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心脏会不规则地跳,跳得很快。
这个时候,林燕语会把各路神明逐个默念,保佑一切平安。
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爸爸的身体。
墨菲定律之所是定律,就是因为它总是普遍存在。
怕什么,来什么。
林燕语上着班的时候,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说爸爸肺部有感染,因为长期使用抗生素类药物,已经产生了抗药性,必须使用一种进口药物才可以应对现在的情况。
爸爸的主治医生高主任,是一位中年男人,三年了,他对林燕语的情况一清二楚。
电话里,高主任平静地说完了爸爸的病情,便开始沉默。
半晌,这才又开口:“燕语,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对爸爸的病也尽了力。从医生的角度,我不该这样说,但就个人感情来说,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爸爸苏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高主任,您这样说……我没听懂,高主任……”林燕语心里充满了恐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子和眼睛酸疼的厉害。
“燕语……”
“高主任!对不起打断您,您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您是为我考虑,不过,我从来没想过放弃治疗。”
“……”
“您也只是说几乎为零,不是吗?也就是说,还可能有奇迹,不是吗?高主任,我说的对吗?我说的对,是吗?”
“燕语……你说的对!奇迹……也许会有吧。”
“谢谢高主任!”
“这种药非常贵……”
“用!多贵都用!我会有办法的!”
挂掉高主任的电话,林燕语的脸就垮了下来,眼泪止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委屈,特别特别的委屈,知道自己是过不得平静的日子的,果然就出了事。
可为什么,就连最普通的日子,对自己来说,都成为一种奢望呢?究竟做错了什么?委屈极了。
手背胡乱地去擦眼泪,妆全花了,手背上黑黑的,是被泪水冲掉的睫毛膏。
她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脚下虚浮,像踩着云。
站在洗手间的大镜子前,看着狼狈的自己,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
过了好一阵,她才觉得胸口憋着的那口气,消散了不少。
干脆把脸上的妆全部洗掉,露出清丽的面庞,对着镜子,用力地牵动嘴角,拼命笑给自己看,练习了很多次,终于自己觉得看得过去了,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出来。
出门正遇上主管,主管照旧笑着打招呼,看到林燕语的微微红肿的眼睛,笑容僵了一下。
二十分钟以后,助理敲任重檐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的时候,任重檐起身正要出门。
“来的正好。文森特来了,他这次来中国,代表美国最大的基金公司,为任氏带来了大笔资金,你和我一起去会会他。”琅琅悦耳的声音,心情愉悦。
“哦……好的,总裁。”助理的表情没能及时转换过来,刚刚听说林小姐在洗手间里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已经替老板心急如焚了。他心里藏不住事,一着急,眉毛眼睛都聚在一起。
“嗯?有事?”这逃不过任重檐的眼睛,黑亮的眸光一沉。
老板有重要的客人,这个时候说还是不说?助理心里天人交战。
这么难的选择题,就凭着自己怎么会有答案呢?还是交给总裁去选择吧。
“总裁,刚才机场贵宾室打来电话,说林小姐躲在洗手间里哭。”
“你说什么?!”任重檐的黑瞳猛地收缩,目光凌厉地盯着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