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神情在昏暗有小屋里特别的奇异,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确定,心中踌躇万分,我抚摸着水晶,有些担忧,“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呢?你和一品贵族家的儿子拥有完全一样的随身物品。”
我和流水同时都想到了,她的身世必然和这个贵族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拥有一样的家族信物。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流水就极有可能是这个贵族家当年所抛弃在外的女儿。可是,她又怎么会被丢弃在外呢,若说是重男轻女,那么同为一个贵族家的女儿蕾蕾为何能养尊处优,过着幸福的生活,而另一个女儿,却要流落街头,朝不保夕。
我把我的设想告诉她,她哭了,泪珠大颗地滴落下来,硬咽的声音在发抖,“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放弃我?”
“流水,你听我说,”我抓住她的手,“你现在一定要冷静一点,先不要把你也有同样的水晶的事说出去,等我们先弄清了前因后果后,你再拿出来也不迟。”
她抽泣着点了点头。
不远处,老么重重翻了个身,传来了梦呓的声音,咕哝着“深更半夜又哭个什么?”我笑了笑,正欲对流水说些什么时,突然一抹刺心的感觉在胸前某处伸展开,钻心绞痛使我色变,痛处蔓延全身,我的身体顿时瘫软,紧紧捂住疼痛部分,这种钻心之痛一直扩至胸口,闷得我透不过气,重重喘息,额头上渗出了大滴的汗珠。
流水已察出异状,慌了神,“艾达,你怎么了?”
“我……”我痛得说不出话来,翻身倒在地铺上,随着喉咙里直觉一甜,一口鲜血脱口吐出,流水尖叫起来,七手八脚冲上来扶住了我,哭得七荤八素,“艾达,你这是怎么了,千万别吓我。”
我不能回答她,又是几口鲜血吐出,血花染满被单,流水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把我靠在她的胸前,用手不断抚摸我的胸口,哭叫着,“艾达,你千万不要有事……”
老么被吵醒,她一个箭步跳起,冲到我们面前,见了一地的血迹,而我已处于了半晕迷的状态,迅速抓起了我,“还不快送去看医师。”
流水如梦初醒,慌乱中把我扶起站立,老么用肩膀撑住我往外走,我却一把拉住了老么的衣衫,呻吟着,“不要,不要……送我去看医师。”
“不去你会死的,”流水哭得上下不接气,“老么,我们快走。”
她们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架了出去,我气喘不上来,没办法阻止。
天已蒙蒙亮,街上一个人也看不到。我心惊胆战,好不容易从那深宫中逃了出来,我处处谨慎,时时小心,就是怕极有可能再次羊入虎口。现在去就医,如果帕斯星有心,随便一查哪里治疗过类似的病情,一下子就可以把我找出来。另外,现在全城戒严,我们三个女孩,天还没亮就走在大街上,极有可能被巡查卫兵发现,这一发现的话我就完了。
没走几步,我拼命挣扎,感觉一口气略为上来,用尽全力地推开了老么,跌倒在地上。
冷冷的深秋晨风吹来,我冷得全身发抖,却深深地看着她们,神情坚定,决不同行。
老么和流水吃惊地看着我,良久,流水仿佛明白过来了什么,叹息着将我小心地扶起,“不去就不去了,可是你这病怎么办?”
老么略有不快,帮流水扶住我往回走,“这么怕见生,没准你还真做过杀人放火的事。”
我勉强地向她笑笑。
她们把我小心地放回了地铺上,我靠在墙上,盖好了被子,喝了好几口热水,感觉好多了。
老么性子直,焦烦意燥,坐在我边上,没声好气地,“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等死啊?”
流水只是不断地掉眼泪。
“我不会死的,”我微笑着,一语双关,“至多也是去了别的地方,但那并不意味着死亡,而是另一种新生。”
听着这句话,流水忽然用奇特的眼光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艾达,你必不是普通的女孩。”
我怔住。
“但是有关你的真实身份,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们也决不会勉强你。”
晚上,我的吐血症状加重,两个女孩都手足无措,老么当机立断,“趁现在还没有宵禁,我让亚利非赶紧将你的养母找来,也许她会有办法。”
老么刚离开,门突然被重重的敲响,传来了粗粗的男人声音,“开门开门,例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