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暴躁,隐痛一下子席卷了他的心,他握紧了手,努力克制着情绪,最终,还是狠狠地在墙上捶了一拳。
那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床是不是像助理所说的那么硬,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任重檐压根就没沾床。
他在房间里一张斑驳的木头椅子上坐了一整夜,抽掉了整整三包烟。
早上助理进这间房的时候,被满屋子烟味顶得硬是往后退了两步,才像救火队员一样冲进来,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这才在烟雾缭绕中,看到自己老板,那个光风霁月般风采卓然的男人,一夜间沧桑憔悴的不成样子。
唯独一双眼睛,像被清晨的露水洗过一样,清澈透明,亮的眩目。
“走!去机场,赶最早的飞机回公司。”
助理愕然,只是片刻,他就跳起来,开始鞍前马后地行动了。
就在那一夜,任重檐想明白一件事,这个想法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
这个世界上,除了林爸爸,他是第二个了解林燕语的人,他要运用自己优势,打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保卫战。
没有人能打倒任重檐,没有人能抢走林燕语。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任重檐没有再出现,让林燕语觉得那天见到任重檐根本就是一场梦。
这样的梦做得还少吗?她一边恨他,一边梦到他。
因为太恨了,所以忘不掉。
经常重复地梦到一个场景,她和他在梦里撕打,她抓伤他的脸,她咬破他的肩,但每次打着打着,就吻到了一起。
她用力地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
那还是吻吗?那是发泄,是报复!
醒来的时候,自己全身大汗淋漓,虚脱一般地没有力气。
他来了,又走了。
可不是吗,他是任氏的总裁,任氏产业的继承人。
总有忙不完的事,总有见不完的人。
林燕语只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剂调味品,在他空虚的时候,在他怀旧的时候,他会想起她。
可一旦有更重要的事,他就会变身成为一台高速列车,行驶在他自己的轨道上。
怎么可能为林燕语停留片刻?
呵,林燕语,你在想什么,你希望他为你留下?
你希望把爸爸害惨了的人,留在你身边吗?
当然不!怎么会!恨不得他去死!
林燕语脑子里乱七八糟,思绪不受控制。
任重檐自从回到公司,就感冒了,总是打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何止,有时三个连在一起。
耳根还总是发热,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他才不关心,发烧又如何,如果发烧能减轻心痛,最好烧到四十度。
助理说,总裁您休息两天吧,吃上感冒药,睡上一觉,就会好些了。
“给西贝航空的席总打电话,约他中午12点在江南会所见面。”虽然带着重重的鼻音,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干练,语调平缓有力。
到十一点半出办公室的时候,任重檐的喷嚏奇迹般地停止了,耳朵温度也恢复了正常。
他奇怪地摇摇头,出了电梯,弯腰上车,身后助理把车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