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我何尝不爱他,只是有时候,两个人之间,仅仅有爱,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心中有爱,可是我们却学不会怎样去爱一个人,因此带给对方的,永远是伤害。他不断地给予我伤害,我同样也在不断地把他折腾,他身为一国之君,他的有些立场,是不能动摇,也无法动摇的,可我却在不断地试图去捍动,去动摇,最终所获得的,只能是两败俱伤。
他的眼晴里满是受伤的神色,“为什么?”
我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夜色,神情淡漠,始终不说一句话。
他将我拥住,沉静默然中,我们一起凝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直至天色微微泛白,直到洪都斯在门外请求接见,我们才分开。
他为我的肩头披上一件薄毯,注视着我,嘴唇嚅动着,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天亮后,贝丝端着早餐进来,神情凝重。
“怎么了?”我捧着牛奶杯,问道。
“回王妃,流产的真相已经查出来了。”
“哦?”我喝下一口牛奶,问道,“是什么?”
“问题出在第三宰相派人送来的礼品上,”贝丝道,“有人发现礼品盒上涂有使孕妇极易流产的药物香料,将这种香料与木制物品混掺在一起,还能同时使人产生心悸、头脑幻觉,并加重流产时的腹痛症状。”
“王妃,”贝丝愤慨地道,“这何止是想拿走您的孩子,简直同时还想要您的命,若不是国君下令并逼着大神官拿出千年参神为您熬汁煎汤,并亲自喂给您喝,恐怕您现在性命堪危,凶险至极。”
我感叹着,宫廷凶险,皇室子嗣单薄,也是无可避免的。虽然帕斯星有很多妃子和情人,可能平安生下来并活到现在的才不过三个孩子而已。雅蜜儿的儿子是他的长子,今年已经快六岁,与他的母亲生活在深宫里,平日几乎不出门,就是怕受到各种可能的伤害或袭击;另外活下来的是明月的儿子,生下来不过两年,中毒次数却不下十次,明月在无奈之下,只得将他抱送到飞云族去抚养,方能活到现在,再有,便是裴绿眉拉的女儿,若不是因为裴绿眉拉精通药术和医理,并且为人玲珑剔透,心思颇多,恐怕她的女儿也活不到现在。
其她的众多女人,包括后宫里口碑与人缘最好的六王妃米南达在内,虽然怀孕了数次,可却最终没能顺利诞下小王子或小公主,着实令人遗憾。不过,云非蕾蕾倒是曾平安地生下过一儿一女,可不到一年就双双溺水而亡,至今都还查不出致使他们溺水的真正原因。
“事情被揭穿后,蕾蕾王妃承担了所有罪责,向国君坦言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所做的,她的叔叔并不知情。但国君依然暴跳如雷,他下令停了伦修斯的第三宰相之职,并要将蕾蕾王妃送上断头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来经过诸多臣子们的求情,请国君看在云非家族世代为国效忠的份上枉开一面,国君便将砍头的刑罚改为了赐毒酒一杯,留她一个全尸。”
听着贝丝的侃侃言论,我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杯,不由得苦笑,“帕斯星又在玩什么,他明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他还要对他们加大处罚。”
贝丝低着头,垂下眼帘,显然她也想到了。
“哪有人那么傻,将自己送的礼品上涂满致使人流产的药物香料?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人逮个正着,”我摇着头,“而且,我也算是第三宰相家族的人,生下孩子应该对他们有利,他们实在没有理由要这样做啊,另外,云非蕾蕾为什么要一力承担下所有的罪名呢?”
贝丝的眼里也闪过了疑惑,“也许,她自以为是在保护自己的家族吧,”她又摇了摇头,“不对,既然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为什么不据理力争,为自己洗刷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