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今日荣升为兵部尚书,属下敬您一杯!”原来是沈诚亲信的一名小兵溜须拍马道,正因为沈诚升
官了他才得以官升一级。
但沈诚觉得这个‘荣’字有些扎眼,特意讽刺他似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他低头看到话少一直坐在一旁
独自喝酒欣赏乐舞的日野异三郎,便找了个理由推脱开那些官场上的人,给三郎使眼色将他带到屋外借一
步说话。
“诏狱那边怎么样?”
“薄明翰不知道我是您这边的,还让我替掉东厂的人。其他校尉都惦念着森崇之的好没有为难他。”
“陛下那边还没有发落吗?”
扬舟浪速的死使得沈诚既得到了他的帮助又失去了他的牵制。他早就料到以朱棣的作风一定不会留扬舟活
路,这对于他自己来说有利而无害,计划失败大不了还当自己的小侍郎。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朱棣真的动用
东厂去查锦衣卫的家!真是如有神助。
唯一让他不放心的便是朱棣还不下令杀了森崇之,这证据都明摆着呢(虽然是伪证吧……),难道朱棣在
等给森崇之翻案?不行,一定要在他东山再起之前杀了他死无对证!
“是的,朱棣好像还对森崇之存有侥幸心理,正打算加上大理寺查案呢!”
若说东厂和锦衣卫的职权冲突一定程度上和沈诚是一条绳上的,但大理寺却可以秉公,况且人家本来就是
专门的司法机构。对于沈诚是极其不利的。
“那你就去杀了森崇之,只能这样了,说是经受不住酷刑。”
沈诚病急乱投医,来回踱步。
“沈大人不可。”是水宝儿,小姑娘背着手走出来。
“急着杀了森崇之只会暴露您自己,而如果给他机会让他逃走,朱棣才会更怀疑他。”
“这是?”三郎在风凌家见过水宝儿,当时让她给跑了,没想到在这里帮坏人,小小年纪……
“这是我的干女儿水宝儿。”沈诚解释道,他以为三郎不知道。
“属下在那边没有暴露正好骗他出狱,再设人去逮现行儿,您怎么看?嗨您就在家看一出好戏吧!”
森景元在狱中没少受苦,他以前比陵音有过之而无不及,校尉们都怕他,而今落入狱吏手中自然会公报私
仇。这已经是念着森崇之的面子才只是用鞭子鞭策他而已。
但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行刑完毕没有人扶着他,他自己瘸着腿弯着腰蹒跚地挪步回牢房。
“老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蹇义突然拿着水果来探监,两个老头相顾,想起如今情形惟有泪千行。
蹇义也老实交代了自己自从纯水嫁过来以后的心路历程,说都是自己害了两个孩子。
“是崇之那孩子傻,他不知道保护自己才连累了纯水。如今也只有陵音安全一些了吧?她肯定会救我们出
去的。”
“你还指望那个小畜生来救你们?”蹇义苦大仇深地叹气,道:“今日我去老夏府上商量建议陛下遣大理
寺公正查案的事情,走出来的时候遇见她。我看着她跟没事人似的就呛了她两句,你猜她怎么说?”
“蹇伯父,说来陵音还要谢谢您呢!本来我看到崇之入狱的未来还不知道要以什么借口离开森家呢,您竟
然主动帮我找了下家。现在想想还好是纯水姐姐嫁给他了,否则现在就是我在诏狱中了吧?”陵音抬眉挑
衅地抿嘴冷笑,没有绕道反而就朝着蹇义这边走来。
“您也曾是我的一个选择呢。”陵音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轻声说了一句,而后娇媚地低声轻笑。蹇义不禁
迟迟望着她袄裙都遮掩不住的婀娜身段,妖娆的背影莲步轻移。
直到她进了屋子,蹇义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这个女人就是一只毒蝎,什么都是她的伪装,不可信,不能
碰。
解一一放下了手掌收起了实况转播,刚才蹇义并没有提及后来陵音诱惑他的事情。
干我们这一行的就要不择手段。利用自己的优势有时候也不是不可以的。
森景元想起了他小时候对陵音的教导,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我说你总不信,他说也不信,这下……”解一一抱着手臂问道,转身却看见森景元揪着心口很难受的样
子,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好了。
森景元心脏病犯了,一口气没上来就背过去了。解一一食指挠了挠脸蛋,咧嘴尴尬地矗在案发现场不知该
怎么办。她本是因着纯水的旨意让所有人都猜忌雪陵音,老爷子不信她是急功近利了一点,谁想到他会意
外死亡啊!
“这个烂摊子。”又来了一个人,调皮的语气中还带着一点无赖。
“我帮你收了,你也帮我一个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