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梦莺轻啼嘹亮晓色,天光镶满晨风,微风扫面,但看仙雾莹莹之间,一道孤观肆伫于葬魂坡外。
惆怅观门前,心思凝重之人似划不开手臂,支不开山门,心中一念万般沉重。就在念小鱼轻叹之即,那观门却自已开启了:“宿鸟动前林,晨光上东屋。铜炉添早香,纱笼灭残烛。念姑娘,早啊。”
“修……者早。”念小鱼一脸铁色,步屣如铅,一步一步,心思很重的迈入灌云观中。
“观念姑娘之神气,看来已经知道冰王的故事了吧。”
念小鱼点了点头,“是的,正是应约来复诉于仙者的。”
非玲珑邀她在露天的茶桌前坐下,“念姑娘请座。”
“多谢仙者。”
那茶桌正好倚着一株白梨树,正是春交之际,可山中春意偏迟,所以树上白梨竟保留着三分春意,非玲珑倒出壶中碧色茶汤,递交于念小鱼面前时,不想一阵微风徐过,一朵白梨竟扑落至她的盏中。一时更添倾城满面愁光,几作嗟叹,正是未启可口而怨气先凝。
“观念姑娘的神色,你能告诉我,你是故事中的谁吗?”
念小鱼看着那朵梨花沉沦在茶汤里,一时语滞,却未回答修者的疑问。
“念姑娘?”非玲珑又唤她一声。
“啊?……哦,抱歉,修者,小女失仪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请问你是故事中的谁?”
“故事里没有念小鱼,只是龙族公主,可她是我的上一世。修者,或许已经知道故事始末了吗?”念小鱼斗胆厘问。
非玲珑点了点头,又问了念小鱼一句,“当年冰王屠了龙族一脉,只留下皇子尸鲛生寰尘世,你恨他吗?”
“我不恨,因为我无从恨起,我是念小鱼不是龙族公主。”
非玲珑点了点头,“你的思维很正确,是非也判断的如此清楚,但为什么你还如此难过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遗憾冰王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或许是在为我上一世而感到冤屈,所以才会这么难过。”
“虽怜离人,需量其危,善亦有业,才故欲戴冠冕,必承其重。”非玲珑如是说道。
念小鱼听着这话格外耳熟,突然想起之前于乱峰之巅,也曾听冰王如是说过,不禁她好奇问道:“此话到底何解?”
“龙族一脉当年在万洋之中极其昌盛,但危害也十分巨大。你可怜龙族一脉,觉得冰王手段过于残忍,但你可曾想过如果当初冰王不灭龙族,或许今日就不会有如此昌盛的万洋之景。他手段残忍,是恶,但他宁愿用结果你生命的方式,来阻止你的上一世无边无尽的仇恨,何尝不是一种善。何况在他成为万洋之王后,就忍受了四千年的冰封酷刑,这样的惩罚正是他冠冕上的重量。”
一丝清风吹到檐角的铜铃声响,但听脆耳之间,一点点湿润的风透点禅意扑向此刻心思浓重的念小鱼。
她还是不解,只问:“为何非要屠尽全族不可?”
“你这个问题,是以龙族公主的身份来问我的,还是念小鱼问的?”