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老三!老三!”一个农妇急匆匆地去拍风凌家的木门,一边还回头望着,好像害怕什么人似的。
“二婶怎么了?”风凌纵然出了名却也不过一身简朴的白色襕衫,只是比之前整洁了,仍然保持着淳朴民风。
“快、快跑!”那个被唤作二婶的农妇上气不接下气催促道:“村口有三个穿着飞鱼服的人好么是锦衣卫!他们在打听你!”
“凌儿怎么了?咋还有锦衣卫呢?”屋里走出来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听闻有人叫门也蹒跚走出来。
“奶奶,没事。我没做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任凭他们来。你去休息吧。”风凌弯着腰搀扶着佝偻的奶奶刚要往回走,薄千户等人也就到了。
“请问风某到底犯了何事需要劳驾百户千户二位大人亲自来提审?”
风凌也就二十六岁,眼前这两个鲜衣怒马的锦衣卫官爷也就和他同龄,薄千户甚至比他还小几岁。说是没犯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也得毕恭毕敬的。
“您是风凌对吧?”岳一焕从两人身后挤出来,问了一句。
“诶?我就是风凌。”他很奇怪锦衣卫办案居然带个未成年的拖油瓶。
“先生不必害怕。”薄千户确认之后收敛了一些锦衣卫的严肃,拿出他当大少爷时候的文雅气质,也是怕吓到老人,安抚他道:“现在我们不是百户千户,我们只是您的书迷。”
可是薄千户越是这样,风凌越是害怕。在他印象里,锦衣卫都是两面三刀的,笑得越甜下手越狠。直到薄千户拿出雪陵音的书让他签名,他才放松一些,请四位到屋里详叙。
森府。
森崇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进厅堂,他一直在揣度该如何对父亲开口娶雪陵音。他们的情事全府上下只有反应慢一拍的老爹还不知道,他还以为上次真的是柳少爷出柜才悔婚的呢!
“崇之?回来得正好!”森景元伸手招呼森崇之过来和长辈打招呼。森崇之往旁的一看,吓了一跳:来人居然是吏部尚书蹇义!
“侄儿见过蹇伯父。”既然是在朝下,自然还是这样叫更妥帖。
“贤侄不必多礼。”他和善地点头看着森崇之,眼中尽是欣赏和满意。如果他直觉无误的话,这明显就是挑姑爷的眼神。
蹇义的长子蹇英官职是太常少卿,和他锦衣卫根本不怎么打照面,只是小时候一起玩过,家里也是故交。蹇义的女儿纯水似乎是很贤惠的大家闺秀,和他同岁,只是和陵音很玩不来。
陵音嫉妒心太强,看见他去安慰纯水就伤害自己来吸引他关心。她这种野蛮的魄力吓退了纯水,人家再也不敢出来和他们玩,她也再没伤害自己。长大后谈及此事,雪陵音坦荡的承认她就是不喜欢纯水,纯粹是为了吓走她。她认为伤害他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敢对自己下手的人才能真正让人感到恐惧。
“崇之可还记得纯水?”蹇义从头到脚夸赞了一遍森崇之,终于进入正题。
“当然记得。”森崇之手心又出了许多汗,心里仍在想自己一会如何推辞一点不耽误表面功夫。
“纯水一直在等你。今年你成了指挥使,可不能再推脱了啊!”森景元喜气洋洋独自大笑,根本不看森崇之有些发绿的脸色。
也是,虽说他们森家也是名门世家,可是锦衣卫到底不如尚书,尚书有个锦衣卫姑爷也相当于买了双份保险,这两家联姻可谓双赢。
“老森,咱们今天就把日子定了吧!”蹇义也怕森家狡猾毁约,耽误女儿大事,女儿可是痴心等他这么些年了。
“爹,恕崇之不孝,我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他颔首,终于还是直接说出来了,他当然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会让蹇义和老爹都没面子,可是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蹇义不是小心眼的人,只是会护犊吧?
“是哪家的姑娘?”蹇义并没有生气,善解人意地制止暴怒的森景元,听森崇之慢慢道来。
“正是音儿。”他直面森景元,认真说道。
“雪陵音?!”蹇义纵使再好的性子当真也不能忍了,哪家的姑娘会比他家姑娘还好?居然是那个野蛮凶残的丫头!当年纯水就是被她吓的有些晕血,现在他居然说心仪的是雪陵音!
蹇义失望地看着森崇之,摇摇头就要走,森景元也拦不住,瞪了一眼崇之意思是回来好好收拾你。
“蹇伯父,请不要怪崇之。都是我的错,纯水姐姐的心悸病也是我的错……”一开门蹇义和森景元却看见雪陵音眼含泪水跪在门口,吓得小心肝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森崇之背对着门,闻声震惊,也跑了出来,想要扶她起来,可是她不起。
“我也知道纯水姐姐对崇之的深情,伯父和舅父商量就好,只是不要怪罪崇之。”如果不是为了说出她,森崇之也不会被他看不起,要是蹇义在朱棣面前说几句坏话他随时都危险。
“雪陵音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不要以为这样我便会同情你,森崇之早晚是我女婿,你想都不要想!”蹇义想起纯水的心悸更是来气,此时也为了护犊子而失去了气度,指着雪陵音骂出了心里话。
“伯父不要再说了。”森崇之蹲下去将极少哭泣的雪陵音抱住,拍着她安慰道,蹇义的话很重,她肩膀颤抖趴在他肩上很委屈的哭着,他清楚这次并不是演戏。
蹇义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抱着雪陵音,很不是滋味,自己是堂堂吏部尚书,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置气。但是这个雪陵音确实不是个好人,万一做了妾也会威胁纯水的生命安全。一定要除掉,嗯,一定要文雅地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