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寂静的房间里,小弟在外面敲门,说姑姑打电话来了,我默不做声,他见我没回应便以为我睡了,回到客厅又接起了姑姑的电话。
我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银色月光观看高维之的项链。
这条项链真的做得很精致,而且每一颗珠钻都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夺目的色彩。
高维之将这么珍贵的项链都送给了我,可见对我真的很有诚意,那么,我对他呢?忽然间觉得很惭愧,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我对他的感情,还不及对帕斯星的十分之一。
那么,这对他而言会不会不公平呢?
我叹了口气,将项链放进了抽屉,那个地方,与我的睡觉的床隔得很远。
我合衣躺在了床上,睁着眼,虽明知不会再做类似的梦,可仍然不敢睡着。
不敢再梦见他,害怕看到他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看到有关他的一切的一切。我知道他在伤害自己,透支自己的健康,麻木自己的心灵,看似和一群女人在**作乐,实际上却是在暂时的狂欢中忘掉痛楚。
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让我心疼,都让我难过。
一夜下来,我辗转难眠,第二天起床,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里已布满了红血丝。
如果帕斯星没有忘记我,那生活确实对他更残忍一些。因为,我的一个月,便是他的一年,我的八个月,便是他的八年。
八年,我问我自己,如果换作了是我,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房门轻轻地敲响了,“进来。”我以为是小弟,可推门进来的却是姑姑。
“姑姑……”我愣住了,顿时张口结舌。
姑姑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你看起来一晚上没睡好?”
“嗯。”我含糊着。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玫瑰的下落的,你既然知道了她的近况,为什么又不告诉维之?还有他的爸爸,虽然他这些年在国外,也有过一两个同居女人,可心里却只有他妈妈一个人。”
我诧异,“姑姑,你不是恨他的吗,为什么还想着要帮他?”
姑姑道,“都这么多年了,还能有什么恨?我只是不服气,不甘心,觉得玫瑰也不过如此,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对她念念不忘?”
我默然。
“青依,你快告诉我,玫瑰她现在在哪里?”
“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姑姑,”我道,“那位玫瑰小姐不属于这里。”
姑姑抓住了我的手,“青依,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苦笑,怕吓着了她,“姑姑,你听我说,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请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吗?”姑姑焦急。
我点点头,“不能,姑姑。”
姑姑不依不饶,“不行,青依,你一定得现在告诉我,维之和他爸爸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你既然知道她的下落就不能瞒着我们。”
“姑姑,”我竭力安抚她,“他们真的没有缘份了。”
说到这里时,我猛地一震,真的没有缘份了?玫瑰小姐和高维之的爸爸。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跨越的时间距离,玫瑰小姐已过世一百多年,而高维之的爸爸仍然孤独地在这个世上活着。
我呆住了。
我和帕斯星会不会也如此?
难道,我们这一生都要在痛苦与思念中度过吗?
我像高维之的爸爸,而帕斯星像玫瑰小姐?
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这个样子,不愿意永远见不到帕斯星,也不愿意只能在梦中探寻到他。我想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宽厚的掌心,我想紧紧拥抱住他温暖结实的身体,我想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再退一步,哪怕我不能接近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看着生活中没日没夜忙碌的他,也总比只能在梦里寻到,在每日的虚拟的思念里见到他要好。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头发蓬乱,面色憔悴,唇色青白,满眼红血丝的自己,一片慌乱与惶恐。
“青依,”姑姑见我半天不说话,急道,“为什么说他们没有缘份了?是玫瑰再婚了吗?”
我失笑,玫瑰确实是再婚了,还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的女儿,所谓的红玫瑰女王还掀起了一个王国的腥风血雨。
我低头暗暗叹息。
蓦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高维之今年三十岁,一年就等于十二个月,如果按一个月等于一年来算,那么妖精国的三十年就应是三百多年,但为什么玫瑰小姐那边只过了一百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