲藏在背后的仇家杀的,但这个仇家又不想让他们知道他是谁。”
她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她接着道:“这群凶手相当狡猾。他们先把人迷晕,然后一刀致命,人死的时候都发出不了声音,让他们在动手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但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群凶手为什么不是直接把毒药放进酒里毒死他们,而要多走一步只是放**而后再给一刀?这样做岂不是自找麻烦。”
帕斯星用惊异的眼光看着她,那几个人也睁大了眼睛。
“他们之间的仇怨实在是太深,直接毒死就便宜了这些人,迷晕之后再重重给他们一刀,才能发泄得痛快。你们飞云族有仇怨极深的仇家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